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微微颌首,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梵辛离虽然聪明,但他到底年轻,不过是一直庇护在父母之后的富二代,出来社会也不过两三年,这时候的心态远不如柯东信。
在他面前的花想容,就像是一个正在等待时机的猎手,下一刻就会把他当作猎物一样一枪毙命。
三人都不说话,时间变得更难熬。
柯东信努力保持着镇定,语气是长辈对晚辈的温和:“想容,你今天过来是什么事?”
花想容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柯伯父,我过来有什么事情,难道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柯东信一脸讶异的看着他,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花想容没有回答柯东信的话,偏头看向梵辛离,“梵先生和柯伯父很熟吗?”
梵辛离不知道怎么应答,他自知做了亏心事,心里的惊慌不安都涌了出来。
“家父和柯叔叔认识,所以我们也就相熟。”梵辛离找了个最稳妥的借口,正好能对上柯东信刚刚的介绍。
花想容心底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柯东信的关系网他早就查清,根本没有和姓梵的人有过任何交往,很明显面前的两人是在说谎!
梵辛离觉得如坐针毡,匆匆站起身想要告辞。
花想容凉凉的看着他,出声挽留:“梵先生请留步,我有几个问题邀请叫你。”
梵辛离哪敢继续留下来,他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觉得危险。
花想容缓缓收回视线,低垂着眸淡淡开口:“梵先生和家人的感情一定很好吧?不知道梵先生这次这么胆大包天有没有为你的家人想过?”
其实根据他手里的证据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梵辛离和柯东信就是绑架云裳的幕后之人,但他就想试试梵辛离会不会心虚。
柯东信是个老狐狸,稳得住也正常,不过梵辛离就未必能淡定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做什么了?我和你又不认识,你为什么平白无故这么冤枉我?”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没有证据我不会乱说话。”
“花少,我知道你了不起,但这无缘无故的罪名,你休想往我身上扣!”
“是吗?看来你听得懂我说的话,你既然敢不要命的招惹我,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胡说,我走了。”梵辛离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挺背离开。
······
柯东信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柯敏敏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
院方的说法是柯敏敏想不开,自己吞了输液的针头进去。
声带受损严重,腹部大出血。
柯东信怎么都不相信,他前些日子想办法见了女儿一面,她还很坚强的说会好好的等待减刑,绝对不会想不开。
他气怒的找医院领导理论,指责他们疏于对柯敏敏的照顾,结果对方对他不理不睬,还声称让他可疑报警处理。
报警?
他怎么敢报警?
好不容易给女儿弄了个重症监外执行,他没道理给女儿制造障碍。
压制下怒火,他静默的在抢救室等候女儿出来,心里不停地骂着花家的祖宗。
他最恨的还是花想容,此时的他恨不得吃花想容的肉,喝花想容的血。
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柯东信点开一看,整个人顿时气血上涌。
“报应来了吧?”
柯东信忍不住浑身颤抖,咬紧牙关才没把嘴里一连串的出口骂出来。
他下意识认为女儿自杀这件事情是花想容做的,很可能医院里有花想容的人。
柯东信害怕女儿有危险,跑到抢救室的门边,伸手狠狠拍门。
他信不过医院,说不定里面不是抢救,而是在杀人!
