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两人离去,殷天厉的脑海中只剩下八个字——攀龙附凤、贪慕虚荣??
回到酒会,蓉沁还是努力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优雅地挽着殷天厉,跟在他的身旁,当一个称职的花瓶。
自从刚刚两人不欢而散后,蓉沁便不再主动搭讪,连目光都吝啬地不会施舍给他半分。可是隐隐地,她总感觉殷天厉看她的眼神,更冷了,很多時候,甚至不用去确定,她都能清楚地感知——
可令她极致困惑不解的是,明明已经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跟厌恶,可是只要寒暄的人群中一有人夸‘他的女伴如何如何’,不管是‘漂亮’还是‘气质’,他的回复永远都是一成不变地‘俯身给她一个深吻’,可想知道,她到底被这个‘讨厌她’的男人占了多少便宜了,别提,她心里多憋屈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最想狠狠捅他两刀,这人面兽心的家伙,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啊?演员怕是都没他来得专业。
待到散场,蓉沁的嘴角已经被碰得麻木到不知道亲吻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果然,刚一走出酒会门口,殷天厉的手就迫不及待地自腰间抽离,还像病毒一般离她三米远,翻着白眼瞥了瞥前方大步前行的身影,蓉沁也孩子气地伸手狠狠抹了下嘴角,手还没放下,一道冷冽的寒光陡然飞射而来,突然像是被点住了xue道一般,手横在半空,蓉沁愣在了当场——
高深莫测地看了蓉沁一眼,殷天厉却并未开口,反而转身继续前行。
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一般,蓉沁倏地收回手,垂眸小跑着追了上去。
◎◎◎◎◎◎◎◎◎
这一晚,两人都再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第二天一早,蓉沁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拉着皮箱走出房门,一抬头,恰跟楼梯口对面的殷天厉对了个正着,刚想开口问他要不要检查下,却见殷天厉板着脸瞪了她一眼后,竟一声不吭地抬腿下了楼。
心突然有些不舒服,蓉沁始终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让他这般不待见,更猜不透他最后这个眼神的深意。
最后,只能权当他没有异议,跟管家交接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一夜的纠结,殷天厉还是决定要跟宝嘉好好谈一谈,就算要死,起码也该死的明白。临時转道,殷天厉直奔莫家豪宅而去。
步下车子,见莫家的佣人正提着菜篮回来,殷天厉抬腿迎了上去:“高婶——”
“殷先生??”
“高婶,宝嘉在吗?我有些事,想找她聊聊?您帮我叫她一下,好吗?”
“啊??殷先生,小姐出国散心有一段日子了,还没回来呢?她没告诉你吗?”被殷天厉问得晕头转向,佣人整个糊涂了。
“出国…散心??你是说她现在…并不在家??”她回来,却连家人都瞒着,是怕他找上门吗?
“是啊?殷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可能是我…搞错了?谢谢你,高婶,那我走了?”
发动车子,殷天厉心底的纠结却更甚了,她到底有没有心,怎么能这般潇洒??越想越不平衡,翻出手机,殷天厉执意要问了究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又是关机??
调转车头,这一次,殷天厉直奔何秘书长的家。
车子刚转过十字路口,远远地,殷天厉就看到宝嘉跟何佳远提着行李上了车,一路追随,飞机场门口,殷天厉终于放弃地调转了车头。
一个女人而已,他有什么好不甘心、又放不下的??既然她不珍惜,他更不稀罕?
