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邱俊豪吃完饭,云裳驾车到了公司。
闫助理一见云裳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顾总,会客室有客人,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云裳脚步不停的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随口问了句:“是谁?”
闫助理相较于平时的精练,今天的语气明显有些不镇定,“是花氏集团的花总!”
云裳顿时顿住脚步,声音有些发抖,“他······怎么过来了?”
“来很久了,我都端了两杯咖啡进去了,肯定找你有重要的事。”
“知道了,你去忙吧!”云裳挥了挥手,头疼的拧起眉
“好!”
会客室的门打开,云裳推门进去。
“花总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云裳带着得体的微笑,知道他过来的目的,她掩饰性的装傻。
“再忙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律师说最好还是庭外和解,所以我过来找你谈谈。”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淡淡的开口。
云裳磨了磨牙,苦涩的笑了笑,“正好我也想找花总聊聊。”
“只要你同意把孩子的抚养权给我,条件随便开。”花君卿轻抿了一口咖啡,语气像是谈论天气一样漫不经心。
要是她把花家的财产要过来,看他还争不争孩子。
“说说你的条件。”
云裳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抠进手心的痛,似乎都没有感觉,“······”
“我既然说你行为不端,自然就是有证据的,所以我们还是私下和解比较好,要闹到法庭也不光彩。”
云裳努力保持平静,咬咬牙,“我怎么行为不端了?血口喷人是要被拔舌头的!”
“顾云裳,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孩子就应该归我。”
云裳恨不得把手里的玻璃杯砸到他那张欠扁的脸上,什么叫贪心?那是她的女儿!归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我没有别的男人,想想必须归我。”
花想容戏谑的笑了笑,“谁会信你没有别的男人?你都和他睡一起了。”说起这个,花想容暗眸顿时沉了下来。
“我说过我没有。”
“解释就是掩饰,我不会相信的。”
“信不信随便你!”云裳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
“就算你没有别的男人,以后也还是会有,你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正好省了照顾孩子的精力,多些时间寻找第二春不是更好吗?”
“我是不会把孩子给你的!”
“那我们只能法庭见了。”
云裳的脑子发麻,看着花想容暗沉的眸光,她才深刻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变了。
“花想容,我们当初是因为孩子才结婚的,孩子的事,婚前协议上都是写着的,你也同意的,你现在反悔,你还是人吗?”
“我说过我没有婚内背叛,所以孩子不能归你。”
“你知道孩子缺少母爱有多痛苦吗?为什么要让孩子经历那种痛苦呢?”
“孩子没有爸爸也很痛苦,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狠得下心,我为什么就不能心狠一点?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们法庭见!”
“你······你别太过分了!”云裳气得直咬牙,再也
无法保持平静。
花想容冷冷的勾了勾唇,眸光淡漠,“我这不算过分。”
“你一定要这样吗?”
“对。”
花想容的眸光暗沉了几分,视线落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看起来神色如常的脸色,他却感觉到了她的恨意。
她澄澈的眸子带着怨恨,虽然隐藏得很好,却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花想容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扣好袖扣,站起身,凉薄的嗓音不带一丝起伏,“法庭见。”
“闹上法庭对你不好。”云裳见他要走,急急的开口。
“······”花想容眼角的笑意缓缓收起,微微拧眉,“你还真是为我着想。”
“我倒是不怕你,你确定要和我法庭见?”
既然谈不拢,那么干脆和他上法庭。
她就赌一把,赌他花想容只是吓她,根本不会这么绝情。
名满滨海的花家少爷,奉子成婚又离婚,违背婚前协议和前妻抢孩子,这后续引发的一连锁反应可不是小的。
“是吗?”男人的剑眉微蹙,声音低沉,深邃的眸光寒意逼人。
云裳看着那锐利的眸光像刀子一样射向自己,她的心猛地一震,脊背发凉!
“如果你非要和我斗,我不仅要你输官司,还会让你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怎么个身败名裂法?
云裳的瞳孔陡然一缩,额角甚至冒出了冷汗。
花想容,你不是人!
她咬着唇,直到已经泛出了血丝,“知道了,一切都交给法官判决吧!”
