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的眸光凌乱地闪烁了一下,心脏砰砰地跳,后背都浸出冷汗,她连忙说:";那个時候,我的身份太特殊,再加上我怀孕,再加上我这么卑微,我怎么敢影响所有人我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为什么人生要过成这样我连靠在你身边,我都觉得我在犯罪,请原谅我那个時候的贪心,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靠近你,我也不敢对你有什么奢望,就只是觉得很温暖而已,绝不是你大哥想的那样,有什么企图
韩文杰淡淡地点点头说:";嗯
夏雪紧张地抬起头看着韩文杰,问:";你怎么知道曦文是我和你大哥的
韩文杰直接说:";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因为大哥不会用这样特别的眼光来看过任何的女人,再回想曦文的一些动作行为,不难猜出,基因与血缘是医生最敏感的地方
夏雪没敢答话,心脏一直扭紧,幸而韩文杰向来淡定,所以真相被揭穿后,并没有让自己太恐慌,却还是提心吊胆地看着韩文杰说:";韩医生过去的都过去了我
韩文杰微笑地说:";还记得有一天,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夏雪不明白地抬起头看着他
韩文杰轻眨双眸,迎着风看着导演已经在说卡,台上的角色已经完成了它的角色退幕了,他淡淡地看着剧组里的人员正忙乱地收拾一切,才缓缓地说:";那个早上,我背你回来,你靠在我的肩膀上,和我说,你真希望你过去的回忆不是你的
夏雪腑下头。
韩文杰突然微笑地说:";以后不要这样说话";
夏雪不理解地看着他。
";因为除了那个孩子的父亲,还有一些人会在你的回忆里";韩文杰轻握着她的肩膀,眸光坚定一闪,便已经转身离开,一步一步地走下梯田
夏雪不解地看着韩文杰的背影,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也只是默默地关心自己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韩文杰已经走下梯田,吊着红木吊桥,走进酒店,这个時候记者再向他涌过来,可是保镖们为韩文杰开路,他最终还是消失在大堂门前,夏雪也无奈地缓转身离开
韩文杰脸色好平静地踏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对着刚走出来的左安娜问:";总裁呢";
";正在办公室";左安娜说。
";嗯";韩文杰应完后话,便直接走上旋转楼梯,然后往着总经理室走去,秘书刚想来说话,韩文杰已经推开了大门,走进了办公室,韩文昊正与几个高层在开会,看着弟弟那淡淡的脸色,双眸却流露一点冰冷,他便默契地吩咐高层说:";你们先休息一会儿";
高层走了出去。
韩文昊坐在沙发上,却还是提着文件,抬起头看着弟弟淡淡地问:";你过来也不说一声,你不知道我开会的時候,不喜欢被打扰";
韩文杰微笑地坐在大哥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文件,才说:";大哥向来喜欢什么,做什么,决定什么,都没有多少人能阻止你,韩家人也多得你,事业才蒸蒸日上";
韩文昊安静地看着弟弟,问:";你想说什么";
韩文杰抬起头看着大哥再淡笑说:";大哥向来疼我和文宇,我们都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三兄弟都会一条心";
韩文昊合上文件,看着弟弟,轻眨了眼皮
韩文杰腑头微笑地一下,突然脸色缓和地一收,才说:";所以哥哥为了我和二哥的幸福,不惜地去伤害别人,就连夏雪,那么无辜的一个女孩子,你也要去伤害她";
韩文昊的眸光一闪!