◎◎◎◎◎◎◎◎◎
彻底解脱,蓉沁的心情别提有多高兴。生活再度回归平静,她的人生目标也只剩下一个——赚钱还债兼养家。
接连几天,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蓉沁无事一身轻,整个人也都跟着容光焕发了起来。
难得早早下班,蓉沁没有回家,好心情地吃过简餐,就去逛了商场。虽然她真的必须名副其实地只能‘逛’,她依然笑靥如花。
没有能力买奢侈品,买点奢侈的零食犒劳自己,她还是不会那么吝啬的?去杂货铺包了大包特色的爆米花,蓉沁边吃边逛,溜达累了,便准备打车回家。
瞥到红红的‘空’自,蓉沁刚伸出手,蓝绿的出租却急速超越了自己,转身蓉沁就追了上去,二十米开外,蓉沁刚想呼喊,却见旁边突然冲出两抹熟悉的身影,拥吻着就上了她先挥手拦下的出租。
高大帅气的男影,臃肿发福的妇人,同样的一幕再度眼前上演,蓉沁又有些恶心地反胃…
目瞪口呆地直送那辆出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蓉沁干笑地瞥了瞥嘴,却是苦笑不得。
狗果然改不了吃屎?难怪这两天他都没再来骚扰她?枉费她还心动神摇的感动了一把…他是辞掉了工作,倒是干起了职业的‘小白脸’?
到底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她眼睛瞎了??
这一刻,林迪昱,这个曾经给让蓉沁几度想要主动投怀送抱的男人彻彻底底被排距在了她的人生旅途外——
◎◎◎◎◎◎◎◎◎
没有了感情的牵绊,少了男人的骚扰,蓉沁从没感觉生活是这般的美好。人生的姿态有千百种,很多時候,并不一定非要十全十美,就像现在,她虽然一个人,过得有些艰辛,至少,她的心,不会再受伤。
对感情,对男人,突然之间,蓉沁没了多大的**。
这日,蓉沁刚走进办公室,就见同事不分男女、围成一堆、七嘴八舌地在讨论些什么。
“什么事聊得这么热乎??”
“蓉沁,重大消息啊,听说银行现在竞争太过激烈,以前尽力而为的存款、信用卡推销等各个项目现在都要硬姓分派成任务了。你说我们坐柜台天天压力已经够大了,要是每个季度还必须推销出五十张信用卡,拉到五十万的存款,我们这儿休息的日子‘有’不等于‘没有’吗??哎,愁死了…去哪儿拉那么多的存款啊?听说还要实行末位淘汰制呢?完不成任务等着降薪扣奖金吧……”
“没这么严重吧?现在不是有那种公司,专门干这种事?弄个存款放了一两天不是难事吧?”
见众人愁眉不展,蓉沁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她的日子才刚刚稳定点,不会这么快又来雪上加霜吧?
“你想得简单,五十万啊?用个一天都要五千的利息了,我们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那这班上得还有个什么劲儿啊?想想都头大,听说,恒发、农发的银行都已经开始实行了,估计我们也快了…..”
“还是先别…杞人忧天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時候…再说吧?”
安抚着,蓉沁的眉心却拧得更紧了。其实,她比任何惹都愁,要真是下了文件,她可真是惨到家了?因为不管是推销还是拉存款,哪个也不是她的强项啊?
“是啊,是啊,别提这么扫兴的事了?来,都看看最新的八卦杂志,解解闷,调节下心情也好……”
说着,一名同事将桌上一叠各家的报纸杂志随手分去。
早过了追星的年纪,对八卦也没什么兴趣,捞过报纸,蓉沁刚想转手他人,突然一副巨大的亲吻照片闯入眼帘,水漾的黑眸竟不自觉地黯淡了下来。
照片是多幅图片拼接的,看起来像是的,女主角多是侧颜,环肥燕瘦各不同,而男主角,却始终只有一个,对她而言,特别到想忘都忘不掉的半陌生人——殷天厉。
看得出来照片拍得很专业,至少焦点都抓得都十足的到位,放大的细节上,某个男人的狼爪不是伸进了女人的胸衣就是探进了女人的裙底,拥吻的姿态更是哥哥激情、,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阖上报纸,蓉沁转身往更衣间走去,却不自觉地轻轻叹了口气:他跟哪个女人鬼混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开心呢??us9k。
◎◎◎◎◎◎◎◎◎
夜幕刚刚降临,殷天厉又一头扎进了酒吧。
震天动地的嘈杂音乐,并不是他的爱好,可是这几天,他却经常光临。心情烦躁到借酒浇愁,记忆中,这样的情形还真是不多见,刚端起一杯酒,就见大堂妈妈领着一个身穿旗袍的美艳女子腰姿款摆地走了进来:
“殷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第五季吧的公主之花菲菲小姐——”
“殷先生好,我是菲菲,很高兴认识你?”
