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原郡,河原城。
雨,噼里啪啦的下着。
漆黑的夜色,悠闲的警卫,在拿土黄的城楼,乌云厚重的压着。
“这雨到下的真好,这样那些叛军就不会攻城了吧?”守城的士兵这样想着,祈祷着。
“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吧。”肥胖的将军伸了个懒腰,在亲卫的扶持下走向了黑暗。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吾爱,继续叫阿!”张远山和他的爱妻耕耘。
当火把渐渐被雨水浇灭,
当城楼鼾声渐起,
当月色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绒毛,看不见身影
轻歌曼舞,
微雨琼台,
城里的书生大声喧哗着壮志豪云,
当,
今晚了无战事的时候,
在那城门之外,一团团黑影骤然出现,他们艰难的踩过厚重不一的泥土,默默忍受着陷阱的煎熬,没有一丝声响!
到了,快到了,那黑影当先的一位人物,默默的举起了右手,然后重重的向前挥去。
后面的人群顷刻领会,不多时,在那泥泞的土地上,一条条沾满泥土的攻城梯竖了起来,缓缓的,小心翼翼的搭载了护城河上。
默默的渡河,再悄悄的将剩下的攻城梯向上竖起。
梯子很滑,将士们皆走的小心翼翼,却仍然有不慎滑落之人,突的一下掉了下来,砰的一声,趴在了地上,成为后辈的救生垫。
静然无声!
然而守城之士终有小心之人,一员小兵冒着雨水,举着盾牌,来到了城墙边,正准备脱下裤子来场雨尿同庆,却不料见得城墙下方一团团漆黑的身影。
一双泛白的眼睛直溜溜的瞪着那员小兵,猛然一下开始向上爬着。
“敌军攻城啦!”
那员小兵也是霎时一惊,发现事情不妙,马上后方放置兵器的地方跑去,准备御敌。
一时之间,城楼之上,吆喝之声渐起,本就是在屋檐下躲雨的轮值士兵们,忽而一阵冷汗划过,到还是拼死的向前抵御着敌军的进攻。
这该死的张水生,和郡守大人同姓,却是这么的狡猾不要脸。如此天气强攻城楼,就算是攻下了,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众人炒蛋的骂着,无可奈何着。
战鼓声渐渐想起,惊扰了沉睡的人群。
今晚的夜色,怕是再难平静啊。
而另一边,眼见被人发现之后,那攻城一方为首的统领也是骤然一声下令:“砍断城桥,强攻大门!”
听的头领话语,那就在城门旁边就要爬上城楼的士兵转头看了一眼城桥绳索,当下一咬牙,不再防备头上敌人的进攻,右手呼的拿起咬在嘴上的砍刀,一劈下去,城桥渐渐断裂,而那员士兵,也身死人手。
“是员好兵。”那头领拿下了披在身上的斗篷,迎着雨水,仰望着掉落下来,死的不能再死的士兵。
呼的天边一记火箭划过,在飞出十多米地之后便被雨水打熄。
“是要观察敌人数量吗?”那头领暗暗思索着,而那为攻城首领之人,却正是围城许久的张水生!
不远处的城桥,其绳索咔嚓声越来越响,终于,那偌大的城桥倾斜着落了下来,却是另一员小兵砍断了剩下的绳索。
见得城桥砰的一声落下,张水生微微一笑,仿佛胜利在握一般,对着旁边一团巨大的人影说到:“去吧,砸开城门,攻破这该死的郡城!”
那员巨大的人影闻言,猛的扯下了身上的披风,咧着嘴哈哈大笑的向前行去,他的右手,一个巨大的铁锤散发着黝黑的光芒。却是那张水生现麾下第一大将周仓!
