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冯蓁蓁又不想在这时候告诉段清缘,其实她跟格罗夫之间一直都是假结婚。因为她也不想伤害格罗夫,令格罗夫失落。格罗夫爱她,她一直感受真切。
“清缘……”过了好久后,她又喊着段清缘。每一个字,她都吐得特别清晰。
听到冯蓁蓁在喊自己,段清缘又站直了身子,再次跟冯蓁蓁对视。
“跟那个男人离婚吧。”他又应着她说、直接要求她说。
他就记得,冯蓁蓁还是他的妻子,还是他段家人。
冯蓁蓁又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也轻轻抚上段清缘的脸颊,柳眉凝蹙告诉他,“别开玩笑了。我们回不去了。”
段清缘的薄唇又轻蔑一撇,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驳斥冯蓁蓁,说:“只要你愿意,那就没有回不去。世间之事除开生死,一切都可以反悔、一切都可以挽回。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清缘居然说了这样一番话,冯蓁蓁又不禁摇了摇头,表示没法理解。同时她还觉得,段清缘做人真的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她完全不知道,曾经段清缘有过真切的体会,所以才会说这样一番话。段清缘永远都不会忘记,四年前在瑞士,他以为她死在了那场火灾中,那时候他心中所产生的那种万念俱灰的感受。
“清缘,这一趟我回来,只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再过几天,我跟我……的儿子,以及格罗夫史密斯,会再次回到美国。”过了好一会后,冯蓁蓁又主动告诉他。
冯蓁蓁差一点就说成了我们的儿子,然而说到半途时,终于还是无比冷静的止住。
冯蓁蓁愈说,段清缘又愈发觉得凄苦。心口好像滞堵着一口气,一时间难以提上来,甚至差点令他窒息。因为傍晚他听周卫红说的,冯蓁蓁跟格罗夫的儿子已经四岁了。这样算来,五年前她一离开他,便跟格罗夫在一起了。
呵呵。她爱他的程度,终究不及他爱她深刻的。对她来说,他就是可有可无。
自然而然,他又彻底的放开了冯蓁蓁。并且稍稍退开一步,距离她更远,无意识的点头说:“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了……”
此时此刻,段清缘也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而且他开始怀疑,这一回冯蓁蓁这么顺应的接近他,也只是为了帮助格罗夫,谈拢那项合作。
冯蓁蓁又不明白了。段清缘突然怎么了。为什么他的神色,突然这么失落、这么茫然、这么绝望?
“清缘……”她又喊他一声。
但是,段清缘已经不想再应她了。段清缘还转过身子,不让她继续看他,唇边却尽是自嘲的笑意,说:“你回去吧,时间很晚了。你的格罗夫史密斯可能已经回去了,你别怠慢他了。”
冯蓁蓁又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安慰段清缘,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一些什么。
她的右手又忍不住伸出去,抬了抬,想要触碰他的身影。然而,抬到半空,她又悄然落了下去。
呵呵。段清缘让她回去,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就只能这样了。
“好好保重。晚安。”决定回去后,冯蓁蓁又轻声对段清缘说。
她看段清缘仍旧比较瘦,心中不禁还是比较心疼。
段清缘依然不再应她。当她转身离开了,依然没有再回头看她。因为段清缘的心情,真的百感交集。
他一厢情愿等了她四年,最后真的等来了一个他不想要的结果。
如此一来,他也不得不感慨,爱情真的就像一团烟雾,即便再浓,也会有散的时候。他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他藏不住爱她的喜悦,藏不住分离时的彷徨。
一直以来,她也像极了他生命里的指路灯。当没有了她,他的生活便一片黑暗。
离开酒吧后,冯蓁蓁直接回到酒店的客房里。而这时候,格罗夫真的还没有去睡,真的还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跟你同学多聚聚?多聊聊?”看见她时,格罗夫很快关心询问。
望格罗夫时,冯蓁蓁又微微一笑,眼神清淡而疲惫。由此,格罗夫也一眼看出来了,她有心事。
“怎么了?”很快他又关心询问她,自沙发上站起身来,迈步走到她的身前。
冯蓁蓁还是强作笑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隔了片刻后她才柔声说话,如实告诉他说:“格罗夫,其实刚刚……我去见了段清缘……”
格罗夫已经知道了冯蓁蓁与段清缘的过去,现在冯蓁蓁主动跟他提起段清缘,他的眸色不禁一暗。因为如此,他更加深切的明白了,冯蓁蓁还是放不下过去。不然再次遇见段清缘,她的情绪不会有起伏,整个人的状态不会改变。
只是现在,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呢?她打算要离开他,然后去跟段清缘复合吗?
是的话他虽然舍不得,可是也不会怪疚她任何。毕竟这么多年,他们母子待在他的身边,让他宠爱着、呵护着、陪伴着,他已经感到很知足了。
并且他也有些感觉,一直以来冯蓁蓁也是喜欢他的,对他有感情有感觉的。只是由于从前段清缘的影子在她灵魂里根深蒂固了,所以最终她自己怎么都没法迈过那道坎。
同时他还看出来了,一直以来冯蓁蓁都比较依赖他,很尊敬他很信任他。只是这种尊敬和信任,也是亲人之间的,不是情人之间的。
总而言之,冯蓁蓁对待他的态度,完全源于感恩和感激,而并非那种恋爱的冲动和悸动。
所以,如果她想回到段清缘的身边去,他不会阻拦。他会尊重她的意愿,只要她以后也过得幸福、安康。
相对来说,格罗夫也是一个深沉加内敛的人,极少有什么情绪起伏。而且他也总是担心,担心自己一旦有不好的情绪,就会影响到冯蓁蓁母子。现在他不语,只是皱眉敛目,心有所思,于是冯蓁蓁也动脑子用力思忖着他的心思。
“蓁蓁,如果你想回他身边……”在过了好久后,格罗夫终于再次开口,对冯蓁蓁说。
不料,他的话语还没有完全说完,冯蓁蓁又连忙打断他说:“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没有想回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