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夜灵雨微笑,白色口罩遮去了她唇边的笑容,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
她有一双月牙眼,一笑,眼睛就会自动弯起,但是很少有弯起的时候,她平时不爱笑,但如果她笑了,那也就代表,对方危险了。
家长被她吓了一身鸡皮疙瘩,尖锐着嗓子,道:“那你离我们远点!”
夜灵雨面不改色,一脚踹上了面前的桌子,小小的桌子顿时土崩瓦解,成了一堆废木。
在家的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
那名家长瞪圆了眼,指向夜灵雨:“你!”
她还是淡淡地笑:“我得先教教你儿子,离赫连瑾远点!”
说时,白皙的手指捏住了小朋友颤抖的下巴,夜灵雨微微弯下腰,直接忽略了还将孩子护在怀里的家长,她的一双眼睛,犹如一泓清潭,却是,起了波澜的清潭。
小朋友吓得眼泪哗哗掉,但是不敢哭出声音,此时,哪里还有半点欺负赫连瑾时的威风?
夜灵雨伸长指尖,探了探柔软肌肤上的水珠,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哭,生离死别,她见的多了,心,也就麻木了。
她一手禁锢着小朋友,另一只手,卸下了面上口罩。
白色口罩脱离面颊的一瞬间,狰狞伤疤挣脱而出,小朋友吓得瞪圆了两眼,直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家长也被她狰狞的面容吓了个半死,半天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由于夜灵雨是半弯着腰,能见到她面容的人,只有这位家长和孩子,其余人都奇怪地打量着他们,不知道小朋友为什么突然哭的这么惨。
夜灵雨微笑,触目惊心的刀疤也跟着上挑:“以后,再敢欺负赫连瑾,我就天天趴你床头,吓你。”
“哇哇,不敢了不敢了!”小朋友痛哭求饶,一想到每天要见到这样一个怪物,他就蓝瘦香菇。
夜灵雨摸摸他的脑袋,还算满意:“乖。”tqR1
这是她第一次把伤疤作为武器,看来这道疤,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起码,还可以吓人。
将口罩带好后,她扭头望向两边,另两个孩子眼泪也含在了眼底,明显被吓到了。
夜灵雨笑:“还敢不敢欺负赫连瑾了?”
两个孩子均是摇头如拨浪鼓:“不敢了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
夜灵雨满意地点点头,回到讲台,将一脸懵逼的赫连瑾牵到了座位上。
小家伙别提有多兴奋了,一个劲往夜灵雨怀里钻:“浅浅,你好厉害啊,三句两句就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了,简直比超级英雄还要英雄哎!”
夜灵雨微微一笑,并未吱声。
赫连瑾眨巴着两眼,小心翼翼道:“你可以把你的本领传授给我吗?”
夜灵雨一顿,面上的伤疤开始泛疼:“这个,恐怕不行。”
赫连夜望向座位上的一大一小,见他们有说有笑,他一挥手,准了门口的老师进来,然后大步走到两人跟前,和他们一同坐下。
老师一进来,家长会正式开始。
大致内容都和孩子的教育有关,赫连夜懒得听,等到了最后宣布成绩的时候,不想,赫连瑾竟然是全班第一,并且德智体美劳,全科老师都给他评了A,班主任喜大普奔的过来,为他颁发三好学生证书。
赫连瑾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两只眼睛都笑眯了,努力了这么久,今天总算让老爸看到自己的成就了。
夜灵雨由衷鼓掌:“你好棒哦。”
“嘿嘿。”赫连瑾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男人身上,等着他夸奖自己。
然而男人却不为所动,依然坐在那儿,无聊地翻看学生报。
赫连瑾恍如被冷水泼到,从头湿到脚,浑身都失落落的。
家长会终于结束,赫连夜极不耐烦的先走了一步。
赫连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越发落寞,他这个爸爸,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在乎他一回呢?
他那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那么努力的想要他看到自己的成就,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换来了他的漠然。
他真的……好失望……
“小家伙,不要难过,他这个人,一直是这样的。”夜灵雨拍了拍赫连瑾的肩膀,慰藉道。
赫连瑾一边走,一边叹息:“浅浅,你说,我会不会不是我爸爸的儿子啊?”
“这……”是不是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五年前的那场蓄意谋杀,让赫连夜在国外呆了两年,第三年才回国,而回国的时候,他的手里便有一个婴儿,赫连夜说这是他的孩子,而孩子的妈妈,已经出车祸死了。
是真是假,无人知道,不过老爷子为赫连瑾做过血液检查,检查结果的确显示,他和赫连家存在血缘关系。
“你姓赫连,所以无论如何,你是赫连家的孩子。”夜灵雨只能这么安慰他。
“算了,不说这个伤心的话题了。”小家伙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拉住夜灵雨的手,打算走快点。
夜灵雨见他很是焦急,干脆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小家伙一愣,呆呆地望着夜灵雨:“浅浅,你为什么要戴口罩啊?”
“没什么,花粉过敏了。”她淡淡地回应,眼帘却已低垂。
赫连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窝在夜灵雨的怀里,十分安心。
迈巴赫驶入赫连老宅,车子慢慢停稳,赫连夜来到后座,抱起睡着的赫连瑾,走进了老宅内。
夜灵雨则静静地在车中等,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他必须要回家的时候,她就得在车中等,因为她见不得人,小时候,他会反锁车辆,长大后养成了这种习惯,他便不锁门了。
夜灵雨抵靠着车座,手指慢慢从裤缝上划过,一道又一道,通常划到一千下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
偌大的儿童房,赫连夜将赫连瑾放到卡通床上。
半掩的门,忽然被拉开。
赫连荣贵踏步走进,看了眼小孙子还红肿的眼睛,宛然一叹,又从门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