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美丽的黄昏,青云与殷平并肩,在旁边是抱着德清的素勤阳春,另一边是素俭、殷老太太等人。他们在这美丽的余晖中看见一个款款的身影临近。青云与殷平见了。青云内心泛起一阵心酸,但还是随着全家一起下跪行礼:“宁贵人。”
素宁快步向前,扶起父亲与母亲,急急地说:“爹,娘,何必向女儿行此大礼?这个女儿难受。”
青云喟然叹曰:“你现在是皇上的宁贵人,是拥有品衔的,比我们全家人都尊贵。相对低微的向尊贵的行礼,乃是天经地义,何必推辞?”
素宁的心酸的慌,她顿时感受到眼里满是泪水:“爹,娘,”她一咬牙,“我以皇上贵人的权威命令你们起来!此后一律不可行如此之礼。”
一家人惊惘地看着素宁。青云低下头,用袖子擦着眼睛。素宁也哭了出来,跑前去紧紧抱住母亲和父亲。殷平拍了拍女儿的肩,带着不易有的深沉说:“儿啊,你如今大富大贵,我等难以匹及。你如此进了宫——一定要小心啊。”青云听着殷平的话,也抽泣地点点头,泪眼迷茫中,素宁清秀的面容就像印象派的画,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素宁轻轻的说:“爹,娘。女儿今天是与你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就莫哭了吧......”但是说着,她自己也痛哭起来。
青云默默地,悲哀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她就要迈向危险的独木桥,若一旦失脚,便会坠落深渊。青云知道,这个现在还在痛哭的姑娘,明天便要进入后宫,迎接这一切了......
......
青云亭亭坐在草坪上,观望嘻嘻哈哈的素俭带着小德清玩得不亦乐乎。素俭是最不同于他的哥哥姐姐的,他的文采并不上佳,偶尔灵感大发才能写出一首勉强的诗歌。但是素俭却英勇过人,武艺高强,才年仅十岁,便能跟十九岁的素勤打上几个来回。青云总是觉得素俭是武将的料。素俭如今在花园里玩得游戏也不是什么飞花令之类儒雅的游戏,而是今天的躲猫猫。素俭左右飞窜,寻找着隐匿的德清,时而发出爽朗的大笑。
“娘。”忽然阳春微笑地来到了青云身边,“二弟好像跟清儿玩得挺好的嘛。”
“两个孩子,自然如此。”青云带笑地回应。阳春唇角边的笑意很淡,但是又明显地能够感受得到它的存在。阳春抚着青云的肩膀:“娘,恕媳妇直言,您如今年岁渐大,却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为何不趁还有生育能力再生一个孩儿呢?”
青云惊诧地望着阳春。阳春明显知道自己说得有点直白,脸颊泛起绯红,不太好意思地望着青云。青云叹息一声说:“每次我生完孩子,便身体虚弱,需要调理四年至五年。尤其是生完素俭,调理刚刚结束他便得了病,让我好生急了一阵子。我的身体向来不如凡人强,”青云叹息,“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身体的问题也越来越多,我怎么会有心思去再生一个孩子呢?不过阳春,你说得对,或许我也应该尽早再生一个......”
阳春也抿了抿嘴唇,她的声音很轻:“娘,您也有您的苦衷,阳春不该这么冒进......”
“不,我不是怪你。”青云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弱弱的微笑,她睁开疲倦的睡眼。她现在若是要生,应该也是可以的,可是......青云的眉头皱了起来。
生育,不就是为了子嗣吗?可是现在青云已经很满足了呀。她之所以再纠结是因为她只有三个孩子是地地道道的少育。“这社会对女性的约束便是如此吗?”青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确定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