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自幼就有脑疾,本不适合居帝位。奈何今上的生母杨皇后爱护亲儿,一意孤行,迫使先皇立了今上为皇储,”琅琊王讲起前朝旧事,微微叹了口气,“但先帝一直到临终时,都不放心愚傻的儿子即位后怎么能够守住天下,宫中传言,先皇的白虎符和驺虞幡都没有交给今上。”
刘聪沉默不语,忽然想起五年前谢昭仪和太子惨死时,被赵王拷打逼问的惨状,心中已有几分明了。
琅琊王瞧见他脸色,心知他已猜到,目中露出了几分不忍,“按宫中的传言,先皇临终把驺虞幡交给了杨皇后,把白虎符交给了皇太孙的生母谢昭仪,让他们共同辅佐今上,不要让国朝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可杨太后娘娘在先皇去世不久就暴毙了,而谢昭仪和太子,也都遭了不幸……”
“那驺虞幡和白虎符岂不是都落入了贾氏之手?”
“我本以为也是如此,所以五年前接到太子的密信,星夜带兵入京勤王。我入宫时晚了一步,太子和昭仪都惨遭不幸,我本以为完了。可奇怪的是,贾氏虽然专权,但却调不动丝毫兵马,这五年来司马诸王都心惊胆战,但贾氏却毫无动作。”
刘聪面色诧异,“难道皇后没有拿到白虎符和驺虞幡?”
琅琊王重重的点点头,“以贾氏的嚣恶,若拿到虎符,不可能不调兵铲除我们这些眼中钉。以现状来看,她手里确实没有虎符。而且我当年入京时,她也没有拿出驺虞幡解兵厄,可见两样东西她都没拿到。先皇一世英明,未必临终没有其他的安排。”他踱了几步,忽然站定道,“清河公主是谢昭仪之女,贾谧忽然要娶公主,难保不是有其他的打算,此事万万要小心。”
回宫后不久,宫中忽然传旨,皇后要召见清河公主。
皇后的宫中贯是奢华无度,奇珍绫罗遍地,说不出的华丽绮迷。然而此时她双眉紧锁,面容似笑非哭,十分难看。
皇后身旁还端坐了一个矮小的妇人,看上去与她面目有些相似,正是皇后的妹妹国夫人贾午,她穿着墨青色的襦裙,遍绣着缠枝花,亦是华贵无比。难得她却对阿琇十分的和蔼,笑着说道,“在宫中住了好几个月了,都还习惯吧。”
阿琇淡然道,“住的都是从前的宫室,也没有什么不惯的。”皇后本来就不悦至极,重重的哼了一声。
贾午被她呛了一下,笑容甚是僵硬,依然温声道,“公主这样的容貌,真是人间少有的美人。下个月初十就是公主十五岁的生辰,不知我们府上是否有幸,可以请公主过府一叙,及笄成礼。”贾午这番话说得谦卑至极,然而话中之意却是显而易见,由贾府给阿琇办及笄礼,那就是要纳媒下聘的意思了。
“不好,”阿琇缓缓抬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贾午,“我虽无母兄庇护,也是国朝公主,怎能在外家及笄,由外臣乱议典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