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花还在飘,零零散散的像是画镜一般。
民政局的一层大厅里,他们两人像是其他刚刚成为夫妻的小两口一样,拥抱着相互望着彼此,好似这样就能望到地久天长一般。
秦苏双手扶在他的手臂上,见他又似乎有要抱起自己的迹象,连忙阻止着,“不要再转了,我头都晕了!”
“头晕了?”司徒慎一听,立即问。
“是啊。”秦苏笑着点头,以免他再次有什么举动。
司徒慎俊容上表情顿时懊恼起来,刚刚被重新进入婚姻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竟然一时得意忘形,忘记了她此时的身体状况,竟然还做那样大幅度的动作。
他捧起她的脸,凝声的仔细询问,“那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当然不用。”见他观察着自己脸色紧张兮兮的,秦苏好笑着回,哪里就有那么娇气了啊!
“嗯。”司徒慎又看了她几秒,才点了点头。
然后捧着她脸颊的双手也没有松开,薄唇凑上来在她的红唇上啄啄吻吻了两下,“欢迎你重新回到这个位置,司徒太太。”
秦苏弯了弯嘴角,心中也是柔肠百转。
“走吧,我们回家。”她抬手覆在他的上面,然后拉下来手指相绕。
司徒慎点了点头,拥她入怀的一起往大厅外面走。
秦苏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临近中午,她转头忙对着他说,“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你赶紧去公司吧,一上午都没去了,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急,我们在外面吃完饭再说。”司徒慎却摇头,好似早有安排一样。
“你还是回公司吃吧,我回家吃。”秦苏想了想,还是又说着。
“吃完饭,我们还得去个地方。”司徒慎收拢着揽在她肩膀的手,浓眉微挑着说。
听了他的话以后,她顿时皱眉,“那你不去公司了?”
“唔。”司徒慎挑了下浓眉,直接道,“旷工一天。”
“喂!”闻言,秦苏不禁抗议。
从检查出来她怀孕以后,他几乎都是晚出早归的,而且大部分都在家里进行视频会议,一些应酬的局子也都是交给下面的人。现在竟然又要旷工一天,虽说是自己的企业,但负责人是整个核心,需要忙和操心的事情才更多。
司徒慎只是勾着薄唇,不由分说的揽着她往外面走,下台阶时也都是紧紧的扶着她,生怕下雪脚下打滑。
选了一家以豆制品为主的营养餐馆,吃上一顿恢复婚姻后的第一顿饭。从餐馆出来的时候雪还没有停,不过却是下得小了不少,这个时间街道上也不显得路况拥挤了。
一路上她有询问过几次要去哪里,可他始终都不回,只是说到了以后就知道了,所以她后面没了耐心,干脆就不问了。
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车子渐渐的减速,拐进了泊车区,然后停稳。
“到了。”司徒慎灭了引擎,侧脸说着。
闻言,秦苏坐直了些身子,欠身朝着车窗外环顾了一圈,在一些各类商铺扫了遍后,停在了一处。
她朝着他转过了脸,惊讶的问,“司徒慎,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司徒慎伸手过来,帮着她将安全带解开。
秦苏眨巴眨巴眼睛,表情不确定的被他打开了车门,跟着一起走了下去。
时尚又有知名度的婚纱摄影店,门脸很大,落地的透明橱窗里,摆放着很多穿着漂亮婚纱的模特。玻璃门里面,站着统一服装的店员们,正微笑着等待在那里。
他们走上台阶上,哪怕是下雪天,里面的店员也忙将门从里面推开,“欢迎光临!”
