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整个晟宇。全本南靖轩在晟宇遇到危机之前,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他剥~离了自己所有在晟宇的资产和股权不错,但是把该属于南铭伟的,该属于我们这些大股东的,要么都以现金形式返还给了个人,要么就以资产形式转移来了英国。晟宇在英国的分公司资产经过重组,变成了独立的新公司,总裁的位置留给了南铭伟,真正一无所有的只有他自己。”
“那么,智邦他们其实并没有得到什么?”
“只是一个原先晟宇的架构和不动产,这些虽然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比他们的期望值差很多。”
“所以……所以他们就要对他动手?”
“并以要他的命为威胁,要他交出晟宇的一切。”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根本是强盗行为,是犯罪……”
“跟那些人,没有法律可讲的。他也知道这是一劫,他躲不过去。所以安排好了一切,自己留在那里等着他们来。”
“他早就知道?”
“当然,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全本他一个人把所有都做好了,让我举家去英国的时候才让我知道了他的目的。他想要留下来和智邦做最后的谈判,如果谈判不成,就拿枪解决问题——这是唯一的办法。”
那,正是自己回去要从夏姝彤手里救姐姐的时候啊,那个时候,他都已经计划到了这一步,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次,我打电话让你去海边别墅照顾他的时候,其实是……想试试,用你的存在能不能打消他冒险的念头,他太一意孤行了,我拿他没有办法。”
成可欣已经浑身微微颤抖着,那时候的画面重重叠叠全都涌入脑海。“他……他只让、让南铭伟带我走……”
“那我想,他是觉得那时候只有这样你才安全吧。英国公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南铭伟只要去了英国就直接可以接手,这些,连铭伟自己都不知道。”
“他凭什么安排别人的生活?他凭什么管我会怎么选择?”
“因为他觉得,他替你做了最好的选择。”向明哲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袋,“这个,是他托我给你的。全本他说,如果他活下来了,就会自己来找你。如果他……没有逃过这一劫,就让我把这些转交给你。”
微颤的手,接过文件袋,打开来,里面是很多复杂的商业文件。有关于股权的,有关于资产的,还有着通达的名字,有夏骏阳、夏姝彤他们的名字……
“这,是什么?”
“一份,是通达集团的百分百股权,这是南靖轩收购通达之后,又转至你名下的。另一份,是六点五个亿的资金,也是通达所保留下的所有财产。由夏姝彤的账户直接转移到你账户上的。靖轩让我给你说——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成可欣看到,这些文件最后的落款日期,竟然都是自己二十二岁生日当天!
向明哲像是终于完成了一项重托,长长呼出一口气,目光扫过房间一周,掠过坐在远处的沉着面容的白皙男子,最后,落在毫无一丝血色的成可欣的脸上,“可欣,你必须承认,靖轩这绝不仅仅是‘宠’你这么简单了。”抬一抬眼镜,他站起身来,“无论如何,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过好你自己吧,这应该就是靖轩最大的期望了,保重。”
向明哲走了,成可欣捏着文件纸,连呼吸都几乎感知不到。
好久好久,祖臣表情复杂地走过去,“可欣……”她没有反应,他伸手想去拍她的肩膀,指尖刚刚碰触到,她就像是触电般地惊颤而起,笑得那样生硬而苍白,“没事,我没事。我现在竟然有了几个亿的钱,还有了整个通达。我很好,我没事。臣哥哥,我没事。我有点累了,我去睡会儿。”
好像一抹幽灵,成可欣轻飘飘地就走进了卧室,房门也忘了关,想要跌到床上去,却筋疲力尽勉强滑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再也没力气站起来。抱着那叠文件纸在胸口,好像还有着他熟悉的烟草香。
一滴泪终于从布满血丝的干涸的眼中生涩地滚落下来,接着便再也止不住地泪如雨下。起初紧紧咬着唇,咬出了一股股咸腥,终是张开嘴巴嚎啕大哭,彻底崩溃掉。
祖臣心里渐渐明白了,就算不知道她这些日子都经历过哪些过往,也知道了,这个对她完全不同意义的南靖轩。
心里觉得疼得厉害,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很怕失去这个丫头。可现在知道,晚吗?她的心里,是否自己早已不是最重要?这怪他自己,可他不想要就这么失去。
“可欣,别再难过了,他……已经死了。”
“臣哥哥……我不相信,我不要!”她失声呼喊着,涩涩发抖着,完全不由控制,“我好想他……我想他,每天每天都在想他……他怎么可以这么丢下我……臣哥哥,他怎么可以……我真的、真的很爱他,我好爱他……”
她哭着扑倒在他的怀里,像只受伤的被遗弃的小猫咪,祖臣只能伸手抱住她,任她在他的怀里倾诉着对另一个男人的爱,她哭得痛,他也痛,只能忍着,心里像在滴血。
就这样,整整哭了大半夜,几次都几乎哭得晕过去,然后又哭着醒来,直到天微亮的时候,才终于连哭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沉沉昏睡过去。脸上挂着泪水,时不时娇弱地抽噎几下,可怜之极。
祖臣却没有一点睡意。这样的成可欣让他觉得就要抓不住了,他有些心焦。原来,这个丫头,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会这么崩溃癫狂的。那她对自己的爱……该是一种类似与亲人的感情更贴切吧。可是自己除了这个丫头,再没有别的了,他不能想象如果她的心里装的是别的男人的时候,自己还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