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提到简然,贺以柔就显得特别激动,她是真的把简然当做朋友,可以交心的那种朋友,所以对简然的事情也特别的上心。
眼见着自己拉不住她,王若风想了想,叹口气,说:“以柔,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觉得应该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天哪,王若风,你不会是出轨了吧!”
贺以柔装作非常震惊的样子,瞪大了眼睛。
“什么跟什么啊!”
王若风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我要说的是简然的事情。”
他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往下说,却把贺以柔的好奇心全都调动了起来。
“你说啊,简然怎么了?”
“我上次无意中发现,路盛铭……好像在暗中做些什么,我怀疑,简田跃被检举贪污的事情,是诬陷,他是被人陷害后入狱的,而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者,可能就是路盛铭。”
“什么?”贺以柔无比的惊讶,“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啊,路盛铭怎么也是简然的男朋友,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啊。”
“我也是一直有个疑问,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王若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但是贺以柔已经领悟了他的中心思想,想了一会儿,说:“不对啊,如果简然爸爸的事情是路盛铭背后操控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岳父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他为什么要自掘坟墓?这不是傻吗?”
“我的疑问就在这里,我就是不明白路盛铭的动机,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我想不明白……”他接着说,“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觉得,路盛铭某些方面有些可疑的?”
“可疑?好像没有。”贺以柔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大叫起来,把王若风也吓了一跳。
“我想起来了!”贺以柔激动的大叫,“路盛铭最不正常的就是上次捷丰的抄袭事件,他根本就没怎么出面,矛头已经如此明显的指向了简然,他居然都能沉得住气,这样太不正常了,里边绝对有事!”
“捷丰?是那个珠宝公司吗?要不去问问?”
说起捷丰,贺以柔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像是有心事。
“怎么了?”王若风不明就里。
贺以柔沉默了一下,突然像是下定决定似的,语气坚定的说:“行,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去一趟捷丰,大概就能知道前段时间路盛铭究竟在盗什么鬼了。”
王若风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你去捷丰?那还不如我亲自过去,毕竟同是商会的人,我和捷丰还有些接触,会比较容易一点。”
贺以柔笑了笑,表情略有些无奈,“捷丰,我也很熟,放心吧,我有把握。”
她说完便低下了头,好像有心事似的。
王若风看出她有心事,但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点点头,“嗯,如果你需要我,随时告诉我。”
那天的天气不太好,老天爷像是发疯了似的,一大早就刮起了大风,不一会儿便是倾盆大雨,而且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就像是个受了
委屈的孩子,一直哭个不停。
贺以柔站在窗前,看着这样的大雨,想起很多事,她叹口气,掏出手机,给那个没有存在电话簿里,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的号码拨了过去。
“我出门了,半小时后见。”
“好。”那头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怕打扰贺以柔。
贺以柔捏着手机愣愣的发着呆,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赶快出门。
和范飞鸣约好的这个地方,贺以柔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可是她今天却动作很慢,在穿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究竟该往哪里走。
是潜意识里想把那些已经根深蒂固的记忆给忘记吧。
但既然已经根深蒂固,当然没那么容易忘记。
到了餐厅,隔着玻璃,贺以柔已经看到里边坐着的范飞鸣,一个模糊的侧脸,既熟悉又陌生。
贺以柔觉得心口一疼,脚下好像突然没有了力气,不敢往前。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餐厅里正在喝着咖啡的范飞鸣突然往这边转了转头,看到了贺以柔。
雨越下越大,开始在视线前形成一道屏障,眼中能看到的那个人越来越模糊,只剩一个虚影,却和想象中一模一样。
范飞鸣坐不住了,拿起伞站起身走了出来。
贺以柔还站在那里,一直到范飞鸣走到她的身边。
回忆中的那个影子渐渐变得清晰,开始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范飞鸣还是那样,一身名牌,连袖口卷起的尺寸都计算的很好,唯一变化的,大概就是脸上的痕迹,那种青涩的模样已经完全褪去,现在留下的,是一种让人可能会有些害怕的沧桑。
贺以柔手一抖,伞掉落在地上。
“小心!”
