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他被她的这一系列动作震住了,内心的绝望淡去了些,不由失笑,“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是在借机告诉我吗?”

“学长,我来是想把事情给说清楚的,真的,我不想大家的关系处的这么僵,天澈对我已经失望了,但我还是不希望失去你这么一个朋友。若是你不愿跟我做朋友的话,至少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一下子让气氛轻松下来。

宋柯的眉眼隐在斑斓的夜色里,他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只不过这笑里的深意,无人能知,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你说这话,是不给我半分希望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小昕,你果真残忍,天澈说你没心没肺,我一直不敢苟同,如今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先见之明。不过全身而退,早已成了奢望,抽身退出,也弄成了伤痕累累。

说清楚,你为了那个男人,做的还真多。

“学长……”她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了,本来轻松的氛围,一下子又被他凉薄的语调给搅混了。

“学长?”

是啊,你一直这么对我称呼的,我应该贵有自知之明的,可是总是选择忽略。

“我一直劝晓静对我放手,其实我又何曾自己看透过?”

他沉吟了片刻,组织了下语言。

“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再成为你的敌人,有一次就够了。”

他最终下了保证。

承诺既出,肯定做到。

他付出的爱,或许已经扭曲,他也要费力将其硬掰回来。

也许意识到有些晚了,但是正如闻人臻迷途知返,能够重新赢得了佳人,自己亦然,他不希望以后都看不到她。

他要自己经常出现在小昕的生活中,让闻人臻吃醋,让他不好受。别的本事,他或许办不到,这个他想,他一定会拿手的。

虽然看着他们恩爱,会让自己痛不欲生,但是既然这辈子已经无望,不妨试图放开。

他不想走入极端,她不爱自己,至少不能让她恨自己。

他一直认定她值得好好的呵护,他不想最终毁了她、伤害她的,是自己。

他的城府,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不应该施加到心爱的女人身上来。

“如果你想要我成为你的朋友的话,我会试图去做的。”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终于开了口,启了齿。

他的话,有些深,她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他为他自己争取的,也是为她争取的。

“学长,对不起,谢谢你。”

她词穷,绞尽脑汁,也不过这几个平常生活中的客套语。

“不用谢我,其实你今天要是不陪我来,我打算发狠了的。”

他一只手闲适地搭在木质长椅的椅背上,自嘲地笑了笑,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泛着钻心的疼痛。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下我来了?”

她想,学长应该释怀了,这话都说出来了。可能他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受,但是时间是疗伤的良药,他总会明白的。

“是啊,你应该庆幸的,你知道的,我背后可是有一个强大的黑暗组织。”

他提点道。

“这么说,之前那一仗我赢得也实属侥幸,学长应该放水了吧?”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那个时候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有漏算了,不过你做的真的很好。”

宋柯倒是真心地赞赏道。

“我一直就觉得你很适合从商,不过这应该不是你的兴趣,你的性格应该也不喜欢这个。”

他中肯地下了定论。

“学长,我想这世上或许你是最了解我的一个人了。”

季璃昕颇有感慨。

“可惜你没有爱上我。”

他接下了下文。

她补充道,“这是我的损失。”表情竟然是难得的一本正经,这让宋柯打趣不下去了。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出口的是,爱而不得,这应该是我的损失。

“我明天要回B市去了。”

“是帮周邵阳的父亲竞选做准备吗?”

“是啊。”

他回答,顿了顿,“对于莫菲菲的事情,我很想说一声抱歉,但是我又很少碰到她,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他苦笑道,“也许我开了那个口,她极有可能立刻给我一个巴掌。”

“我们都有欠菲菲,周邵阳给不了她幸福,以后你若是真心想要偿还她,不如给她介绍个适合她的男人。”

季璃昕手中的人脉很少,肯定不如宋柯所认识的多。

而且宋柯认识的,应该有不少的人中之龙,也许能找到适合菲菲的。

“嗯,上回那个懒医生,到时介绍给莫菲菲,性格上可能合得来,不过这事要等我从B市回来后再行商谈。还有莫菲菲,也需要一段时间疗伤,我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其实他释怀的那些话,有一半是违背良心说出来的,他想要她放心,不要感到歉疚。

自己诚如自己所言,需要一段时间疗伤。

莫菲菲不好受,其实自己又何尝好受呢?

