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白弦逸,能不能让我搭一个顺风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抬头看了一眼浅若初见公司的大门。
白楚歌迟疑,夏侯滐走出来,见她还没有离开,难免要多费口舌。
“好吧。”她拉开车门上了车,唐锦柯坐上了副驾驶,顺手摘脱下了警服和帽子。
见白楚歌诧异的目光,他说道:“穿警服太惹眼,不能给你惹麻烦。”
白楚歌忐忑的发动了汽车,直奔凌氏集团大厦。
她不知道唐锦柯找上门来有什么目的,必须开车去个安全的地方。
凌羽瑟在凌氏集团,她下意识的觉得,凌羽瑟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歌,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唐锦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唐警官,如果你上我的车,是为了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那你可以下车了,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白楚歌冷冷的说道,心乱如麻,一种窒息的感觉传来。
她担心身边的唐锦柯是夏侯滐的人。
她一直以为,接近了夏侯滐就能够找到报仇的机会,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一天,将会有太大的危险。
唐锦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白的平安福,手里握着红绳,在白楚歌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平安福,白楚歌一愣,一脚刹车,把汽车停在了路边,一把抢过了平安福。
白楚歌仔细的看着红绳上系结,这平安符是妈妈带着她一起去寺庙求来的,总共求了二十几个,爸爸和下属一人一个。
她之所以认定这平安符,是因为平安上面系的结是妈妈亲手系的,妈妈系结的手法和其他的人不一样,本地几乎没有人用这种结。
“你哪里弄来的?”白楚歌抬眸,眼圈泛红的瞪着唐锦柯。
“这是嫂子让老大给我们的,我们这些兄弟们一人一个,说是能保佑我们平安。”唐锦柯动容的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平安福保平安,却终究没有保护了爸爸的平安。
白楚歌把平安福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一滴泪缓缓的落下来,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离开家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带,这平安福是十几年,她见到的唯一和父母有关的东西。
“你究竟是什么人?”白楚歌侧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唐锦柯,话说到这里,她已经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她一再的否认也没有什么用,“我是白楚歌。”
唐锦柯听到她承认身份,没有任何震惊的表情,“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你给我的感觉,和师傅一样,正直善良果敢。”
他感慨的说道,目光落在白楚歌的身上,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她的爸爸白尚柳。
“我是你爸爸亲自带出来的警察,当初我一直跟在他的手下做事,也算是他的助手。”唐锦柯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笑的温和,“我们那一批警察,只
有我一个人被师傅留下来。”
“他亲自训练我,把一身的本事交给我,对我要求特别的严厉,当时我还怨恨过他,后来当他带着我们去办案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真的为我好。”
“有一次对方朝我开枪,我没有躲避的机会,是你爸爸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事。”
唐锦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谁知道,后来,他竟然被人诬陷说他犯了罪,还被送上了法庭。我知道,师傅绝对不会犯罪,我想救师傅,却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只能眼睁睁的……”
说到这里,白楚歌在唐锦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泪光,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后来师傅不在了,我想去看看你们母女,却得到了嫂子也……而失去了你的下落。”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害死了我爸爸。”白楚歌嘲讽的笑了一声。
唐锦柯语气里都是对白尚柳的恭敬,可是他却在给夏侯滐做事。
出乎白楚歌意料的,唐锦柯竟然点了点头,“是夏侯滐害死了师傅,所以,我才争取机会留在他的手下做事,希望能够找到他犯罪的证据。”
“你怎么知道是夏侯滐?”白楚歌愕然的问道,夏侯滐做事十分小心,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夏侯滐杀死了妈妈,白楚歌也不可能怀疑他。
