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南经在屋里听了经过,他心里知道妹妹太过急躁,但瞧见妹妹伏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的样子,心里只觉不忍,便责备刘聪道:“纤罗自幼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你也知道父母亲和姑父姑母有多寵爱她。家里人连她一个指头也没动过,你怎么能这样待她?”
这时候后院的翠缕和玉燕也都惊醒,急忙忙赶了出来,只见前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翠缕吓得跪在地上哆嗦不敢言语,玉燕却惊道:“四公子,你的肩上流血了。”说着她急急地奔回房里取来药膏,为刘聪包上。
南经见妹妹委屈哭泣的样子,愈发心中有气,强按住心中的不满,对刘聪说道:“四表弟,你自离家之后,纤罗日夜为你忧心,姑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挂记你的。纤罗听得匐勒回报说你来了京中,千里迢迢也要找你,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出远门,也跟着来了。我临走时,姑父有一句话让我转给你,若你再不回去,便不是刘氏子孙了。”
匈奴人最重族群,对于匈奴人而言,逐门除姓是最大的屈辱,是比杀头更重的惩罚。纤罗听到这句话,震惊地抬头望向哥哥,却见哥哥神色如常,仿佛在说一件极平常之事。
这一字一句如惊雷一样落入耳中,刘聪顿觉手足冰冷,他很快恢复了理智,静静地等玉燕包扎好伤口,方才站起身来,忽然将袍子弃在地上,对纤罗伸出了手,说道:“纤罗妹妹,对不起。”
“四公子……”玉燕大是讶异,她以为四公子会为了阿琇与他们翻脸,她自然还记得当初阿琇给他披上这件袍子时,四公子面上温柔的神色。可现在的四公子,仿佛一切都变了,他面上没有一点表情,眸光深不见底,静静地直视着地上的红衣女子,向她伸出的手何等坚定。
纤罗扑在哥哥怀里,扭过头去,不准备理他,可眼泪瞬时就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呼延南经瞧着刘聪仍然一动不动地对妹妹伸着手,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哄道:“好了,纤罗,你也打了他一鞭,算是出气了。”
纤罗这才扭过头来,只见刘聪的肩头果然有很深的一道血痕。她心中微微一软,便伸出手去,任由刘聪拉住了自己。
南经见两人这样情状,方才笑道:“这样便好。你们俩啊,还像小时候似的,总是好一阵闹一阵。”
纤罗只觉得手被刘聪牵着,心里已是欢喜至极,破涕而笑,对南经嗔道:“哥哥……”
刘聪心里已经没了知觉,他木然点了点头,握紧了纤罗的柔荑,只是心里忽然空了一瞬,仿佛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南经望着二人和好如初.终是露出了舒心的笑意.他轻轻地拍了拍刘聪的肩膀.低声道:“四表弟.天下大势将变,父亲和姑父都盼着你早日回去。”
刘聪木然地握着纤罗的手,问道:“我若回去了,京里的事怎么办?”
“这个不劳四表弟操心,父亲和姑父都已经安排好了,五表弟已在路上,明日即可到京打理这边的事。”
“五弟?”刘聪顿时愣住,父亲只生了他们兄弟四个,什么时候还有个五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