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里,沈溪翻看着刚刚买到的《孕妇妈咪》这本杂志,目光从书上移到了还没有什么起色的肚子上,微微的一笑。
昨天打电话告诉了杜奶奶这个消息,老人家兴奋的要立刻赶过来,最后还是考虑到年纪大了路上来回奔波的话多少有些不便,当机立断,杜奶奶把冥平一脚踹了过来。算算时间,这几天他也应该来了。
其实,杜奶奶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的派个人来保护她。她只是怀孕了,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现在所有的人都把她像个宝一样的捧在手里。特别是冷墨,昨天坐在浴池里只不过打了个盹,一个梦的时间还没到。他就破门而入,只因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不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吗?好吧,就算是老夫老妻的,但是她也不习惯这样赤(和谐)裸相见。还好,冷墨并没有借口提出以后要一起洗澡这个要求。
闻到阵阵的饭香,沈溪放下手里的杂志,踱步来到厨房。自从她和冷墨同居后,似乎都没有沾过厨房的边。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话用在她身上似乎不太适用啊。
在高压锅“嗤嗤”作响后,冷墨拿起小槌子,盖在不断冒气的高压锅上。铁锅里他先到了点油进去,随后端起放在一边的青豆,哗啦一下倒进了锅里,动作娴熟的翻炒着。他的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熟练。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沈溪思索着,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的感觉不一样了。
第二次见面,她是躲他不及,而他却又黏上了她,而且,还把一切规划好了,和自己的母亲联手挖了个陷阱,等着自己往下跳。母亲当初那一听到金钱就两眼冒光的表情,确实让她很恼火。但是,她知道母亲的不易,而且只是契约的关系,她也就答应下来。谁料,这只是一个陷阱。前一阵子和母亲交谈,听母亲的口气,她对那钱是丝毫不在意,可是她又如何能够确定冷墨一定会带给自己幸福!想到这,沈溪还是有点懊恼。但是,冷墨的种种表现让她又不得不确定,母亲的眼光是对的。
究竟何时开始依赖上冷墨的。脚受伤时,他细心照料。心情低落时,他会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害怕时,他的温暖的怀抱给予自己慰藉。远在国外时,他依然记得关怀在这边的自己。在自己遇到委屈时,也是他在柔声安慰自己。他没有说过甜言蜜语,但是却变相的许下种种诺言。连心锁,那一个小小的锁,寄托着他的希望。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是断然不会动自己的。他的男女关系很清白。或许,那一次在办公室里听到他的话后,就对他有好感了。大概是这样的吧。
挥动铲子,冷墨把锅里的青豆盛了出来,又开始继续忙碌着。有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会是一个公司的总裁。
他要是温柔起来,那是异常的温柔,但世计见到他温柔一面的人也不多。他要是发起脾气来,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吃得消的。他不会对自己轻易的发脾气,但是他要是生气的话,那也是在担心自己。
曾经觉得自己和他之间隔着一层东西,在那次争吵中,她明白,那是她的心结。他不会让自己失望的。或许,他依然觉得不安。但是,她已经选择了相信他。如果不在乎她,他怎会用那样极端的手段去解释。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明白。自那次暴怒后,冷墨再也没有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那可怕的表情。
静静的站在厨房门口,沈溪看着忙碌的冷墨,有这样一个丈夫,她是幸福的,不是吗?他终是不忍让自己处于风尖浪口,那次去美国,他并没有让自己面对什么,只是让自己的存在公开的被他家里的人知道。当初说什么她的利爪会帮助他,呵呵,明明不用自己,他也应付的过去。借口吗?一直没有问,他究竟喜欢自己什么。这种事,她怎好意思问出口。
冷墨回过头,恰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沈溪,“饿了吗?”他关怀的问道。
摇,沈溪走到冷墨身爆看着他将高压锅打开,将里面的稀粥盛到碗里,“你这样,不怕宠坏了我?”
“你不会。”冷墨制止了沈溪欲端碗的手,“我来。”
将碗放到一边的餐桌上,冷墨继续着刚才的话,“你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而且,你要是挫了我的火儿,你也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是的咧,上次你差点没杀死我。”沈溪坐到桌前,看着白晶晶的稀粥,粥熬的恰到火候,不是二锅头也不是稀水,粘稠恰当。
冷墨的手,忽然放在了沈溪的脖子上,“还疼吗?”
上次他的确是火大了,明明知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是听到沈溪说她在别人的身下承欢,即便知道那是气话,他还是无由的生气。怒火一旦焚身,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他一向是个冷静的人,就算对方的气焰再怎样嚣张,他也不会将怒意轻易的表现出来。只是他这个小妻子,却有把他逼急的本事。
“都过去了。”沈溪喝了一口稀粥,眼睛看着冷墨,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转而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稀粥上去了。
一个白色的馒头递到她面前,“不要光喝稀的。你刚刚想问什么?”