“谢谢。”秦苏被司徒慎牵着手往里面走,微笑着点头。
“请问先生、女士,有什么我可以帮助的吗?”店员热情的迎上来,态度始终那样好。
听到对方询问,她不由的转眼看向一旁的男人,微微抿紧了些嘴角,脸有些微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接到她的目光后,司徒慎大大方方的说,“我们来补拍婚纱照。”
“补拍?”店员一怔。
“是的。”司徒慎点头确定。
“请问您是说补拍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婚纱照,还是说别的意思……”店员有些迷茫的问,没有理解一样。
司徒慎也是很有耐心,薄唇扯动着将来意简单的说明一遍。
听完以后,店员才恍然大悟,“啊,是这样,请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请提供一下二位的姓名和联系电话。”
他们两个报上资料以后,店员就立即跑过吧台去查找资料了,还有其他的店员也是很热情的走上来,让他们到一旁沙发上坐着等,还贴心的送上了热茶。
翻看着桌上提供的婚纱杂志没多久,最初那位店员便走回来,微笑着说,“已经都查到了,当时有特意做过记录,二位剩下的十多组照片,可以随时补拍回来。”
“麻烦你了。”司徒慎点了点头。
“我还记得二位呢,当时我们几个同事还打赌,我就说你们还会回来拍的!”店员看着两人,笑着继续说。
听后,被说到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对望着彼此,眼里有无限情愫蔓延。
店员虽不想打扰两人的此地无声胜有声,却也不得不开口说,“因为需要造型还有化妆,还要试婚纱,所以很需要时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秦苏点头,拉着一旁的司徒慎起身。
“那司徒先生,秦小姐,请跟我来!”店员立即作出请的手势来。
秦苏点头,拉着他一起跟着店员走,却见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皱眉不解时,却见他瞅着店员,车唇纠正,“是司徒太太。”
“啊,抱歉!”店员一怔,反应过来后,忙微笑着改口,“司徒太太,这边请。”
秦苏有些脸红,娇羞的瞪了他一眼,跟着店员的后面挪动着脚步。
因为化妆间和更衣室都是男女分开来的,一左一右,到了分头走的时候,店员笑着对始终握着秦苏手的司徒慎道,“司徒先生,那边会有店员接待您的!换好了衣服化好妆出来以后,摄影师就可以为我们拍照了!”
“嗯。”司徒慎点头,松开她的手之后也没有立即往左边走,而是看向店员又继续说着,“你们小心一些。”
“什么?”店员没听明白。
“换衣服或者什么的,都要格外小心一些,尤其是婚纱,不要挑那种太束身的。”司徒慎黑眸柔和的凝向秦苏,然后对着店员严肃交代着。
“啊……?”店员还是没明白,一头雾水般。
然后,就看到他薄唇大大勾起,“我老婆怀孕了。”
虽他用的是普通的陈诉句,可是显摆和尾音上扬的太过明显了,似在刻意分享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司徒先生,我们绝对会小心的!”店员顿时明白过来,忙不迭的认真保证着。
在一旁耳听全过程的秦苏,脸垂的都快埋在胸前了,感觉羞恼极了。
推着他一把,没好气的撵,“你赶紧去换衣服!”
转过身想往右边走时,前面引领的店员走上来,热情的挽住她的胳膊,“司徒太太,我们也进去吧,来小心点,我扶着你。”
“……”秦苏只觉得黑线。
摄影棚里,打光板背光板四周摆放着,很多拍照道具也都陈列在那。
灯光下,有已经换上婚纱的秦苏和换上礼服的司徒慎,两人正面对着面,按照摄影师所要求的,双手和额头贴合在一起,在幻真的背景布下彼此深情凝望着。
摄影师嘴里不停的要求着动作,手上不停的按动着快门,将这样美好的一幕定格在镜头里。
和之前那次只拍一组婚纱照时,他的那副冷淡态度,已经是天壤之别,无条件的配合着摄影师,而且凝望过来的眼神也是那样深情款款,有着真正拍摄婚纱照的实质。
秦苏微咬着嘴唇,被他看的甚至都是有些羞涩了。
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一起高兴的去领结婚证,再一起怀揣幸福的来拍摄婚纱照,和她一样是心甘情愿,她真的是觉得,他们两个人的美好未来,才是刚刚开始。
俏皮、优雅、复古、宫廷等一些列的风格,两人变换着不同的造型。俊男靓女的组合,让摄影师都拍的停不下来镜头,嘴甜的一直夸两人简直适合去拍平面广告。
“咔嚓咔嚓--”
又是一连串的快门声,摄影师看着镜头里拍出来的照片,很是满意的说,“ok!”
