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摇头道;“这老贼有什么做不出来?自从刘渊反后,他的义子刘曜居然还在洛阳城里出售阔绰,结交士林。京兆尹几次要捉拿他,都是那老贼出面拦下,说什么两国相交不斩来使。陛下已经对老贼起疑,命我私下查他暗通刘渊的证据。你这就随我进宫去,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知陛下。”
李含带着曹统匆匆入宫,他手里有皇帝御赐的金牌,入宫十分顺畅。不多时便在太极殿上见到了熬夜批奏折的皇帝司马炽。李含将曹统所说之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皇帝,他听后放下手中的奏折,默然良久,方道:“曹将军星夜赶来奏报,辛苦了。”
曹统跪下磕头道:“末将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司马炽的声音里却有几分干涩:“你所说的东海王兵马已经撤走,是否属实?”
曹统答道:“臣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司马炽慢慢起身,吩咐左右道:“查!是谁的命令,让东海王撤军。”
不多时,左右黄门侍者便回来禀报:“启禀陛下,微臣已经查清,是司徒大人十日前拟发的陛下手谕。”
李含已愤慨至极,连连顿首道:“臣不明白,为何司徒大人可以签发陛下手谕?是谁在手谕上用了陛下贴身的玉玺?”
司马炽愣了片刻,声音平静道:“叫皇后前来回话。”昭阳殿所住的王皇后,是王衍之女平阳。他此言一出,众人都不敢吭声,黄门侍者便领命而去。
李含说道:“陛下,司徒大人与匈奴人暗通证据已实。请陛下下令,臣这就带人去捉拿他和刘曜。”
司马炽微微瞥了曹统一眼,疲惫道:“你去吧,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朕的岳丈是何等人,怎会等到你们登门而去。”
李含微微一愣,还是带人冲了出去。曹统此时一个人跪在御阶下,忽然觉得四周都静了下来,他不敢抬头,只是伏在地上。
过了片刻,忽听司马炽轻声说道:“曹爱卿,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很失败?”
曹统心里一颤,小心翼翼道:“陛下英明神武,是奸臣太过狡猾。”
“你很会说话,”司马炽勉强一笑,“李含提醒过朕多次,让朕提防王衍,可朕总念在这些年他照拂过朕的情分上,始终对他下不了手,却想不到他竟然做得这样决绝。”司马炽皱着眉头,心下黯然,“当年他袖手旁观十一哥之事,还有陷害十六哥,暗地里私通刘曜,朕都瞧在眼里,却只作没瞧见一样。原想着他会更收敛些,他却把匈奴人给朕引到家门口来了。”
曹统闻言,心中不觉一震,说道:“成都王实属无辜。陛下若能放出成都王,让他统兵,也许洛阳还有幸……”
正在这时,那黄门回来叩报道:“启禀陛下,微臣赶去昭阳殿时,皇后娘娘已经……”他顿了顿,不敢说下去。
“说!”司马炽的声音忽然提高了许多。
那黄门少见他这样愤怒的样子,战战兢兢道:“皇后娘娘已经自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