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章程又出去了一趟,出去前把那脏得发亮的小桌子搬到潘璐身旁,丝毫不管潘璐嫌恶的目光,在桌上放了食物,让她饿了的时候自己用嘴去叼起来吃。
他去了将近一天,到一个废弃车拆卸市场,花了点小钱,让人用五六部雪铁龙同款车帮他组装,于是就成了现在正在开的这部车,别看样子旧,但是里面零部件可比外壳新多了。
他父亲破产前有家汽车修理厂,他自己是汽车修理机械师,改装一部车在他看来简直易如反掌。
拆卸厂的工人们看着他熟练地拆了好几部车,再又动作娴熟地把各种配件组装到一起,简直看呆了。
最后他试了试车,性能不错,除了找不到更新的外壳之外,里面机器跑个一两天长途没有问题。
付了废品的钱之后(几乎只是吃一顿牛排的钱),他在那帮浑身脏兮兮的拆卸工人的惊讶和羡慕中,很神气地把车开走了。
潘士斌和林姿瑶一夜未睡,林姿瑶几乎都在哭,从来不吸烟的潘士斌,不知从哪拿来的烟,坐在沙发上吸了整整两包烟。
天一亮,管家就召集了几个保镖一起,并且还从当地的一些地下组织那里雇佣来了几个得力、敬业的打手,大家在别墅里研究了一下章程有可能会去的地方。
林姿瑶三次提到巴黎,但都被潘士斌和管家否决掉了,他们认为章程最不可能、也是最不敢去的地方就是巴黎。
猜想他一定是带着潘璐到了里昂周边的其他城市,这样大家找他们更加困难些。
他当年是在巴黎被控故意伤害罪而被抓的,后来被他逃跑了,所以他们断定他最不敢去的地方就是巴黎。
后面证明林姿瑶是对的,也更证明了中国的那句俗话: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潘士斌和管家部署好之后,保镖们便开始行动了。
他把林姿瑶留在家里和张妈一起守电话,自己和管家也开着车出去寻找。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潘璐安静了半天又问。
“巴黎!”章程面无表情地说。
“巴黎?你怎么能带我走这么远的路?”潘璐惊叫起来,一路上过来她已经隐隐觉得腹部有一种轻微的坠痛感,她的手被反绑着,又不能捧着肚子,只能任它一点一点下坠。
“怎么会远?也不过将近290英里的路程,用国内的说法也才460多公里,快了,半天时间就能到。”章程不以为然地说:“已经走了3小时了,再一小时多就要多了。”
“460多公里?还说不远?”天呐!难怪全身疼痛无比,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竟然直直的坐了3个多小时的车!双手还是被反绑着!
“坐好!我要提速了!”章程显然对自己的速度也不满意,猛地一踩油门。
潘璐被绑在座椅上,身子还好没动,头却猛的朝后撞了一下,好在撞到软的汽车靠枕,头晕乎乎的。
“你……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肚子疼……让我……用手可以……抱着肚子……”潘璐脸色有些难看,闭着眼,头往后靠在后座椅背上。
章程从后视镜里看到,心里暗暗喊了一声“糟糕”,赶紧停车,没想到一个急刹车害潘璐的头又猛的向前冲了一下,她更晕眩得厉害了。
章程打开后车门,快速地解开她身上的绳子,问:“丫头,你怎样?没事吧?现在好点了吗?”
“……我……肚子……疼……”潘璐虽然被解开了绳子,但双手依然反在后背拿不出来,她表情很痛苦。
她的双手被反绑了几个小时,已经僵硬、麻木了。
章程扶她坐直,把她双手从后背抽出来,搓了搓,放在她身体两侧,搭在座椅上。
见她表情越来越痛苦,章程担心地问:“你是不是要生了?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要生了?”
“我……不知道……就是疼……肚子要掉下去……”潘璐吃力地断断续续说:“快……送我去……医院……”
“对!医院!”章程仿佛刚醒过来,该死,都没想到医院,救人要紧,他可不想沾上一尸两命。
他把潘璐的上身放下,拿车上的两个靠枕让她靠着半躺在后座,再用安全带把她固定住,以免车速太快时她掉落座椅下。
“不要担心,很快送你去医院,现在只能尽量往巴黎赶了,路上没有医院!”章程快速地说着,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再上车发动时,车却给了他一个更蒙头的打击,坏了!
他试了几次车都纹丝不动发动不起来,气得他连捶几下方向盘,下车到车前打开前盖检查。
捣鼓了一阵,无力地走到后座对正痛苦呻吟的潘璐说:“车坏了,这里到巴黎大约还有一小时的路程,我帮你拦一下其他车求助,你先忍着。”
“……你就……不能打……急救电话……吗?”潘璐几乎无语了,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还想学人家绑票!
“不能!”他不是不懂该打救援电话,而是不想电话一拨出后警察就按照方位找到了他。
原本是想带着潘璐好威胁潘士斌,现在这个情形他只能放弃潘璐了,但是又不能让她死在半路,那样自己背负了人命,后半辈子要过逃亡日子。
所以他只有赌一把,在路边为她拦一辆车,把她送去医院,然后自己悄悄的趁乱跑人。
潘璐以为他不打救援电话是想见死不救,眼神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又无力地倒在车座上。
李泰泽此时正与巴黎的同学开着车准备去巴比松小镇看望一位已故同学的父母,他今晚的飞机回国,计划着看望完同学的父母还来得及赶飞机。
去巴比松的这条路也正是去里昂的方向,已经开出巴黎一小时了,反正还有的是时间,他们沿途不紧不慢地开着。
突然车一个紧急刹车,坐在后面的李泰泽降下车窗一看,原来是一个男人在路边扬手拦车。
“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开车的同学朝那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