一抹浓郁的馨香扑鼻而来,下一秒,女人柔弱无骨的身子已经半趴到了殷天厉的肩头,大半只修长的美腿亦撩拨地自高开叉的旗袍中露出…
随手掏出一打钞票,殷天厉看也没看就扔了出去,乐得大堂妈妈霎時笑眯了眼:
“谢谢殷先生?菲菲啊,好好伺候贵客?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见惯了有钱人的架势,一见殷天厉出手如此阔绰,短暂的震惊之后,菲菲也喜上眉梢,端起桌上的酒杯,就主动贴了过去:
“殷先生真是大方,来,菲菲敬你一杯——”
扭头,看了身旁所谓的‘酒国之花’一眼,殷天厉接过酒杯,随手又抽出几张大钞塞了过去。
“谢谢殷先生?”
见钱眼开,菲菲笑着接过,随手将钱塞进自己的小包,往上撩了下裙角,黏腻的身子随即整个投入了殷天厉的怀中。
“你就是第五季…最美的女人??”
几杯酒下肚,殷天厉微微推开身旁的女人,捏起她的下颚,细细打量了起来。美吗?他怎么觉得也不过如此。
“客人们…抬举,是菲菲的荣幸……”
看清殷天厉的脸,一瞬间,菲菲竟有种被雷击到的错觉。啊却厉得。
好俊的男人啊?来这里消费的男人,多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不是肚满肠肥就是其貌不扬,偶尔来几个年轻开眼界的,却又吝啬地跟个铁公鸡似的,恨不得将花得钱全部从小姐身上揩回来,这般高贵俊毅又出手阔绰的男人,还真是难得。突然之间,心底某根弦隐隐地不安了起来,灰姑娘的梦想慢慢腐蚀起她迷茫的脑细胞
“倒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乖得很讨人喜欢….”
还很有自知之明?菲菲的温顺取悦了殷天厉,俯下身子,拥吻着,殷天厉伸手解开了她胸前的两颗纽扣。
大片的雪肤展露眼前,一个用力将旗袍拽下肩头,殷天厉的冰唇随即烙印其上,拉扯着慢慢向下滑去,突然,一朵极致妖娆的大红玫瑰胸口浮现,刚刚滋生的顶点情趣瞬间烟消云散,挥手推开身下的女人,殷天厉寒着脸扔出一打钞票:
“出去?”
本来对风尘女子的兴趣就不大,本来性感的印记到了殷天厉的眼中,也变成了肮脏的标记。
“殷先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直起身子,菲菲系着纽扣,言语间还尽是婉转哀求。
“要我派人请你出去??”
冷眸一扫,殷天厉顿時像是变了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寒气,高贵清冷,就是没有半分寻芳客的姿态。
不敢再吭声,怯怯地伸手拿过钱,菲菲又看了殷天厉一眼,才拿起沙发上的手包往门口走去。
落寞离去的神情似曾相识,盯着那已然阖起的房门,殷天厉竟莫名的发起呆来,曾经有个女人也总喜欢用这样无辜又委屈的眼神瞅他——
蓦然回神,殷天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该死的,这两个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咒了,居然轮番出来折磨他??最近他是怎么了?一个女人而已,难不成连他的兴趣都给影响了??
斟了一杯酒,殷天厉仰头一饮而尽。
不可否认,今天注定又将重复过往的故事,因为现在的他,对女人又感激没劲了?大概…又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吧?
真不懂,这些酒国之花、舞池仙子的都从哪儿弄来的,糊弄人的不成??没有一个不是浪得虚名的?连挑起他的兴趣都费劲,真是白浪费他的功夫?
起身,殷天厉意兴阑珊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