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微微语塞,脑海中忽然浮现那匕首的样子。她心中乱麻一样,刚理清的一点头绪一时竟又乱了。
阿邺瞧着远远地似有人来了,心知不便多说,便淡然道:“阿姊,我告诉你这些只为了让你好好保重自己,千万莫要卷入这些是非中。”
阿琇麻木地点点头:“我明白的。”
阿邺望着姊姊微笑道:“豆蔻在我那里一切都好,她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姊姊放心。”
阿琇大是讶异,她与二女隔绝音讯许多,今日才知她们竟是在阿邺府里。她心中一时酸涩又欢喜,柔声道:“豆蔻有身孕了?”
阿邺望着远处群山暮烟,忽然轻轻侧头道:“姊姊,这次我不能带她远行,你能替我照顾好她吗?”
阿琇心中明了,他此去琅琊王军中,恐怕必有一场痛苦磨炼,随军对豆蔻并无好处。她郑重点头道:“你且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阿邺面上露出一丝坦然的笑意:“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白袖我也寻到了下落,到时候我会把白袖送入宫中,让她继续服侍姊姊。”
入夜,阿邺命人送了白袖入宫,白袖跪在阶下低泣不语。阿琇心中微微触动,叹了口气道:“你为何要回来?”
白袖引袖拭泪,却不言语。
阿琇摇了摇头:“我那日留你在献容身边,便是知晓你与匐勒有情,希望有一日你能逃离宫中这个牢寵,你还回来作甚。”
“他……他……”白袖泪如雨下,抽泣道,“他有他的抱负志向,奴婢不愿意拖累他。”他话虽如此说,可心中却伤恸难忍,泪水更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阿琇辨她神色,忽然道:“在那边有人为难你?”她见白袖神情,心念一动,涩声道:“是呼延夫人,还是纤罗?她们是否憎你是我的侍女?”
“与公主殿下无关,”白袖微微摇头,良久言道:“他如今是汉王心腹受将,自不能娶我这样出身奴婢的汉女。”
阿琇心下全然明了,纤罗与呼延夫人本就憎恨自己,眼下呼延贵又遇刺而亡,这笔账难免要算到阿邺头上的。白袖是自己昔日的宫人,她们怎能不迁怒于她。
白袖重重磕了头道:“奴婢从此之后一心服侍公主,若……若公主不愿收留,奴婢愿意削发去做姑子,青灯古佛一世罢子!”
“你也是个痴人。”阿琇叹了口气,“往后就安心留在我这里吧。”
皇太弟司马炽是最先来成都王府一试口风的,他本就是齐王和成都王共同保奏的储君,却一直有名无实,除了草草颁布了一个诏令外,竟然连加冠礼也未行。此时这兄弟二人相见,自是众所瞩目,人人都在看司马颖究竟会如何对他。
谁知司马颖竟然大开府门,在门前以跪拜之礼迎接司马炽。司马炽大是感动,双手扶起司马颖道:“兄长在上,小弟怎敢受拜。”
司马颖摇头道:“你是储君,我是臣子。君臣有尊卑之别,不可怠慢。”他执意对司马炽行完大礼,方才起身恭恭敬敬地将司马炽迎入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