范飞鸣大叫了一声,几乎是在贺以柔放开手的同时,他就把自己的伞伸了过来,贺以柔一滴雨都没有淋到。
贺以柔呆呆的站着,不发一言,在看到范飞鸣的那一刻,她已经丧失了表达的能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范飞鸣叹了口气,“都把我约出来了,难道你还是不愿意看我一眼吗?”
话音刚落,贺以柔扭头看他,眼里蒙着一层雾气,看不起是喜是悲。
“走吧,咱们进去,别在这淋雨了。”范飞鸣很自然的伸手就要揽着贺以柔的肩膀,她却很敏感的弹开,自己捡起掉落的伞,撑开,独自往餐厅里走去。
范飞鸣还站在原地,对她这一系列的反应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
餐厅里有暖气,和外边冰冷的世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刚一坐下,服务生就过来了,问:“先生小姐,现在可以点菜了。”
也没问贺以柔的意见,范飞鸣直接开了口,“一份鱼香茄子,一份青椒炒肉,一份水煮白菜不放油,一碗米饭。”
这句话一说完,坐在对面的贺以柔怔怔的一眨眼,眼泪就滴了下来。
这些全是她最喜欢吃的菜,原来他都记得。
一看到贺以柔哭了,范飞鸣赶
快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苦涩的说:“如果知道你见到我会那么难受,那天我就不会接你的电话。”
一拿到纸巾,贺以柔就更难受了,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连纸巾里都装满了回忆。
贺以柔有鼻炎,很容易过敏,所以对纸巾也特别挑剔,必须是质量很好的,几乎不会有灰尘的纸巾,她用起来才习惯。
当然这个牌子的也非常难买得到,像范飞鸣这样的正常人,根本用不着花哪个心思去找。
可是他还是一直坚持,只用这个牌子,无论有多麻烦。
贺以柔哭得那么伤心,范飞鸣也束手无策了,一肚子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不停的给她递纸巾。
她一直这么哭着,好像也没个尽头。
范飞鸣刚想说话,服务生来上菜了。
他们的效率挺快。
贺以柔在闻到菜的香味的时候,哭声一秒钟止住,瞪着已经哭红了的双眼对服务生说:“能不能麻烦你快点线把饭上来。”
噗,范飞鸣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贺以柔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你还是老样子,有了吃的可以什么都不管。”
“我饿了。”
贺以柔不由分说的伸手拿过筷子,就要往盘子里夹菜。
范飞鸣突然问,“如果不是有事找我,你是不是预备这一辈子都不再见我了?”
这句话刚一出,贺以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崩不住了,她就这么抬着头大声的哭了起来,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公共场所,甚至还是个高档的会所呢,旁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全都安安静静的,就她哭得那么大声,像是天塌了似的。
这样的引人瞩目,范飞鸣也觉得有些尴尬,对着四周投过来的厌恶的眼光小声说了好几次对不起。
他无奈的对贺以柔说:“你要是再这么哭下去,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报警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贺以柔吸了吸鼻子,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才终于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了一些。
不过她始终不敢看范飞鸣,害怕一和他对视,自己又会再次崩不住。
为了防止自己的情绪又不受控,贺以柔连饭都不吃了,索性开门见山的进入正题,说:“你告诉你,前段时间,路盛铭和你接触那么频繁,究竟是有什么阴谋?那个所谓的简然的抄袭事件,其实都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吧?你和路盛铭打的什么鬼主意?”
范飞鸣知道,她今天约自己出来,肯定就是要谈这个。
不过他并没有明确回答,而是反问,“那你猜猜,我究竟在干嘛?”
本以为贺以柔会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没想到她还真的认认真真的回答起来,“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是为了扩大捷丰的知名度,也不是向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是利用辰凰做一个跳板,我相信你没有那么无耻,可是陷害简然,你一点好处都得不到,甚至还可以弄坏捷丰的名声,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你不会做,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现在的你已经变得如此让人觉得不堪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