听到摄影师的话后,秦苏忙抬手推着不停将自己搂过去,而且还咬着她嘴唇的男人,提醒着他已经结束拍摄,可以停止了。
可是司徒慎却像是没有发觉,或者没有听到,而是继续深入的吻着她,直到她已经微恼了,他才勉强是松开了她,意犹未尽的舔着她嘴边的晶晶亮亮。
“你干嘛啊!”秦苏瞅着那边窃笑着的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小声的抱怨。
刚刚的这组照片,摄影师只是要求两个人亲吻对方,并没有特别要求是深吻或者是什么,可他的薄唇贴上来以后,便不由分说的撬开了她的牙齿,将舌头给伸了进来。
碍着照相机在拍摄,她也不能停止,所以就任由着他去。
中间好几次,她都跟着意乱情迷了,尤其是他贴合在腰部后面按揉着的大手。虽说这样的亲昵姿态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不算什么,可这毕竟不是在家里或者两人缠|绵时,正是在拍照,那么多人看着……
越是想,就越觉得脸上发烧。
“怎么了啊。”司徒慎无辜的眨着黑眸。
秦苏咬唇,见他那副餍足的模样,也懒得跟他掰扯个一二三,直接提起婚纱的裙摆,询问着,“我们刚刚这个,已经是最后一组了吧?”
“是的,都拍摄完了。”摄影师点头,回答着。
“好,谢谢,辛苦了!”秦苏也笑着点头,道谢着。
因为天气的关系,再加上秦苏怀有身孕,所有剩余的婚纱照都是在室内拍摄,没有到外面取景,所以省下了不少的时间。不过婚纱照拍起来也是最累人的,那么多套婚纱和镜头要换,他们卸妆换回衣服出来时,也已经都是暮色四合了。
大致在电脑里浏览了一下拍摄的照片,嘴甜的摄影师始终在强调着,基本都不用过分修太多东西,只需要到时将背景和光线调一调就可,他们简直是绝佳上镜。
带着摄影师的赞美,和店员们的热情相送,两人从婚纱店里走出来。这个时候雪已经停了,整个城市都有种静止的安宁,坐上了车以后,司徒慎一边替她拉扯着安全带,一边问,“累不累?”
“不累。”秦苏笑着摇头。
明明是离了婚又去复婚领取的结婚证,可是这一系列下来,加上刚刚的婚纱照拍摄,她怎么竟然有种是新婚的错觉呢。
偏头看向驾驶席正发动引擎的男人,薄唇扯动着,念念有词,“结婚证,婚纱照……还差一样。”
“什么?”引擎发动的关系,她没有听清,不解的问。
“没什么。”司徒慎斜睨过来,勾唇着说,随即抓着她的手握了握,然后道,“现在回家。”
秦苏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追问,一整个下午摆造型摆的累到不行,靠坐在位置上,跟着他在夕阳下开着车往家里走着。
时间似乎总是这样,流走的飞快,日子一天天的过。
经过前些天下的那迟到的第一场雪以后,接连几天都连续下着雪,终于是恢复了冰城本来的原貌。
夜色早已经降下来,外面的雪还在下,开了灯的房间看起来像个遗世独立的小小城堡。
秦苏走进来后,回手在将卧室的门给关上,从浴室里刚走出来的司徒慎,看到她进屋,便立即上前伸长着手臂将她给抱住,薄唇间哼哼唧唧的,缠|绵的喊,“老婆--”
他呼出来的气息都喷在皮肤上,秦苏心里也烫烫的。
她抬手稍稍推开了他一些,然后见他额头抵上来,低柔的问,“儿子睡了?”
“嗯,睡着了。”秦苏点了点头。
小家伙现在真的是越来越长大独立了,可以每晚自己看会故事书睡觉,她若是不放心的话,小家伙便会信誓旦旦的说自己长大了,以后是要照顾小妹妹的。每次听到小家伙提到小妹妹之类的,秦苏就哭笑不得,真怕到时候生出来的是小地弟可怎么办。
“老婆,你困不困,要不要也睡?”司徒慎又继续问着她。
“还不困,待会儿吧。”她摇了摇头,还没有太感觉到困意,想在过个一个多小时的再睡。
“老婆,那你要不要喝杯牛奶?”司徒慎继续又继续。
秦苏摇头,微微咬了嘴唇,犹豫着提出来,“司徒慎,你以后能不能还喊我秦苏。”
从两人领了结婚证以后,几乎每一次喊她的时候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恨不得每一句开口前面都带上老婆这个称号。其实这倒是很正常了,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称呼,可先前的六年婚姻里,彼此叫名字已然是习惯,他冷不防这样,倒是让她不太适应起来。
司徒慎听后,立马不高兴了,“我就喊,你现在是我的合法老婆,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我受法律保护我!”
