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心中一惊,想不到这鲜卑人要找的竟是驺虞幡。只见惠帝茫然道:“什么驺虞幡?可食否?”
段务目尘一愣,他早知晋国皇帝愚蠢,却不知竟连三岁小儿也不如。但他惯是奸诈,唯恐惠帝使诈,他一拍手,对左右吩咐道:“看来陛下饿了,给陛下准备点吃的来。”
惠帝听到有吃的,自是乐得开怀大笑。只见段务目尘属下的鲜卑兵不多时就端来了一个石盅,放在惠帝面前。
惠帝揭开石盅,只见里面是一碗烧得极香的烧肉,佐以白饭,香气扑鼻,连在窗外的两人也能闻到。
在这山上饮食短缺,每日连三餐果腹都有困难,惠帝已有数月没吃过肉了,此时看到这样香的烧肉,他哪里还忍耐得住,拿起筷箸便用了起来。段务目尘冷冷地瞧着他吃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陛下,这肉香否?”
惠帝嘴里塞得鼓鼓的,点头含混不清道:“甚香。”
“陛下可知这是用什么肉所做?”
惠帝茫然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只听段务目尘一字一句道:“此乃用篡位老贼司马伦的肉所做,陛下还觉得适宜吗?”
惠帝听了略微一怔,面上却也没什么表情,又继续吃了起来。
这下段务目尘反而愣住了,他身旁的鲜卑兵低声说道:“主帅,这人怕真是傻的。”
段务目尘气得面如金纸,用鲜卑语大声道:“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搜出白虎符和驺虞幡来。”
鲜卑士兵很快就把行宫中所有留守的小黄门和宫女们都绑在一起,押到了主殿中。段务目尘瞧着数十个跪在地上的人,冷冷说道:“你们谁知道白虎符和驺虞幡藏在哪里,说出来重重有赏。”
跪在地上的黄门们大多是司马伦派来看守惠帝的,他们哪里会知道什么驺虞幡,只听清楚了这鲜卑主帅要找什么东西。有个大胆点的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宫女中一人说道:“奴婢们都是下人,哪里能知道什么。这是先前的皇后娘娘,将军不妨去问她。”
阿琇瞧得清楚,被指的那人虽然低着头,但从背影来看确是献容无疑。阿琇心中慌乱,头便向窗檐上倒去,刘聪反应极快,已是伸掌垫在窗檐上,总算没有碰出声音来。刘聪对她做了个凝重的表情,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殿中的鲜卑兵没有百人也有八十,若是他们发出任何声响,恐怕很快就会被乱刀砍死在这里。
段务目尘的目光直视向羊献容,只见这女子虽然穿着宫女的服饰,衣上沾满了尘土,面上也有些灰尘,可露出的—段脖颈却白得耀眼,上面有一道红痕,宛若一抹胭脂蹭在白玉上。此时她惊愕地抬起头来,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段务目尘,可目光中却是迷茫还有几分癫狂的神色。
此时旁边有人凑到段务目尘耳边说道:“这个女人过去是皇后,不过已经疯了,早就被废掉了。”
“疯了?”段务目尘玩味地盯着羊献容,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哈哈傻笑的惠帝,忽然对左右的侍卫吩咐道:“拿水来。”很快有人端了一盆水过来。段务目尘一指羊献容,那几个侍卫便将—盆水兜头往献容身上泼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