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邓翠山于上邪、东渡两郡七县之地,到处抢夺财务,破坏耕田,但是只要那郑泰一到,便又如丧家之犬一般,慌然逃窜。
明眼人如郑冲一般,皆知道这乃是为郑泰造势,好让百姓们记得他驱除土匪的好出来。至于在自家领地上打闹,众人也是一笑了之,毕竟这郑泰乃是这郑氏名义上的最高领袖,郑清的长孙,多少是要给他面子的。而且这郑泰如今在南部开辟了一个小型战场,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功之臣,些许打闹,也不甚在意。
但是有一个人却不是这么想,此人便是郑泰的族叔,已故的三爷,郑克之子,郑彪。
说道这郑彪,便不得不说道他的父亲郑克。数十年前,帝国北地灾祸连年,饥荒不断,时有农民并起,或占山为王,或流窜诸郡。在那个时代,战乱,时属平常。幸而郑氏本就是一个大族,道不甚在意。
但是当时的汉燃山中,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山匪团体,拥兵两万,号为大汉民国,甚有席卷潮州,分封建国之势。之后因粮草不足,近两万‘大汉民国’的士兵蜂拥下山,不出数日,便全然占据了又安县,继而攻打威海郡城之时,因没有太多攻城兵器,是而只是围城,并无攻打。
而后,‘大汉明国’兵分三路,其一分兵五千,并卷上外百姓,入河中县,继而中平县,攻破城池,烧杀掠抢,征收贪心之士,裹卷无辜之名,至郑氏宗族三座卫堡之时,已然是有兵上万之众,更不说那些裹在前面,被强逼着冲锋陷阵的无辜百姓了。
在见得如此阵仗,堡内的郑氏族人们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就在这时,那郑克便毅然站了出来,向着诸位族老说道:
“我常饱读史书,更阅尽宗族史册。前,至郑国之时,民不过百万,士不过万千,然则每有战事,皆全然攻之,不顾身命之忧,唯恐家人有祸。郑国建国八百年,大笑三千二百五十三战,胜两千七百六十七战。何也?败则城池破灭,家人不幸。是以能以全分力气,冒身死之险,以图胜战。而今,反贼之势已然强盛,欲灭我郑氏以图享乐。我等先郑之民,岂能引颈就戮?家小宗族尽在身后矣!我郑氏族人,何虚一战!何惧一战!何败一战!”
郑克一席话,点醒众人。是以族中青壮,皆或刀或枪,继而镰刀锄头,紧然在握。
当此一战,郑氏族人于三座堡垒之间,列开阵势,与‘大汉民国’众反贼轰轰烈烈的厮杀开来。
此战之血腥,更是惨烈。虽然郑克用了多番计谋,然而奈何敌军甚众,此次郑氏族人上至五十白发老者,下至只有十一岁的郑冲,全族参展共五千余人,死亡近三千余人。伤亡之众,更是在现在,郑氏一族仍未全部恢复过来,时至今日,族中无人善后者,多达上千。
是以此战之后,郑氏便对那些见风逃跑,不顾百姓死活的官员非常不满,继而开始讨厌起这个帝国来。说是现在的郑氏起事,来源于这次灾难,也不为过。而且此战总是冲锋在前的郑克更是战死沙场,只留下了年幼的郑彪,咿呀学语。
是以,由于对于郑彪父亲的亏欠,郑氏族中倒是对于郑彪的培养不懈余力。其资源的倾斜,甚至与其大兄,家族未来的继承人,郑泰的父亲郑斌,不分伯仲。
也倒是这郑彪努力,年仅二十四岁便为帝国武举进士,为当年第七名。其后进入帝国禁军,一步步凭借自己的努力,官至帝国五品禁军校尉。而后数年前感到帝国将有大事发生,便申请调职,于是便成为了潮州东渡郡的东部督邮。也算是为起事,埋下了伏笔。
要说这郑彪,身高一米八一,方头大耳,浑身肌肉孔武有力,更因常年习武,且在军中任职,皮肤倒是黝黑透亮。其人能力也是有的,人也聪明,知进退,懂取舍。但是他最为自豪的,便是这一身武力,郑彪现年三十九岁,身体正值人生巅峰时期,平常将百余斤大小的磨盘抡起来玩耍,也是不在话下的。然而,郑彪自从在这下港负责家族海军之后,倒是着实无聊起来。无他,军中无对手,而且又不好全力一战。是以这郑彪,也甚是手痒。
这日,郑彪闲来无事,在书房里擦拭一把宝剑。
要说这书房,倒也不像是书房,只是空有书房之名罢了。说是书房,其实书倒是没有几本,有也是一些兵家典籍。而其中放置书架的地方,已然全是一些兵器陈列之架。细细一看,倒、剑、斧、矛,及弓、戟、锤、盾。上阵厮杀之器,倒是应有尽有。
就在郑彪轻轻擦拭一把青锋宝剑之时,一员红甲大汉直接推门而近,郑彪抬头看着来人,却是其麾下大将,郭尤。
只见郭尤抱拳说道:“主公,前日郡中来报,那岩岛司马郑泰追着汉燃山上的土匪邓翠山所部以如平城县,不出数日,大多便要进入大丰县了,我等,是否要派遣部队援助一下?”
