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开会的第三天,郑泰便得知了郑家将要起事的事情。对他而言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一直相信几位族老的能力。“他们说能行,便能行吧。”郑泰是这样想的。
新帝朔元二月十八日,郑氏铁匠及其家属一百多人搬迁完毕,全部住在了岩岛北部山下。开拓田地,搭建作坊,修建房屋,这一件件事办下来,靠自己,怕是要三月有余。索性在这岩岛的地盘上,郑泰就是老大,一周之间,便诸事完毕,可以开始生产兵器。
郑泰站在铁器作坊的面前,备感骄傲。“等几天,我等也有自己锻造的兵器啦!”郑泰豪气不已。
但是站在他身旁的张石倒不这么想,思索良久,还是向着郑泰拱手说道:“主公,如今虽作坊建成,已投入生产,但是这矿石的来源,却是一大问题啊。”
“嗯,这倒是一个问题,虽然家族内部承诺每月向岩岛提供焦石,铁矿等物资。但是那点东西如何能达到预期目标,而且走动太过频繁,容易引起他人警觉。倒是这北部山上的铁矿足够所需,然而如何挖掘出来,着实是一个问题。岛民的生产可是我等的后勤保障,不可乱用劳力。这可着实是一个问题啊。”郑泰看着北边的山峰,有些沉思。
“属下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劳工之事,只是有一些过于伤财。”
“哦?有何解决之道?先说来听听。”
“近年来,北方诸国暗弱,边境地区多有敌国俘虏。这些俘虏,能活到现在的,都还是有几分力气。我等可买一些奴隶来岩岛挖矿。”
“奴隶?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奴隶的话,管教起来非常麻烦,我岩岛兵少,不好控制这些外民啊。嗯,,,,,这样吧。张石,你等下回去让易瑞风在周边郡县贴上布告,就说:我岩岛荒芜已久,欢迎诸郡百姓搬迁至岩岛定居。到岩岛者,每人赏良田两亩,有幼童者,外加一亩亩,并免除一年赋税,无所食者,亦可以工获粮。想是那些穷困乞讨之人,应该会来吧。”
张石闻言,点头称是。
就在郑泰思索之间,远处一人快步跑来,郑泰定眼一看,却是一员士卒。那小兵跑到郑泰跟前,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气喘吁吁的说道:
“司马大人。港口急报,有海盗入侵!”
“什么!”郑泰闻言大惊失色,那港口却是整个岩岛的重中之重啊。如今海盗入侵,却不知是否凶险。于是连忙问道:“有多少敌人?”
“大约四十余人,易大人正带人御敌。”
“呼,四十多人。”郑泰暗自松了一口气,“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吧?”
岩岛兵力分布:六十人驻守岩岛中心地带的岩城,并负责巡视海岸安全;一百多人驻扎在港口边上的军营内,每日操练;还有四十余人,则负责维持港口秩序,并看守船只。
而且军营离港口只有数百米远,只有四十多名海盗的话,不是问题。而且不要忘了港口边上的渔民们,因为常年出海,与鱼叉为伴,其战力还是有的。
这样想着,郑泰却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作为名义上的帝国北部海军基地,岩岛已数十年没有海盗入侵了,其真实的防御力,还是个未知数啊。这样想着,郑泰便骑上马向南奔去。
而张石则撇撇嘴,翻身骑上了自己的坐骑——一头骡马,策马奔腾起来。
没办法,前任司马出去立功,带走了所有马匹,至于郑泰那匹,还是七爷郑爵送的呢。
待得郑泰快马赶到。港口边上的战斗早已结束。易瑞风正拿着军刀,在俘虏中左右巡视,等待着郑泰的到来。
待得郑泰下马,易瑞风向前。
“怎样?”郑泰关切的问道。
“索性当那些船靠岸的之前,我带着营房里的弟兄来港口修缮战船。我一见到他们靠近,便知道不好。我想啊,一般的商船什么的在靠岸之前那是要联系港口的人指挥靠岸的啊,他们倒不一样,直接开船向前冲。我就知道不妙啦,索性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我就将计就计,叫兄弟们拿上些称手的兵器,将他们一举拿下。先听候主公吩咐!”
“嗯,干的不错。”郑泰转身,站在众海盗面前。说道:
“诸位来我岩岛,所谓何事啊。”
海盗们频频相望,不知该如何作答,还是一位老大模样的海盗骂骂咧咧的说道:“自那靖国公成康担任东临部州失辽郡太守以来,收编了帝国海军,剿灭了诸方海盗,现如今的帝国北部海岸,老子们已然没有了生存之地。听说这岛上的司马带着兵马去打仗了,本来想来你岩岛抢些物资,前去长宫国避难,没想到栽在了你的手里。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君便!”
“哈哈哈哈”郑泰大笑不已“就凭你这四十余干材瘦骨的手下,就想抢我堂堂岩岛一关之地?不自量力!”
“哼!你给老子好好看看,老子们死了二十余位弟兄,但是你们呢?怕是有三十上下吧!要不是俺们半月以来饭都吃不饱,你以为你们能赢?渣渣!”
