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聆音坐直身板,不顾身上的伤势,穿着病服,外面披上一件外套就往傅老爷子的病房赶。
喉咙绷紧,口中不停汩出酸水,呼吸急促地跑到医院二楼。
迎面就碰上蓝芷墨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你还知道来?”,蓝芷墨傲慢地扬起下巴,上下打量着安聆音。
似乎看起来是有那么些许的狼狈,许是因为那些在监狱时的过往。
安聆音此时的内心已经打磨得足够强大,早已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要我说啊,你还是甭来看傅爷爷了。”
安聆音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微微张了张口,后又闭上。
“因为傅爷爷重病,就是因为你。”,蓝芷墨踩着高跟鞋向前踱步,回眸盯着安聆音那张清秀的脸,“傅容笙执意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如果没有你的话,他现在早就被派去国外,不用遭遇这么多危险了,傅爷爷更不会怒火攻心,旧病复发。”
“蓝小姐应该是不知道,傅容笙碰到的这些危险,都是你带来的吧。”,安聆音双手插进口袋,平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蓝芷墨瞪大双眼,语气尖酸刻薄,凑近安聆音耳边警告,“你早点离开容笙,我自然也不会做那些事。”
可是她到底是忘了安聆音是坐过牢的人,见惯了这些阴险黑暗的场面。
她根本就不会轻易放弃。
傅容笙收到消息,得知安聆音特意来看望傅老爷子,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悦,还没下班就跑了过来。
远处,正好将蓝芷墨盛气凌人的气焰尽收眼底,傅容笙深邃的眸子带着不悦,上前就拽着安聆音手腕往室外走。
傅容笙一路拉着安聆音去了医院的后花园。
“你要带我去哪啊?”
安聆音微微挣扎了一下,傅容笙顺势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
男人身形高大,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阴影几乎将安聆音整个人笼罩起来。
傅容笙特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占据了安聆音的鼻腔,她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瞪大眼睛呆呆地抬头望着低头看她的傅容笙。
这一望,便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沉潭,无法自拔。
“小音。”
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安聆音不自觉颤了一下。
这是不受她控制的生理反应,怪只怪傅容笙的声音太苏了!
“小音?”见安聆音没有反应,傅容笙又喊了一声。
安聆音清了清嗓子,试图掩盖刚刚看眼前这人看呆了的事实,一本正经地问:“怎么了吗?”
傅容笙勾了勾唇角,眼底划过一抹温柔笑意:“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提醒你,以后不要和蓝芷墨接触,离她越远越好,她不是什么好人,知道了吗?”
安聆音微微张了张嘴,她没想到傅容笙会和她说这些。
在她眼里,傅容笙就该是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的样子,怎么肯这么为一个人考虑?
而如今,她变成了这么一个人,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你后悔吗?”安聆音莞尔,莫名问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傅容笙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你后悔吗?”
不只是今天,也是前两天,为她做到如此地步,真的有必要吗?
她已经不记得任何属于他们的共同回忆,有时候甚至无法给他什么回应,他还是愿意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傅容笙忽然沉默不语,他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安聆音的眼睛,这样看了许久,他忽然低头。
安聆音接收到信号,知道傅容笙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她试着找到任何抗拒的情绪,哪怕有一点点她都会立马制止傅容笙的行为。
可是,她没有,对于傅容笙的亲近,她没有半点抗拒。
既然不抗拒,那就接受吧。
当傅容笙的唇贴到安聆音的唇上的时候,她听到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这就是答案。”
下一秒,安聆音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开始回应傅容笙。
过于投入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棵树的后面,藏着一个见不得人的老鼠。
从病房里找过来的蓝芷墨,一到这里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她差点控制不住地冲过去给安聆音两个巴掌。
眼前的两人缠绵不已,蓝芷墨深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她拼命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在怎么压抑,脸上还是可见怒意。
尤其是那一双像是淬了毒的眼睛,除了恨意和怒火找不到出第三种情绪。
从医院温存过后,傅容笙亲自送了安聆音回家,然而,本来应该送完人就离开的他,却出现在了安聆音家里。
“你什么时候走?”
安聆音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赖在沙发上已经三个小时地男人,而且看他这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我不能走,”傅容笙对上安聆音的眼睛,煞有其事地说道:“最近不太平,我得留下来保护你。”
可是,安聆音却仿佛在那认真的眼神下看到了打的叮当响的小算盘。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快走吧。”安聆音走近,伸手去推傅容笙。
“你需要。”
“我不需要!”
“你需要。”
“我不……”
最后,安聆音实在磨不过傅容笙,只好同意他留下来,但是要求他只能睡沙发,不能进卧室。
这之后的每一天傅容笙都亲自接送安聆音上下班,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甚至为了能准时到安聆音公司,一些重要会议都推了或是取消了。
这天,傅容笙像往常一样来接安聆音。
他提前五分钟来到公司门口,坐在车里等人出来。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有些脸熟的人,傅容笙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这人是谁——是关葭。
她来做什么?
傅容笙正要下车去问,就看到安聆音从门口走了出来,并被关葭拦住了去路,他见状立刻开门下车。
“关葭?”安聆音看到是关葭拦下了自己,有些疑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关葭眉眼低垂,咬了咬唇,小声说道:“学长病得很严重,你去看看他吧。”
“啊?”安聆音被关葭这一番话给说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学长?谁?白瑾熙吗?
可是,就算是白瑾熙,为什么是关葭要自己去看看白瑾熙?她怎么知道白瑾熙生病的?
好多疑惑突然浮现,然而,还不等她开口问,就听到——
“不能。”匆匆赶过来的傅容笙站到安聆音身旁,把人拦进自己怀里,极具宣誓主权的意味。
他稍稍扬起的下巴好像在说“安聆音是我的,为什么要去看别的野男人”。
关葭瞬间被傅容笙强大的气场压得说不出话来,往后退了两步。
安聆音看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忙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家说吧。”
傅容笙和关葭都表示没问题,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安聆音的家。
安聆音和关葭坐在沙发上,傅容笙去停车还上回来。
“喝点水吧。”安聆音倒了一杯水,递给关葭。
关葭接过喝了一口,就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安聆音,并且话里话外都在埋怨是那天安聆音拒绝了白瑾熙的表白,才害得他大病一场。
她还说:“你一会儿去看一看学长吧,给学长个解释,为什么拒绝了他的表白,也说清楚你并不需要他的帮忙,还有从此以后你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安聆音被关葭这一连串的话说迷糊了,这都哪跟哪啊,而且她有些好奇,关葭是以什么身份来和自己说这些话的,就挺莫名其妙的。
就算要说,也不该她来和自己说啊,她们总共也没见几次吧。
思来想去,安聆音还是决定自己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你等一下啊,我打个电话。”
关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