“给我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周仓凭借着自己的巨力已然将城门砸出了一个大坑!其力量当真恐怖至极。
“该死的他们撞城门了,奶奶的这下雨天怎么可能将工程锤带过来?!要命啊。”听的城门口的巨响,那守城的将领也是暗暗着急,这漆黑的下雨天他当真不知道有多少人前来攻城,保守起见,那将领赶紧派遣亲卫前去抵住城门。
“希望那些大人能够快些反应过来啊,我就这五百于人,恐怕难以坚守啊,该死的,为什么把军营设在靠河的东门而不是这里啊。”
就在那守城将领暗暗抱怨的时候,周仓拼尽全身力气,一遍又一遍的砸着城门。
幸好这城门之内,由于下雨的原因,只是放上了门闩,如果是有人抵住城门的话,周仓怕是不可能攻下的。
幸好这古老的城门,由于常年安平,又无经费的原因,也只是一个巨大的木制城门而已。
周仓哈哈大笑着,一遍又一遍的砸着城墙。
随着城门的坑洼之处渐渐增多,砰的一声巨响之下,那城门终于不堪重负,被砸开来。
那城门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小兵兴奋的推开了城门,只见的那城门之内,数米外的地方,一群甲士慌慌张张的下的城楼,如今见得城门被破,却已是目瞪口呆。
见得有人头送来,那周仓也是兴奋的大笑,举起巨锤,便向前杀去。
“杀!见携兵器抗争者,杀无赦!”
一时之间,城门之口,人潮涌动,血雨腥风。
待得张水生完全占领河原郡城之时,却已是大百之天,风和日丽。
霍都和他的兄弟们死了,被堵在巷道之内,被乱军杀死。可怜些许报复,终难成事。
张远山也死了,他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幸打滑,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被自家逃难的下属及家丁慌乱的踩死。可怜一方郡守,死于皑皑兵灾。
但在现在的帝国之中,这类守城不足,空有诗赋的郡守死的还不多吗?
北方的燕星,东方的成康,南部的刘伏虎,等等等等,在这洛宸权相掌权的时代,有几位诸侯能听帝王的号令?大乱起兮,龙腾将覆!
雨,轰轰烈烈的下着,就在同一个夜晚,在那北方数十里之外,一群人马在瓢泼大雨之中,艰难的行走着。
“加油啊,邓先锋已经攻下了一座村庄,就在前面两里之外,将士们,加油啊,胜利就在前方!”
郑泰沙哑的嘶吼着,鼓励着在雨中行走,有些疲惫的人群。
突然,一员斥候快马而来,前来报告道:“将军,西北方一处山岗之下,有一对兵马在树丛中躲雨,判其方向,应该是往中县尉顾石所率领的狙击部队,约有八百人数。”
“哦。”郑泰眼睛一亮:“情报确切?”
“麾下亲眼所见,敌军屯于山腰之处,而且恐怕是由于下雨,其山顶之上,并无岗哨巡查。”
“如此甚好。”郑泰满意的点了点头,望向了在旁边默默倾听的徐福。
见得主公望来,徐福也是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现在已是傍晚之时,如果凭着先前收集的情报来看的话,其县尉顾石本就是以为行事懒散,好大喜功,却又无军事才能的人,且手下皆是杂鱼之辈,不足人道。如此说来,他此番扎营并无陷阱,所以。”
徐福顿了一下,扬起右手擦拭了脸庞:“嘿嘿,所以我等可以一口将他吞下!”
“如此甚好,”郑泰点了点头:“你安排一下吧,这顾石也算是运气好,竟然没有遇见邓翠山,反倒是和我们砰在了一起。”
“想必是邓将军疏忽大意了吧,毕竟他麾下的山匪本就没有探马的习惯。”
雨,依旧下着。
在这深更半夜之时,一群疲惫的兵马对酣睡的人群展开了进攻。由于是在其背面登上山岗的顶部,在顺势冲下,在这黝黑夜色,隆隆大雨之间,结局早已呈现。顾石败了,败的非常彻底,他甚至不敢去试探那看似非常配备的兵马是不是真的疲惫不堪。
“这种场面之下,谁会用长途跋涉的疲惫之军来攻击我部?定然是敌人狡猾,骗我进攻,好将我包围,一口吞下。”顾石这样想着,也就顺势带着一些部下,趁着慌乱往县城跑去。然后好死不死的撞上了邓翠山所部,身死人手。
“好狠毒,竟然用奇兵绕到身后伏击于我!”
这世界当真有很多的巧合。
就在这张水生趁着大雨攻下河原郡城之时,这边郑泰也是一口吞下了顾石所部,为占据往中县扫清了障碍。
河原七县,一时之间慌乱不堪,内有世家豪门蠢蠢欲动,外有好强诸侯贪心环顾。
这争霸,才刚刚开始吧。
郑泰,张水生,皆似心有所感,隔着数十里地,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