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公司的门口,女同胞一个个的都张大嘴巴看我,男的马上涌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洗刷。张三说什么抢银行挂了点彩,李四说什么翻人家小寡妇的墙跌破了头,王麻子又说什么晚上动作太大头碰到了床头柜什么的……
我正骂着这帮家伙要遭报应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声音喊到什么承包工程的来了!我们连忙张头晃脑起来。透过玻璃窗户,走廊外面一个满脑袋油亮的矮胖秃头出现了,腋下夹了一个大公文包。大家这才闭紧了嘴巴,立刻各就各位去了,动作闪的比兔子还快!这秃老儿摇晃着进来的时候,我躲闪不及,只好站在过道上,叫了声“朱总好”。
老同志点了点没有脖子的头,当他看到我额头的疤时,马上皱了皱眉头,问我怎么回事。又说要不要紧,不舒服的话就回去休息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的身体也不会有好的工作效率……我知道他这是老狐狸的语录,连忙解释说什么不要紧的,不过是摔倒了擦破了点皮。这老儿又嘀咕了几句,大概的意思是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事情就是毛手毛脚的云云。
等他进办公室后,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旁边的陈麻婆和我继续打趣,问我这额头的伤势,又说什么朱老头现在整天红光满面的,工程也是越做越大了,可不会内分泌失调吧!我们私底下说老总做工程什么的压根就与工作无关,这是我们雇员之间的诨话。
老总是个秃头,头顶光光只有周围有一点毛发,于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嘴杂的说什么头顶光光是在修飞机场,周围的一点毛发是在搞绿化,这就是做工程的意思。陈麻婆的本名叫陈娟,一张圆脸上布了几颗雀斑,又爱吃豆腐脑,于是大家就给她取了这个绰号。我哧哧的偷笑,开始打趣她:“当家的累得内分泌失调,麻婆姐姐可要多上心,做个好贤内助,最好挖点苁蓉羊霍什么的补补……”
还没有说完,她就咬牙切齿的把手伸过来拧我,说不怕我嚣张,要给婷婷告发有些人出轨,头都弄破了,又说要给婷婷介绍老公什么的。刚在取笑,婷婷就打来电话,说在我们公司楼下,叫我下去一趟。我没有办法,只好给经理请了个假。
婷婷穿了一件灰色风衣站在花台边等我,一看见我,惊慌失色的问额头怎么了。我不好说出昨天晚上事情的原由,也只好骗她说什么不小心擦到了。婷婷越是嗔怒的指责,我越觉得心里暖和。
我问她怎么不上班就过来了,她说昨晚上电话打不通都快急疯了,好不容易打通了我又不耐烦的敷衍她一下就挂了。生了一晚上的闷气,赌咒发誓的说以后不要理我了。结果今天早上醒来后又是担心又是牵挂,怕我出了什么事情。上班打卡后就借故偷偷的跑了出来。我知道她真心的爱我,或许甚至超过了我对她的爱!我见她老是注意我的伤疤,不经意的流露出心疼的神态。
我想她放宽心态,于是打趣她说什么都怪你晚上不陪我,我只好去找那收水费的大姐消遣,不提防她老公回来了,一扳手打在脑袋上……婷婷瞪着眼珠子过来拧我,我用手挡住连忙求饶。
忙了一整天,下班的时候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等我事情做完了后大家都走的完了,只有陈麻婆还在埋头苦干预算着单子,我看见婷婷在门口向我招手,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过。我叫她进来等我,婷婷进来和陈麻婆打着招呼。我起身喊累,说:“麻姐姐好好的工作,小弟先行一步。”
陈麻婆嘻嘻哈哈的对着我的耳朵低声说慢走慢走,工作是累点,恐怕晚上还有你小子更累的。我回敬她,说老姐姐是过来人,养身之道自然比我懂的,不过累是要累,您可不能把老同志的工程拖垮了,影响到社会主义的航空事业。我说这话并没有避着婷婷,陈娟一听,气的不得了,连忙向我扑了过来,又叫婷婷管好家属的嘴巴。婷婷笑着说“娟姐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嘴巴臭的很。”两个女人互相应和着,开始夹击我起来。
路过菜市的时候,婷婷说晚上我们自己做饭吃吧!她最近跟她妈学了道醋溜白菜,想做给我吃,我做出吞口水的表情,连忙叫好,又说什么现在得好生练习练习,免得二天伺候不好公婆和老公是要遭抛弃的。
婷婷一听,恨恨的眼神配合着手指过来拧我。我连忙求饶,从她的身边逃开去了,哪知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一看,只见一位三十出头的胖女人拿大眼珠儿大鼻头瞪我:“没长眼睛嗦!撞坏了老娘陪不起……”
我一看她的模样,知道相扑运动员的身材是惹不起的!只好连忙道歉,婷婷也过来道歉,那女人才愤愤的离去。婷婷说:“乐极生悲吧!前两天就像病猫一样可怜,现在好了就开始嚣张了呢!”我打趣道:“这个大姐也真是的,长得就是一堵肉墙,吃了我的豆腐还要倒打一钉耙!她如果再闹腾的话我就喊非礼,这么个些大爷大妈哥哥姐姐眼睛是雪亮的,一定会相信是她看到了我有几分姿色,就抹油不成倒喊捉贼起来!”
婷婷捂着嘴笑,骂我不要脸。她并不知道这两天我确实很开心很释然,因为那个心结解除了!我总是这样逗她开心,其实很多的时候内心还是苦闷的,传统的观念啊!什么衣食住行,孝敬父母、娶媳妇生孩子、各种应酬交道,往往压得男人喘不过气来!
婷婷的到来,阿黑比我还高兴,在屋子里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