他的手都捶出了血迹,还是没有任何人来开门。
柯东信整颗心都凉了下来,快步举起角落处的灭火器就狠狠砸向抢救室的门。
门依旧没有开,倒是很多听到动静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围了过来。
不一会儿,保安冲上去架走了柯东信,有人拿出手机报了警。
甚至还有人把刚刚柯东信砸门的场景拍了视频传到网络上,一时间引起无数谩骂声。
赶到的警察把柯东信带回警局拘留,具体量刑还得等查明一切事件再定论。
柯东信是自己毁了自己,原本花想容不想做得那么绝,如今他自投罗网,以后只能在牢狱里度过余生。
柯东信知道花想容的报复不会停止,就算他被楚峻北报复进了监狱,花想容也不会停手,说不定还会折磨敏敏。
他受不了这种猜想,想要通过了结自己的生命保全女儿一命,进警局当晚就吞了勺子。
花想容没想让柯东信那么快死,却也并没有想让他活,在他自杀未遂后见了他一面。
柯东信抓住机会请求花想容放过柯敏敏,但花想容一句话就让他堕入地狱。
“你们都是罪有应得,如果你没有做任何事,或许我还会放过柯敏敏,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了,你以后别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求我,我不会接受的。”
柯东信绝望得再也不抱希望,是他自己亲手毁了一切,只能自食恶果。
如今敏敏谁也靠不了,她会被再困牢狱之中。
他现在只希望她好好活着,争取减刑。
······
花想容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他走进病房,静静的站在病床前。
他知道云裳并没有睡,因为他清晰的看到她的睫毛在颤动。
“云裳,我们谈谈。”他没有叫老婆,怕她会反感。
装睡被识破,云裳索性睁开眼,坐起身来,“谈什么?我认为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花想容知道云裳心里一直关着一扇门,这扇门他想打开,可她不肯。
她的情绪应该稳定了,他必须和她好好谈一谈。
哪怕是像陌生人一样聊聊天。
“我知道你恨我的原因,如果当初可以选,我宁愿死的是我,这样你也不用愧疚自责,或许现在的你也是幸福的生活着。”
云裳微微拧眉,她的心里并不如脸上这般平静,万千中思绪在心里翻滚,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过来就是为了和
我说这些?”
“你觉得你爱我吗?”花想容直接了当的问,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就像是在确认能在一起的理由。
“······”
“我们曾经的一切真的可以丢弃吗?”花想容等不来云裳的回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我以前送给你的那条项链,我找回来了,你当初为了它不惜被困在雪山,我不信你可以丢下我们的感情。”
“你,你怎么找到的?”她其实能想象得到他在雪地里寻找的样子,却还是不自觉的问出了口。
“我能找到项链,也就证明我们的爱情一直都在,有什么比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更重要?”
“当初我为了找这条项链差点松了命,现在想想挺可笑的,不过是一条项链,并不能代表什么。”
花想容怔怔的看着云裳,眼里的悲伤浓到化不开。
“顾云裳······”
“我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错误的开始,结束是最好的结局,别想用感情来束缚我,我累了。”
花想容深吸一口气,他很想生气,但他不能。
他早就有面对今天这种局面的心理准备,云裳会这样很正常。
他知道云裳再也不会像过去一样亲近自己,他完全感受得到。
如果不是因为还不能走动,她可能会离开京都。
她本来就比男人还狠心,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夫弃女。
云裳的疏离像是给自己加了一个真空罩,她就活在里面,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和她接近。
如果她没有想起来,他们现在应该很幸福。
他很想回到她失忆那段时间,甚至想要听从邱俊豪的建议给她催眠。
“云裳,你别说这种话,我们是夫妻。”
“我们离婚。”
“你休想!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
“马上就不是了。”
花想容深吸一口气,在病床边坐下,“我不答应!”
“你不是要和我谈吗?态度为什么这么强硬?”
“是你态度强硬,婚姻不是儿戏,凭什么你说离婚就离婚?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能不能负责任一些?”
乍一听这话,云裳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想想不是你抢走的吗?还有我肚子里那个未成型的孩子不也是给你烂桃花害死的吗?我怎么不负责了?我那么努力争取想想的抚养权,你还是说抢走就抢走,我多想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留不住他,你懂我的心情吗?你凭什么说我不负责?”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这不是也证明你爱我吗?”
“我是爱孩子,怜惜他们的生命,与你无关。”
“你爱孩子就是爱我,那是我的孩子。”
“你别自作多情,不管是哪个男人的孩子,只要是待在我肚子里的,我都会怜惜。”
“顾云裳,你这是什么话?越说越过分!”
“觉得我过分就赶紧和我离婚,那么多名媛淑女等着你,你只管挑温柔贤淑的。”
“我和你没法谈,你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花想容猛地站起身,转身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