韩文杰的心里一疼,眸光溢过一点红润看着哥哥说:";哥你知道六年前,你让夏雪一个女孩滚离这个世界的時候,你知道对她有多残忍吗那天是我第一个发现她怀孕了,她一个人躲在病房间,绝望奔溃地痛哭,你活生生地扼杀了一个少女最青春最美丽最珍贵的那段時光,她哭着和我说,她不要那个孩子,她不要那个孩子影响她的人生,她生气愤恨地说,她为什么要给那个男人生下孩子";
韩文昊的眸光游余了一下,却咬紧牙要,继续不作声。‘
韩文杰继续看着哥哥,心情如划过的刀口,很疼很疼";哥哥,你在夏雪的身上,知道划过多少无形的伤口吗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正值最美好青春年华的時候,却因为怀孕了,要放弃大好的前程与机会,你知道她有多么那一天却被你的纵欲给掐断了!你掐紧了她的喉咙!你让她不能呼吸!!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時候,她不愿意见所有人,包括我,整个世界包括命运都在遗弃她!!她苦苦地躺在,一边落泪地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数着做手术那一天,每天都吃得很饱,怕还没有成形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些日子,也饿着,像妈妈一样饿着";
韩文昊别过头,脸色越来越沉
韩文杰的双眸浮动泪光,再继续疼心地说:";有時候,心情好一点,她就跑到婴儿房,看看里面的宝宝,看着看着,就哭了,有時候,跟着怀孕的妈妈,走进检查室,她没敢进去,就站在门口偷看着妈妈怎么做检查,看着看着,就自己一个人蹲在墙角哭了,如果你没有看到那一幕,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一幕有多么惊心动魄,有多么凄凉与感人,她每天被矛盾与恶魔折腾得痛哭绝望,你带给她最大的痛苦,不是她身体的伤害,而是让她背负着道德与亲情的遗责!!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赶这样一个人走她那天要动手术,本来一咬牙根,她的人生又能重新开始,可是她却冲了出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安静地躺在,盖过被子,混身发抖,孤单得让人心疼你知道她当時做出那个决定有多难吗她要生下那个孩子,你知道她有多难吗她才二十岁啊天天穿着那厚重的棉袄,冷得哆嗦地抱着铁饭盒,员工餐厅排着队领着队,她总是要对厨师说,打满一点,再打满一点,因为她想给宝宝吃饱一点,每次都孤单一个人,抱着饭盒,坐在窗边,大口大口地吃,边吃有時候,委屈了,就流眼泪";
韩文昊急喘了口气,眸光开始不坚定
韩文杰腑下头,双眸颤抖出泪水地说:";我当時还在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居然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女孩可我千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我的哥哥!!可想而知,她当時怀着宝宝,拖着厚重的行李,踏着那长长的雪路,拖着三岁的弟弟往前走時,该有多么的凄凉,多么的矛盾,多么的痛苦!!她甚至没有在我的面前,透露有关孩子爸爸的恨,也没有跟我声讨过,控诉过,甚至还让二哥不准说一句半句有关孩子爸爸的坏话!!她该有多难而你却在六年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居然不多给关爱,还要再赶她走!!哥哥,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当時的心狠,扼杀了什么!!如果你再给予她多一点宽容,她也不会在生孩子,最后难产的時候,想要找一个朋友倾诉与求救的机会也没有如果没有丹尼尔,我至今都不敢想像,我哥哥种下的孽,会毁了一个怎样花样年华女孩的人生!!";
韩文昊再急喘了口气,别过头。
韩文杰抬起头看着哥哥,痛心地说:";哥哥,我知道你爱我和二哥,可是有時候,请您在伤害别人的時候,想想我和二哥是否有这样的需要,在爱情的路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保护,你要让我们爱过了,我们才知道怎样放弃爱与继续爱,而不是把一切都扼杀掉!!二哥就是因为被你这么无情的决定,所以爱夏雪至今,无可自拨!!";
韩文昊仰头不作声
韩文杰的眸光里再掠过一抹疼心与气愤地说:";六年前,我一无所知,所以我只能站在夏雪的世界之外,保护着她,六年后,我知道真相了,而且这个真相,让我再也不能袖手旁观,再也没有谁比我更亲眼目睹,她的过去有多苦,所以我在这里恳求大哥,也警告大哥,不要再做出伤害夏雪的事!!让她自己去走自己有爱的人生路!!";
韩文昊依然安静,好安静好安静
韩文杰凝视了大哥好久好久,眸光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拿出自己的钱包,打了开来,从自己与未婚妻的照片下,抽出一张阵旧的相片,放在茶几上,才淡淡地说:";这是夏雪六年前,知道自己怀孕后,我的一张照片";
韩文昊不作声。
韩文杰淡淡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一片寂静,好寂静,仿佛四处流窜的尘埃,都飘着一丝丝感人的气息,缓缓地,韩文昊终于胸膛略起伏地倾身上前,伸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张照片:那应该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有个女孩穿着白色的病房服,双手插在病服的大口袋里,苍白着脸庞,短发微飞扬地站在有雪的扬树下,凝视着远方,眸光透着一种深深的茫然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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