“当年师傅在调查一个跨国贩毒的案子,他经常和我探讨案情,师傅说,他一定能够抓到贩毒团伙的头目,直到后来有一次,在他调查到一个叫闻永峰的犯罪嫌疑人身上之后,他亲自去跟踪,回来以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问什么,他也不肯说。”
唐锦柯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后来有一次他说梦话,我听到了,他一遍遍的说:夏侯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你怎么能……”
"直到后来师傅被人诬陷致死,夏侯滐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根本就没有悲伤的意思。”
怪不得夏侯滐要对爸爸下手,还要杀死妈妈。
“那你调查到什么线索了吗?”白楚歌试探着问道。
“夏侯滐做事小心,我只知道闻永峰是关键的证人,我曾经多次追捕闻永峰,每一次都让他逃跑了。”唐锦柯遗憾的摇了摇头,“不过,我就是死,也要把夏侯滐绳之以法。”
听到唐锦柯的话,白楚歌的心里十分感动。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在为了报仇而努力,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为了帮她父亲报仇而努力着。
她不是自己一个人。
她感激的看向唐锦柯,即使到现在也没有查到夏侯滐的罪证,她还是十分感激唐锦柯。
“谢谢你。”
眼前的唐锦柯三十几岁了,他的额头上开始有皱纹,十几年的时间,让这个当初的年轻人,即将步入中年,他却依旧坚持着。
唐锦柯都在坚持,白楚歌找不到退缩的理由,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盈盈的笑容。
“我的朋友调查到,闻永峰去了美国。”白
楚歌说道,她决定把自己知道的线索和唐锦柯分享。
闻言,唐锦柯微微的一皱眉,半晌才说道:“你的朋友,什么朋友?凌羽瑟吗?”
白楚歌以为他在想着闻永峰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他关注的却是凌羽瑟。
白楚歌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靠近凌羽瑟的目的不单纯,只要知道她父母仇怨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
“楚歌,如果你父母知道你为了给他们报仇的事情,接近一个男人,他们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唐锦柯望着她,激动的道。
白楚歌是白尚柳唯一的女儿,唐锦柯不想她因为仇恨而做错事。
“我要给父母报仇,我等了十几年的时间,却什么办法也没有,我唯一拥有的是身体,为了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了。”白楚歌的目光里有着决然。
为了报仇,她等了太长的时间,她等不下去了。
闻言,唐锦柯眉毛蹙了起来,“你赶快离开凌羽瑟,报仇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我会继续调查,如果再过几年调查不到结果,我就……我就和夏侯滐同归于尽。”
“不,你不能这么做。”白楚歌着急的说道:“前几天我偶然间听到夏侯滐和一个人谈话,他提到正在努力的查找闻永峰的下落,而且态度恭敬,我怀疑,夏侯滐的身后,还有其他的人。”
她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一个夏侯滐已经让她焦头烂额,如果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什么?夏侯滐的背后还有其他的人?”唐锦柯坐直了身体,脸上满是惊愕,眉毛皱的更深了,“你确定吗?”
“恩。”白楚歌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夏侯滐对他的态度恭敬,他的地位一定比夏侯滐还要高。”
唐锦柯不再说话,坐在汽车里的他心情十分复杂,十几年的调查,他都没有调查到夏侯滐的罪证。
更不用说,还要对付夏侯滐身后的人。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
“总之,你离开凌羽瑟就是了,报仇的事情……我自己来。”唐锦柯悲伤地说完这一句话,拉开车门下下了车,瞬间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白楚歌坐在汽车里,没有立刻发动汽车。
知道有一个人在和自己抱着相同的目的,她很欣慰。
可是,唐锦柯一个留在夏侯滐身边十几年的人,都没有调查到夏侯滐的罪证,她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还能有什么作用。、
难不成,她真的只能和选择和夏侯滐同归于尽吗?
她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她的身手对付一般的男人都勉强,更不用说经过特殊训练的夏侯滐了。
凌羽瑟回到卧室里,看到白楚歌一个人落寞的坐在大床上,脸上满是无助的苍白。
他的心如同被刀子划过一样的疼痛,倾身上前,把白楚歌抱在了怀里,黑眸凑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的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