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这一秒,痛的麻木…...
她双膝跪在他的轮椅前,修长的手指抓住他的,“左承浦我等了你四年,我一直等你给我个理由,这次,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他使劲的往外抽被她抓住的手,可她的手却像把钳子,紧紧的箍着他,连同他的心一起箍紧。
残忍!
这是LEMON说他的话,现在左承浦承认了。
一次又一次的抛开她,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流泪,他真是残忍的无可救药。
但他想,如果残忍是结束一切最好的工具,那就让他再残忍最后一次吧。
“我不想见你,我讨厌背叛的女人,”他声音颤抖的说出这些字,却明显感觉到她抓着自己的手松了,他也趁机将手拿开。
“你和他连孩子都有了,你用你的幸福直接伤了我,现在就不必站在这里假惺惺,”左承浦咬着牙说完这些,然后眼睛一闭,就使劲推起轮椅绕过她走开。
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竟是这样的女人……
笑,苦笑、悲戚的笑……
欧雪整个人瘫软——
不对,这是他的借口,是他推开自己的借口……
欧雪突然反应过来,等她爬起来想追过去的时候,却又不能否认,在VE相遇的那段时间里,她真的给了他许多不能弥补的伤。
可是他也伤了她很多,如果说伤和伤可以抵消,那他们也扯平了。
左承浦走了好远,远的身边再也没有她的气息,他才微微睁开眼睛,眼角却变得潮湿,刚才他看到了,看到了她眼里的悲痛,看到了那*的泪水。
四年前的她爱哭……
现在的她还是爱哭……
那一颗一颗的泪珠就如珍珠般的让人疼惜,爱怜……
她或许不知道,她的眼泪是他永远无法招架的。
所以他像是一个逃犯,快速的逃开有她的世界……
刚才被她握过的手,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暖暖的,让他很想放在嘴边亲吻,可是他又不敢,怕她还站在自己身后,怕自己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心。
海伦始终站在他的身后,他的每一个表情她都收在眼底,“明明不是那样的,为什么偏要那么说?你这样有多伤她,你知道吗?这些年你伤她伤的还不够吗?”
左承浦使劲推了一把轮椅,“别忘记了你的身份,”声音冰冷,冷的渗入骨髓。
“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是你这样一次次伤她又凭什么?仅凭四年前的那场爱吗?”海伦也动怒了。
爱!
还有吗?左承浦觉得那个‘爱’字对自己来说是一种纯度的奢望。
可他是爱她的……
不能否认,刚才在看到她的那一秒,他整个人仿佛被电击过一样,让他有一种复活的感觉,可是那种感觉让他很疼。
他已经没有了爱的资格……
他的爱只会成为她的负担——
曾经他想一死了知,可是左家还需要他,他怎么也做不到残忍的抛却一切,可是他却残忍的抛开了她。
“让她走,”他冷冷的发号着施令,海伦这次选择忽视,而是推起他继续前行。
左承浦闭上眼睛,其实他的心在强烈的挣扎着,他不想让她走——
房门被推开,“你要休息吗?”海伦生硬的问,她生气了,气他冷漠无情。
左承浦没有答话,双手将轮椅推到窗前,那个纤弱的身影一下子进入他的视线,有一秒他的脸上竟带着惊喜。
欧雪一直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眼前一下子空了起来,空的就像他又消失了一般。
泪水还在一颗一颗的滚落,直到最后串成了线……
她卑微的乞求,他冷漠的拒绝,让她没有了再往前走的勇气。
“左承浦,这就是我们一次一次相遇,一次一次分开的命运吗?”她弱弱的问,可是他已经听不到。
“我不信的,我不信上帝能分开我们一次两次,还能再分开三次四次,这次我不会再放手,”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那么的绝决发誓。
欧雪忘记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最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窗前的男人坐在那里,墨染的双眸一动不动,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远处的她看起来好小,小的让人心疼……
蓦的,她跌倒的瞬间,他差点就坐了起来。
双手使劲的抓着轮椅的扶手,那么的用力,都让双手的青筋爆出。
窗外起风了,风吹起了她的发丝,扬扬酒酒的,如一处唯美的画,这让他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服装展。
年轮……
她是在思念流逝的岁月吧。
感性的丫头……
想到这几个字,他一直紧绷的嘴角竟扬起了笑意,那笑很深很深——
突然笑容被冻结,随着他的视线,海伦看到欧雪已经起身离开,只是她一步一回头,仿佛感觉到窗台有一束紧跟着她的目光。
“还是走了,”当她彻底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几个字从他喉间溢出。
似乎带着某种不舍、不甘……
“回去休息吧,”海伦一直陪他看着,她都有一种被这种压抑逼疯的恐惧。
左承浦摇摇头,“让我一个人静会。”
他的语气那么弱,弱的让人再也感觉不到先前的强悍,他孱弱的样子,让人心酸。
“我去医院取药,有事你按铃叫菲佣,”海伦不想这次的误会又成了一种永远,她要找欧雪说清楚。
“不许找她,”他在她离开前丢下这一句话,左承浦就是左承浦,永远能看得穿人的心思,可他就是看不清那个女人的心。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海伦回击他。
左承浦一直看着,仿佛刚才站在草坪上的人始终没有离开一般,他偶尔会笑,偶尔会黯然神伤——
他的样子仿佛是受了刺激的病人,精神变得反复无常。
是的,左承浦快要疯了,他要被自己逼疯了,明明那么的想她,可是见到她,却要伤害她。
他是爱她的,他不想自己这样拖累她一生。
他都三十多的人了,而她才刚刚二十二岁,就像是一只刚绽开的花,他不想她枯萎在自己没有生机的瓶中。
欧雪沿着路向前走,脑海里过滤着所有关于他们的片断,时笑时哭——
一周前,海伦约她想谈谈,她说,如果是纯粹是朋友间聊天,她接受,如果是关于那个男人,她拒绝。
她记得自己说的最绝的一句话,就是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海伦听完这句话一直是沉默,最后说了一个地址,“去看看吧,你一切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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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欧雪的心头,就连梦里也是,最终她还是来了,可没想到他竟那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曾经,欧雪想过,不论再见到什么样的他,都会心如止水,可是唯独没有料到他是这样的不堪。
从一个商业帝国的骄子,到一个趴在地上的废人,就连她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他自己。
欧雪不敢想,这一年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而她还恨了他一年……
很难受!
