张宁穿着一身有点宽松的白色布衣,东褶西皱的,显然是胡乱穿的,脖颈处露出的一片肌肤如同凝脂,在阳光下有些耀眼夺目。她双手撑在床上,腰间紧紧围着一条陈灰色的布条,勾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照在她的长发上,让她的头发看起来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看着张宁此时关切的眼神和慵懒的身姿,江冥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柔媚的气息。
张宁微微俯下了身子,仔细检查着江冥的伤口,那丰满的胸膛虽然用白布紧紧缠了起来,但此时几乎凑到了江冥的脸上,一股女性特有的荷尔蒙又紧跟着扑面而来,一时间让江冥感觉心中痒痒的,仿佛有几只蚂蚁正在抓挠着他的心脏。
江冥本身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生在一个大家族里,不知道有多少喜好权势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可是他却是从未见过这样一个率真的女子,这样一种异样的冲击让江冥不禁有些胡思乱想。
可是他现在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就算是想要干些什么,也是力不从心了。可是?他到底想干些什么呢……
江冥心中苦笑,不禁暗骂道:怪不得我弟弟会一口一个禽兽叫自己……
张宁此时与江冥靠得极近,倒是没有什么奇特想法,只是关心地说道:“臭男人,你好好养伤啊,别乱动,伤口还没好呢,你刚刚一动,伤口又崩开了。”
江冥愣了一愣,然后含糊答道:“哦,知道了……”
张宁笑了一下,饶有兴致地说道:“喂,臭男人,你怎么变得支支吾吾了?这可不像你,在想什么呢?”
江冥笑了出来:“想你呢。”
这是他的标志性口头禅,每当对小女生这么说的时候,总能骗得对方一脸羞涩。
可这时他这么一笑,顿时又感觉心口一阵刺痛,直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且,似乎也没出现江冥想象中的场景。
张宁的表情似是在回忆,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江冥说的话:“那个时候,你到底是怎么出剑砍下庞勇脑袋的?怎么会那么快?”
那个时候?
当时的神勇威猛,倒是因为江冥已经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了,此时活了下来,再细想想那个时候的情形,不免让江冥脸色有些发白,心中后怕。
一直看着江冥的张宁,倒是没有注意到江冥脸色的变化,只当那是因为失血过多后的症状。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再比江冥更疯狂更勇敢的男人了。
他第一次上战场,手中没武器,却敢与号称万夫莫敌的东汉名将庞勇单打独斗,并能两招一剑得胜,完全逆转了一场根本不可能打赢的仗,将他们这些人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每一次看着因伤而昏迷沉睡的江冥,张宁都会感觉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穿着怪异的年轻人身上环绕一层光晕,深远而神秘。
张宁望着江冥那如同刀削而成的脸颊,她当然还记得当时自己被庞勇一脚重创时,倒在他怀里吐血的情形。
那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无畏赴死的侠士一样,发狂般得冲了上去,将那个强大到恐怖的对手当场击杀。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又落到了江冥的黑色眼眸上。
为什么他的眼眸是深黑色的?
深邃如夜空,广袤如原野。
他究竟是谁……
不觉间,张宁竟是痴了。
江冥也痴痴望着她,心头无数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连张宁问他的,都忘记回答了。
张宁的目光与江冥的目光交错着,凝固着,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下来,一片寂静。
对于江冥来说,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估计是最离谱和刺激的事情了。
先是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再是遇见了一群如同土匪般的黄巾贼,然后还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场。
忆起那场人生中第一次经历的战争,江冥就忍不住有些唏嘘。
他杀了人,而且是直接斩了下了别人的头颅。
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江冥回忆着,在脑海中看着那个满脸鲜血,一手握剑,一手提着一颗头颅的黑眸年轻人,他感觉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偏偏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思索了片刻,终于明白了过来,那是因为本能。
一种强烈的求生本能。
当时,如果江冥不杀死庞勇,那么他必定会被庞勇杀死。
是生?还是死?在这样一个残酷的抉择里,江冥选择了生,所以他露出了人的本性,或者说,他露出了一个最原始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一面。
可是?我就是这样一个疯狂的人么?
那个在暴雨中厮杀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我吗?