看着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的冷墨,沈溪掰着手上的馒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就是没有看她往嘴里送去。
“猫儿?”冷墨挑眉,看着沈溪,在这样下去,这个馒头可就要光荣牺牲了。
“那个,”沈溪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冷墨,这个问题她自从有了孩子后还没有问过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原来她在为这个问题揪心,男孩女孩,这个问题,冷墨倒还是真的没有考慢,“你呢?”他反问着。
“我啊,”沈溪放下了手里的馒头,“当然是女孩了。你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养个男孩有多累,一出生就要为他以后做准备。娶媳妇钱要准备,买房子钱要准备。还有,男人是他们的天性,要是男孩的话,还要耐心的教导他,不要误入歧途。路边的野花不要惹。要是女孩的话,我绝对要把她打造成一个强人。”
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沈溪凑近了冷墨,脸上洋溢着微笑,“雨筠的功夫不错,要是真的是女娃的话,要她成为娃娃的师傅吧。”
闻言,冷墨的脸色暗了下去。功夫,要说功夫,他也是会的。偏偏他的小妻子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女人。就算是女人,冷墨还是很生气。是,他在吃一个女人的醋。
“不必麻烦她,我也可以。”浓眉立起,冷墨阴着一张脸,打断了沈溪的话。
没有在意冷墨冰冷的语气,沈溪摇,“不行。你知道,雨筠不仅功夫好,而且,她是个神偷。”
沈溪的双眼放出兴奋的色彩,压抑不住她内心的澎湃,她托着下巴趴在餐桌上,“黑猫那么有名,我的女儿要是和她一样,呵,那多有意思!”
无奈的看了沈溪一眼,冷墨揉揉脑子,他这个小妻子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黑猫,知道她的人对她是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而她,却这样的崇拜她,还要自己的女儿做黑猫的接班人。他冷墨的孩子,需要做一个盗贼吗?
轻轻的敲了一下沈溪的小脑袋,“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不满的看了冷墨一眼,沈溪嚷嚷道,“知识,除了知识就是智慧。”
“稀奇古怪,”冷墨淡淡的说着,“你要女儿做贼,我不答应。”
“什么贼!雨筠都说了,她盗取的都是那些人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我是谁?”冷墨忽然问出来一个让沈溪觉得奇怪的问题。
“冷墨啊。你怎么了?”沈溪打了个哈欠,她又有点犯困了。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个贼吗?而且,你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都说不定。就算是男的,你也不必要为他以后的事担心。”冷墨忽然觉得有些气恼,敢情他的猫儿以为自己嫁入的是一个寻常百姓家,需要为吃穿住行而烦恼。
拍拍自己的脑子,沈溪似乎才明白过来,“对哦,富二代的生活都是很宽裕的。可是,我还是喜欢黑猫。”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面,难不成她想要个女儿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喂,你知道吗,从来都是男的负女的,男的欺负女的,女人在外面总是弱势。我上大学想去远点的地方,我妈都不愿意,说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太不安全。其实,女的也可以欺负男的,但是到头来还是男的占了便宜。要是我的女儿能教训那些负心的男人,那有多好。”沈溪大大的眼睛闪着光芒,随即她摇,“就算有一身好的功夫,一旦遇到感情的事,还是没有丝毫的用场。这世上的男人,可有不会让女人难过的。”
“猫儿。”柔和的声音在沈溪的耳畔响起。沈溪恻眼看去,冷墨正专注的看着她,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件绝世珍宝。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为什么这样说。”沈溪摸着冷墨光滑的脸蛋,他的肤色黝黑,可是皮肤好的没话说。身为女人的她都嫉恨他一个大男人竟有着这样的肌肤。
“你刚刚说的,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黑曜石般的眼睛了有着一丝委屈,在无声的指控者沈溪。
沈溪拍了拍冷墨的脸蛋,“不是天下,是大部分。我相信老公很疼爱他的老婆,对不对?”
“那是当然。”冷墨斩钉截铁的说道。
嘴角噙着笑,沈溪歪着头看着冷墨,“老公,你真是越来越可爱的。”
只有在心情极度高兴或者撒娇的情况下,沈溪才会喊出老公两个字。而现在,她被冷墨这副带着怨气的可爱表情逗乐了。
“呐,冷墨。说真的,你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但是--”冷墨郑重其事的说着,“不准把孩子给段雨筠。”
“谁说要给她了?”
“刚刚。”
“我只是要她学点本领。要知道,会偷也是一项本领。”
“不准。”
外面月儿弯弯,屋里还在争论着。白炽灯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照亮着整间屋子。
屋里,其乐融融。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