难受到她很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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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内两个女人都望着面前的咖啡发呆,看着欧雪红肿的眼睛,海伦总觉得歉意。
“你怎么打算的?”海伦虽然来之前决定了要说什么,可现在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他们分开了四年,横亘了太多的误会。
欧雪抬眼看着海伦,“这一年都是你在照顾他吗?”
海伦点头,“这一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能告诉我,他的腿是怎么了?”欧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车祸,”海伦说的两个字,让欧雪想起来,曾经在网上看到他在结婚那天出车祸的事。
“怎么又是车祸?”欧雪不由的怀疑。
“第一次车祸不是偶然,第二次同样不是,”海伦的话让欧雪有些糊涂。
“你不要卖关子,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欧雪沉不住了。
“第一次是他设计的车祸,只为了躲过那场他根本不想要的婚姻,第二次车祸应该是对他毁婚的报复,”海伦的话让欧雪睁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欧雪说话的嘴都颤抖了。
“我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因为第二次出车祸的时间与第一次恰好隔了两年,出事的地点也是同一个地方,”海伦说着摇头,“这是债。”
“他不知道吗?”欧雪不相信左承浦会想不到。
“他现在的样子,想到了又怎么样?虽然他夺回了一条命,可他的心已经在车祸中死了,”海伦的话让欧雪一阵钻心的疼。
“为了整个左氏,为了老太太不受刺激,他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可是我知道他活的有多痛苦,”海伦的眼睛红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都知道的……”欧雪怪她。
“是他不让说的,而且他的状态很差,你没见过他要死要活的样子,我怕你的出现只会刺激他,”海伦仰起了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欧雪整个人倒向坐椅,这一年他那么痛,而她又做了些什么。
“谢谢你,”良久,欧雪握住海伦的手说。
海伦怔怔的看着她,欧雪又慌忙的解释,“虽然我没有资格,但我做为朋友还是想说谢谢。”
海伦抽开自己的手,“你的意思是你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
这次换欧雪怔住,“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海伦吸了吸鼻子笑了,“我是说喜欢他,可也说过那只是单纯的喜欢,我不像你们都是痴情的种子,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海伦,你说的明白一些,”欧雪在从他的别墅出来时,一直在犹豫,她不想再放开那个男人,可又担心会伤害到海伦。
“我有自己爱的男人了,但不是他,他爱的女人只有一个,我还没伟大到要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这里的男人,”海伦说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他和米特的合影。
“是这样……我还以为……”欧雪有些激动。
“以为什么?以为他爱上了我,还是我非他不可?”海伦笑着问她。
“不是,你这么尽心的照顾他,完全……”欧雪发现语言很无力,无力的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别完全了,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这一年我累死了,是不是我可以交班了?”海伦真的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天天陪着他,心跟着累了。
“他不接受我,”想到刚才他的冰冷,欧雪竟有些胆怯。
“男人也会口是心非,恕我说句难听的,如果换作是你变成他那个样子,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也会拒绝的,”海伦的一句话,让欧雪完全明白了。
“你什么时候交班?”欧雪抓住她的手,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激动。
“随时,”海伦抚着照片上的男人,“我的青春有限,我的爱情可是无限的。”
“明天……不,今天……我回去拿一些东西,我就跟你回去,”欧雪有些及不可待。
“他的情绪很坏,你要有心理准备,”海伦提醒她。
“这次就算他拿棍子打我,也别想把我打走,”欧雪很坚决。
“那你的老公呢?”海伦不由的问。
“我们已经离婚了,”欧雪的话让海伦倒是很意外,“他不是很爱你的吗?”
“他还没伟大到要守着一个心不在他那里的女人,”刚才海伦说过的话,现在被欧雪用上了。
两个女人同时笑出声来,那声音在咖啡厅内格外的爽朗。
一年前,李基炫将公司业务扩展到国外,他临走前,留下离婚协议书,欧雪知道就算是她对左承浦的心死了,也不可能会再爱上别人,所以两个人正式办理了离婚。
现在有许多关于李基炫的传闻,欧雪知道,他应该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小念念也回到了国内,跟在了欧雪父母的身边,他的小脸几乎是左承浦的翻版,父母看到小念念时一句话都没问,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心落地,她整个人就完全投入到设计业中,并开办了自己的设计公司,一年的时间,她就名声大燥,成了知名的设计师。
在欧雪以为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又这样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又一次牵动了她的心。
四年了,整整1460天,三万多个小时……
她不要以后的日子再这样蹉跎下去,她要他以后的每一天都充满着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