“顾云裳,希望这次以后,我们能断得干干净净。”花想容紧盯了几秒云裳带着血丝的红唇,伸手拉开会客室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会客室恢复了无人时的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干干净净······”云裳低喃了一句,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过了大半个钟,云裳回了办公室,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按了秘书内线。
“闫助理,帮我约律师见个面,最好是今天。”
“好的!”听到那落寞的嗓音,闫助理连忙应下,压下口中打探消息的话。
五分钟后,闫助理敲门进来,“顾总,约好了今天下午三点。”
“知道了,我见了律师后会直接下班,后面的工作你安排一下。”
“好的,顾总!”闫助理恭敬地应下。
······
闫助理找的律师是滨海律师界新贵——秦正阳。
人称“三不律师。”
案子太简单不接,不正当不接,心情不好不接。
前两条还在正常范围值之类,最后那条简直就是任性!
这年头,深处职场,哪能以心情来选择工作?
这大名鼎鼎的秦律师就是一怪咖!
但人家就有那狂的本事,据业界统计,他接手的案子胜诉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云裳是本着相信自己怎么也不会成为那百分之五的案例钦点了他。
脾气虽然怪,忍忍也就过去了。
约定的时间是三点,下午两点半,云裳驾着车赶往目的地。
车子开进旧城
区的繁华的商业老街,“正阳律师事务所”便设在路口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里。
像这种需求量极高的律师事务所其实应该开在新区更为合适,不过既然开在这种地方也有人慕名而来,说明这家事务所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四层楼都被这家事务所包了,一进门,内里的乾坤一目了然。
不是中规中矩的事务所,反而是个性张扬的设计。
在看到那了无人烟的办公区时,云裳愣了一会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四周,难道自己走错了地方?她可是看着外面那块牌匾进来的,没错啊!
应该是闫助理的眼光不行,找了这么一家奇葩事务所!
约摸过了五分钟,才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刚出场就让人“眼前一亮”,他顶着十分醒目的蘑菇头,穿一件红绿相间的T恤,卡其色的休闲裤外加白色球鞋。手里拿着一叠资料,风风火火的往前走。
像极了打杂小哥!
不对!如今在事务所的打杂小哥哪个不是穿西装打领带的?
云裳皱了皱眉,做好了另外请律师的心理准备。
打杂小哥像一阵风般从她面前穿过,突然又倒退两步走到她面前,“姑娘,你有事吗?”
“姑娘?”云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是这事务所的员工吗?还是······”云裳看着那男人变化的神色,压下了后半句“送快递的?”
“我是事务所的助理,你可以叫我小李。”小李抿着唇装老成,可那声小李又把自己给叫小了。
小李,小李子?
云裳憋住笑,轻咳一声,“既然你是这里的助理,那么麻烦告诉我秦律师的办公室在哪?”
“你找我们老大?你是······”小李瞪大了双眼,似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
“我是秦律师的客户顾云裳,我们之前约好的。”云裳以为他不相信,跟着解释了一句。
“客户啊······”小李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我带你去,不过我们······我们老大······”
“谢谢!我们赶紧走吧!”云裳见他似乎是很紧张,礼貌的道了谢,催着他带自己去见秦正阳。
跟着小李到了二楼,在走道尽头挂着“秦正阳办公室”铭牌的门前停了下来。
小李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门,“老大,是我!”然后拧开门把,还没进去,里面就传来一声雄浑有力的低吼,“你最好是有急事!!!”
小李无奈的摇了摇头,朝云裳苦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准备接收某人铺天盖地的怒火。
“你看看你接的什么案子?竟然连撞死了人也想用钱打发了事?要是都像他这样,要法律干嘛?”一张张令其不满的委托书不留情的被扔出来,“还有这个!霸占人房产,欺负人孤儿寡母的算是什么事儿!”
小李赶紧走上前保住那些濒临被毁的委托书,无奈的安抚,“老大,你这个月都推了多少案子了?依着你那三不原则,我们事务所上上下下的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被称作老大的人一时语噎,见说不过小李,又低吼着问回原来的问题:“你进来有什么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