莫菲菲至少比自己幸福,跟周邵阳同居了一段时间,有着美好的回忆,而自己呢?多年来,付出,最终差点连朋友都做不成,就算今天说开了,今后见面,显然多少带了些隔骇,连大学时候相处的融洽氛围,都找不回来了。

他将自己弄丢了的同时,也把她给弄丢了。

他起身,“出来很久了,也是时候送你回去了,今晚谢谢你陪我出来。”

其实,很多话,她都没说,他也没有追根究底,不想自己伤的更深,她不说,是不想给他难堪。

他不笨,自然是明白的。

虽然放手很困难,但是他应该去尝试。

那些深沉的爱,迟早要被埋葬起来的,不然他怕自己跟得了失心疯的人一样,做出变态至极的事情来。

沈念初所为,他其实是亲身经历过的,不应该让她继续陷入那样的困境,她应该得到幸福,自己应该比这世上任何的人都希望她得到幸福的。

他没说祝福,也说不出恭喜之类的话,他想,其实他也自私,不过还是顺从了心中那一份自私。

起身的时候,她想要拿下身上的他的风衣,被他给制止住了,“披着吧,晚上有点冷,是我强行拖你出来的,你若是感冒了就是我的错了。”

他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她便没再拒绝了,再拒绝,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

当车子在小区里停下来的时候,她看了他一眼,“学长,那我走了。”

他颔首,她推门下车。

她下了车,他发动引擎,离开了,没有再来什么告别之类的场面。

今晚,两个人都有心事,虽然说说清楚,但是季璃昕知道很多话,自己还没摊开说明,那些伤人的话,若是能不说,就不说。至少表象上而言,他似乎释怀了。

走了一步的时候,她发现身上还披着他的风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当中,害自己忘了将风衣还给他了。

脚尖处,渐渐多出了一个颀长的人影,那是一抹被拉长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个熟悉的人,面露阴沉。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十二点了,你才回来。是谁说九点就回来的?”

他的口气穷凶恶及一般,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披着的风衣上,眸色更是沉了沉。

他有一种感觉,她是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放得很远。

他就这样子直直的正面凝望,对他来说,之前一秒一秒度过的三个小时,就像窒息已久、濒临死亡时的一小小口氧气。

他经历了那么痛的无望挣扎,看到她非但没能解脱,反而陷入了濒死当中,心不可抑止的再次疼起来,紧捏的指间微微的颤抖。

“你在这站了三小时?”季璃昕的心里象有什么东西在翻腾,没等他回答,又想到了什么,眯起眼来问道,“你没事了?”

他还是没有回答,脸色愈发的难堪,她只觉得腕上感到生生地疼,叫一股狠绝的力量拉扯,落入某个坚强的怀抱。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粗鲁地拖着她就往里头走。

她根本就推不开他,她的手,不经意间碰上他的,觉得他整个人跟冰棍子一般,寒意逼人,她在当下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闻人臻。”

被拖进电梯,她的唇,便被他给封住。

他吻的很急,双臂箍在她背上,紧紧的,仿佛怕她逃掉。

她有些吃惊,但又懊恼他这个人,不明所以,发了怒,脾气臭的很。

还有,他还没说他恢复正常了呢?没做解释,前几天的端倪,一一浮现在眼前,八成他早就病愈了呢,当自己是猴子一样耍着玩呢。

现在倒是好,脾气又上来了,什么也不说,发狠了一般地吻她,他撬开她的齿,将舌头探进去,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还是我行我素这。

他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她今天穿着的是V字领的针织衫,他的手,滑不溜秋地趁机钻了进去,他的手指很冰、很凉,在他滑进去握住她的两团丰盈的的时候,她几乎浑身起了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