也许……是吧。
……
俩人正互相对视着,忽然感觉眼前的世界明显暗了下来,张宁和江冥同时一愣,转头向后看去,却是张角和刘辟进来了,他们的影子正好照射在江冥和张宁身上。
依然身穿着道袍的张角精神看上去很不错,似乎已经从虚弱中回复过来了。
张宁明显有点慌张,立刻站了起来,低着头对着张角拱了拱手:“主公。”
张角点了点头后,又看了看江冥,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有点大了,导致整个营帐都好像震了起来。
“好好好,小伙子,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刘辟在向卢植冲锋时也受伤了,赤果的肩膀上绑着白色的麻布,可他手里居然提着一葫芦酒,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向江冥走了过来。
“呼哈哈哈哈,你个小子果然没死,来,要喝口酒不?”说完,他将手中的葫芦向江冥递了过去。
江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张宁气呼呼地把那葫芦从刘辟手中夺了过去,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酒鬼,你自己伤没还就喝酒,还想让他陪你喝?喝喝喝,喝不死你!”
刘辟挠了挠头,打了个酒嗝,顿时营帐里满是酒味:“今天主公开了庆功宴嘛,喝点酒没事的……”
张宁狠狠瞪了他一眼,将酒葫芦塞到了刘辟怀里:“拿回去自己喝,迟早喝死你!酒鬼!”
刘辟摸着脑门,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江冥咳嗽了一声,弱弱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说我没死?难道我伤得非常重么?”
张宁转过头,说道:“你伤得很重!我们都以为你活不过来了,要不是主公运用仙术,及时止住了出血,你真可就死了。”
江冥诧异得看了看张角,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张角了:“呃,这么说,我要好好谢谢你了,老伯。”
张角轻轻笑了笑,摇头道:“不,真正救你的,不是我,而你是自己。”
“我?”江冥用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却不料手里无力,把握不好力量,直接戳进了自己的鼻孔。
“呃……”江冥一只手插在自己的鼻子里,做贼般得看了看所有人,然后又侃侃把手放了下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有点忍俊不禁,张宁也捂着嘴,肩膀不停得在颤动。
可张角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的仙术只能帮你止住出血,并不能救你的性命,因为那只箭已经刺到了你的心脏,你的心脏也一度停止了跳动。”
张宁也望着江冥的胸膛,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敬佩和怜惜,说道:“受了这样的伤,估计任何人都活不过来了吧,可你活下来了,这真是一个奇迹……”
刺入心脏!!
这……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样的伤,就算是现代医学也不可能把我救活啊……
莫非是最近信春哥了?
呃,不对,如果是信春哥的话,那应该是满血满魔,原地复活才对……
其实,江冥他不知道,现代医学无法解决的就是异物刺入心脏后的止血问题,如果能解决心脏的大出血问题,那么一切都有可能。而此时有张角的仙术,直接修复了他的心脏。
但就算是这样,这也依旧是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奇迹。
异物刺入心脏后,会引起心脏的骤停,而如果停止跳动的时间过长,人就必死无疑!可在这个时代里,又如何能让一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活跃起来?
所以,比起江冥斩杀庞勇,这样的奇迹更让他们这些终日在刀口舔血的黄巾们为之感到震撼与敬佩。
受了这样的伤居然都能醒过来,这需要多强的意志力和生命力?
江冥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张角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伙子啊,你慢慢养伤,我们先走了啊?”他转过头,对刘辟挥了挥手,随后张角掀起了幕帘,俩人相继走出了营帐。
可就在那幕帘刚刚停止飘荡时,张角又把头探了进来,一本正经得说道:“对了,小伙子,你的伤还没好,可别任着性子由她来,身体最要紧,来日方长啊。”
“what!?”江冥一脸错愕,他见到的张角都是一副仙骨道风的样子,从未见过张角这副模样。
张宁一愣,突然满脸通红,随即本性暴露,卷起了袖子咆哮道:“死老头!!!”
从外面传来了一个洪亮开朗的大笑声,笑声跌宕起伏,时高时低,显然是因为岔气了。
……
这个时代里,几乎不可能有女将军。
这个时代里,几乎每一个士兵都是统一规划。
这个时代里,几乎每一个主公都是威严的化身。
这个时代里,几乎没有哪一个军营里会有欢笑声。
可有一种军队,他们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们呼喊着高昂的理想,他们无所不谈,他们无酒不欢,他们骁勇善战,他们纵横四方。
他们是军队,是宗教,也是土匪。
他们叫做……
……
一座绚彩斑斓的彩虹天桥凭空出现在雨后的天空中,远方的天际回荡着千万人的齐声呐喊,声似钟鸣,悠远不息。
“我们是谁!”
“我们是,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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