郑泰闻言暗自皱眉,仔细看了看周边环境,确实发现周围的士兵,好像少了一圈。
见郑泰皱眉,本来还春风得意的易瑞风顿时大惊失色,当即跪下。
“这,就是你说的将计就计?!”
“主公息怒!那海盗都是常年刀口上舔血的疯子,按照帝国的标准,以三十换二十,俘虏二十,已经是一场大胜啊!”
“哼!”郑泰勃然大怒,双手捏紧拳头,似想要向易瑞风打将过去。但是突然记起帝国的海战先列,确实有海盗凶猛的记载,倒是痛恨些自己的无能起来。
“罢了。”郑泰挥了挥手,向易瑞风说道:“你先下去,带几个人将死去的兄弟好好安顿,每人家里,送个三两银子,以做补偿吧。”
“是,主公。”易瑞风起身,连膝盖的灰尘都顾不上拍,叫了几个弟兄,开始处理尸体。
“现在”郑泰转身,看向半跪在地上的海盗头子。“说说吧,我到有兴趣听听那靖国公成康为何要做剿灭海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告诉你也无妨。前些日子,成康不知什么原因回到失辽老家,而后,便一直在积蓄力量,听说是要推翻西边洛家的统治。剿灭海盗,一是为了训练松懈已久的海军士兵,二则是为了海盗兄弟们的宝藏。这事,在海上闯的人都知道。”
“连靖国公都要去参加会盟吗?还是想占领失辽群岛,成为一方海王?”郑泰沉思片刻,索性不提此事,倒是看着这海盗头子不怕自己,颇有一番本事的样子,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想法。
郑泰拱手作揖,笑脸问道:“敢问壮士姓甚名谁?”
“老子行不跟名,坐不改姓,贺樊,贺之山!你问这些干嘛?军中何时有过杀人之前问人姓名之事了。”
“贺之山!”郑泰轻笑“既然你有字号,想必也是有些见识之人。如今奸臣当道,天下即将大乱,何不归于我的帐下,说不定还能建立一番功业。诶,我知道,你死了二十几位弟兄,但我的人死的更多啊。如果你归附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而你便不再是海盗贺之山,而是岩岛贺之山。如何?”
贺樊闻言,低头沉默不已。
要说这贺樊,早年也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书生。奈何自己没有什么天赋,最终学无所成。后来随船经商,却又遭遇了海盗,血本无归。贺樊便跟着那些海盗干起了刀口舔血的勾当。数十年下来,到也混成了一方头目。
其余海盗也是睁大眼睛等待着老大的抉择。毕竟不投诚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而归附的话不仅免了一死,还能有官家的身份,还能建功立业啊。至于那些死去的弟兄,只能怪命不好啊。
贺樊思考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们,便低头向着郑泰拜了下去,口呼主公。而其他海盗们见此情景,也是低头跪拜起来。
也是在这时,张石才匆匆赶到。
郑泰便亲手解开了贺樊身上的绳索,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张石带着他休息了。
至于其他海盗们,虽然士兵们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从命令的解开了他们的绳索,带着他们到军营休息,等待张石的安排。
索性在帝国内,信义二字当的是毫无水分,倒也不担心海盗们突然变卦。
而郑泰,则回到帐内,修书一封,向族内报告收服贺樊的情况,并提出了族内通过家族的力量,偷偷的收服那些被成康打的到处乱跑的海盗们,以做己用的建议。
至朔元元年四月一日,诸侯会盟于居庸,郑家,龙起腾飞之时。
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洛宸在帝都内阴沉着脸,居庸的诸侯们兴奋的搓着双手。而郑家的地图上,潮东三郡,已划上了开战的猩红。
此时的郑泰,在一个多月的扩兵,训练之下,已发展到五百规模,虽然战斗力没有增长多少,但气势还是有了不是?至少郑泰的岩岛司马,算不上名不符实了。
如今郑泰麾下,分为三大军团。第一军团约为两百人,皆由新兵组成,由张石统领,为驻扎军团,负责守卫岩岛。
第二军团约为两百人,由以前能上战场的老兵及部分新兵组成,由易瑞风率领,为战斗军团,负责日常的战斗任务。
第三军团约为一百,全都由以前的海盗组成,由贺樊统领,为游击军团,负责一些特殊的任务。
虽然满打满算只有五百人马,但是摊子已经铺开,往后只需将三大军团充实即可。而且这个机会已经来了。
四月七日的下午,一个平凡的午后。一艘小船悄悄来到了岩岛,一封信送到了郑泰的桌前,上书:
四月十五日开始起事,望汝做好准备。任务如下:一,派人假做海盗,在东渡,威海两郡海岸持续骚扰游走,制造恐慌。二,密切控制南部海路,照成一种北方海域大乱之像,但不能引起帝国海军注意!
“也就是说,现在我就是海盗啦?”郑泰哈哈大笑。这个世界,真是讽刺啊。
“传令下去,甲级作战方案开始实行!”
易瑞风,张石,贺樊三人齐身半跪,点头应咯。
从此以后,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