“算了,当我没说。”秦苏默默的叹了口气。
走到g边,g头柜上有放着的洗好的果盘,秦苏虽然已经洗漱完,可可能是怀孕的关系,还是想要吃东西,拿起了一个苹果,又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准备削苹果吃。
还没等将水果刀的刀盖拔下来,就被跟上来的司徒慎抢了过去,“想吃苹果吗,我帮你削!”
“不用了啊,我自己来就可以。”秦苏笑着说。
“我来!”司徒慎却很坚持。
“好吧。”秦苏很是无奈。
虽说他不是那种特别会照顾人的,可怀孕以后,她几乎都是饭来张手衣来伸手,不管做什么他都会不由分说的替她来完成,完全的将她捧在手心里。
司徒慎握着的水果刀很稳,手指修长又干净,只是削的动作太过笨拙,一两下就会断了个皮,而且还会削下去不少的果肉。见状,她忍不住开口,“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用,我能行!”司徒慎侧坐过去一些,坚持着。
两道浓眉因为注意力集中而紧蹙,薄唇也过度的抿紧,盯着苹果的眼神也特别的郑重,看起来特别搞笑。
终于削好了以后,他特别有成就感的给她递过来,“吃吧!”
“嗯……”秦苏接过来,看着已经瘦了不止两圈的苹果,放在嘴里咬着。
不敢多说一句,害怕他继续拿着水果刀削,更甚至都没准明天开始就要练习削苹果了。不过想到他为自己的这份心思,不由的将苹果吃的嘎嘣嘎嘣脆。
吃完了水果,秦苏去漱了口,便换了睡衣躺在了g上。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台灯亮着,秦苏翻身看向窗边,出声询问着,“你还不睡?”
窗边的坐地长桌上,男人正坐在地毯上伏案看书,模样像是不久将来要备考的高中生。
“我把这本看完了,再睡。”司徒慎点头,黑眸从书里抬起了视线。
秦苏目光落在他手里翻着的书,都是孕婴的书籍,以前他买来的那些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本来都是孕妇看的,他却每天临睡前都很认真的翻阅,都还拿着钢笔和本子将里面的要点记录下来,她曾设计在卧室里的长桌,现在几乎已经变成了他的专用。
她望着他,目光越发的柔,心里也是。
“司徒慎。”她轻声喊着他,知道他今天起早跑了江北忙了一整天很累了,怕他看的太晚,心疼他太累,所以招手说着,“你过来陪我聊会天,有点睡不着。”
“好。”司徒慎一听,立即放下手里的书。
掀开被子躺进去,司徒慎长臂直接朝着她伸过去,秦苏也是跟着抬起脖子,顺势的侧身过去偎在他的怀里,垂着的手刚好搁置在他胸膛间,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位置,一系列动作两人做的都特别熟练且自然。
像是哄孩子一般,他搭在她腰背上的手一下下轻轻拍着,秦苏闭着的眼角都上扬。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家里和公司里发生的小事,以前和以后的事,一件件的,漆黑又安静的房间里,都是两个人的低声喃语,温馨一片。
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说到了很多年前的那次文化宫演出,她一身小红裙在舞台之上,他坐在台下。随着他的细细描述,秦苏半是迷茫半是了解的将当年的情景在脑海里重现了一遍。
得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以及说起那个吻之后心中想法时,顿时不高兴了,“你记不起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当我是猪!”
“唔……”秦苏眨巴眼睛,尴尬起来。
关于那年的那一段插曲,她是有印象,可没有安在他的身上,毕竟那么多年过去,再加上当时她几乎都没正眼看过他,只记得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毕竟是年少时的小小片段啊。
见他直哼哼,秦苏以为他真的是不高兴了,正准备想安抚时,嘴唇上便是一痛,罪魁祸首还不高兴的在那,“哪里有我这么帅的猪!”
听他这么说,她倒是哭笑不得了。
“要是早知道,当时我绝对会再追上去。”司徒慎有些懊恼的说着,当年真的太过懵懂的年纪,也是年轻气盛,只是划过心尖并没有深追那是什么,只当做了一段无疾而终的小*。
秦苏微笑着,将整个人更加的靠过去。
夜色安宁,两个人还在低声轻语,她握着他厚实的手掌细细的摸,从他掌心间传来的温度那样暖,一如当年游泳池边。
她偷偷的翘唇,也怀揣着自己的那份最初。
(昨天老同学聚会玩到半夜才回家,有点喝大了,睡到下午才起来,浑身都好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