郑彪见是郭尤前来,只是为了一些海军训练之事,却全然没有想到是关于那汉燃山上的土匪的事情。“汉燃山,大汉民国。难道,那些该死的东西还没有死干净吗!”郑彪愤然的想着。
那郭尤见郑彪面色阴沉,也是奇怪,当下倒也不好多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惹怒了主公,只得拱了拱手,慢慢向后退去。谁知,这是郑彪嘴里却是又冒了一句出来:
“当然要援助,吗的老子还说等几月兵马物资齐备之后亲自去山中找你,你竟敢下山乱窜。你去点齐五百兵马,这次我要亲自带队。倒是要帮那泰侄儿好好教训一下那些蛀虫!”
“额,是!我马上出去集合士兵!”
郭尤冲冲退去,倒是不知道那邓翠山到底怎么得罪了自家主公。
数日之后。
东渡郡,大丰县。
一处不大的平原之上,数座炊烟袅袅升起,几朵火烧云于天空飘荡,几只归巢的鸟儿叽叽叫着。
邓翠山大步走在队伍的前方,望着前面天空上的火烧云,不禁涌起近日有血光之灾的想法。“这火烧云不常见啊,上次见到的时候,二麻子的面就不小心摔破相了。虽然他本来就有些长的破相。”
邓翠山暗暗笑着,不注意的也回头看了看有些疲惫的王麻子。
“哎,过几日便投降吧。游戏也该结束了。”邓翠山轻轻说着。倒是他旁边的二统领听到了,也不再说些反对投降的话语,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几日,二统领也是暗中观察的这山下的世界,虽然有些狭隘,但是二统领也是知道一些的。如今郑氏统治着潮东,且民心稳固,怕是不好像以前一样,面对着一盘散沙,随意掠夺了。
是以这二统领也收起了继续当山匪的想法,转而想到投诚以后,该如何生活的事情了。是收个几房小妾,还是继续从军呢?亦或者,做商人也好。
二统领这样想着,这样笑着。如今这样吊着郑泰的兵马,就像玩游戏一样,就像是在投诚之前,最后的疯狂吧。今天的天空,很美啊。二统领跟在等翠山的身后,仿佛多年的习惯一般,还是以前当小兵的生活好啊。二统领感慨着。
然而在下一刻,在经过一座小小的山岗之时。二统领的眼睛变勃然睁大,他不可思议的低下了头,看着不知何时射进自己胸膛的箭矢,血,哗哗流着,像不要钱一样,流着。
“难道,我要死了嘛?”二统领缓缓想着,这时,又有几只箭矢射了过来,二统领慢慢向后倒下,他看见,数百只箭矢,紧而有序的铺了过来,“这是军中的箭阵!”二统领的手渐渐抬起,想要告诉自己的大王小心。然而他只能干吼着,没有一丝声音发出。随着重物落地之声,二统领终于死去。
而他的旁边,邓翠山只能悲愤的叫着二统领的名字,那个自参军起便一直跟在他生后的小兵。邓翠山举着大刀拼命的劈砍着射来的箭矢,就算是身上中了几箭,他也没有想过,用同伴的身体,来格挡箭矢。
时间过的很快,又是很慢。只见邓翠山所部遇到伏击,被射伤数十人之后,他们的前右方向,只见郑彪阴笑着拍着手,领着郭尤及数百全副武装的战事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仇恨,此恨滔天 ,很难调节。
“倒也算得上一位好汉,没有用同伴的身体来挡箭。我欣赏你,所以,就让我亲自来杀你吧!他妈的混蛋垃圾汉燃山上该死的王八蛋蛀虫王八蛋!”
郑彪带着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恨,口里骂着天南海北,不知哪里的方言,带着一把九环大砍刀,领着众将士便往山匪处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