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时,她变得敏感,变得神经质。
整个晚上,冉柠都心不在焉,就连饭都吃的很少。她一直看着墙上时钟,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走,而门外安静的让人心虚,冉柠的心也在这安静中慢慢下沉、下沉……
回了卧室,躺在床上,一双耳朵却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而周遭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他车子的声音,那一刻,她沉下去的心仿佛一下子又得到了救赎,又变得生动起来,会激动、会不安。
那沉稳的步子清晰的由远及近,再到最近,她听到了,他在走到自己的房门口里停下,过了一会,那步子又由近变远,直到她什么都听不见。
一颗慌跳的心慢慢恢复了正常,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些失落。其实她早不气他了,她知道自己爱着他,这辈子都逃不开这个枷锁,那既然这样,一直怄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原谅了他,可女人的自尊又让她觉得受了伤,那份伤需要他来修复,可那个人却没有。
这么晚?不知道喝酒了吗?明明伤口才刚好的……种种担心让她不安,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终是忍不住的起身,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门,只要看着他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拉开门,悄声的走过去,在客房门口停住,她犹豫着要怎么推开门,推开门面对他又要说什么?
就这样踌躇了半天,在手刚握上门把手,身后一个结实的怀抱将她紧紧拥住,她差点尖叫出声,而那抹熟悉的专属他的气息,让她的尖叫在嗓间停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不在客房。
“老婆,”他拥着她,有淡淡的酒气传来,那一刻,她生气了,不知道是气他不听话,还是气他不爱惜自己,或者两者都有吧。
她挣扎,他拥的更紧,似乎根本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不要生气了,”他声音暗哑,带着酒后的迷离,却又那么蛊惑人心,她瞬间失神,也终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他伏在她的颈间,将暖暖的气息喷在上面,搂在她腰间的手也渐渐收紧,似是要将她揉入身体里。
见她不再抗拒,他侧头吻着她的脸颊,轻轻柔柔的,仿佛害怕会碰碎她一般,而一双大手也不规矩起来……
她的身体一颤,所有的意识瞬间清醒,她使劲的扳开他不老实的手,逃似的离开。
在冉柠关门的刹那,他的身影挤了进来,她再次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带着酒后的迷离,她的心慌跳起来。
“干什么?”她故意冷着脸,只为了掩饰自己心底的情绪。
“不干什么,”他看着她,嘴角带笑,那样子不是平日里的刻板,而似有一抹嬉戏。
“我要睡觉,请你出去,”她别过脸不去看他,说话的语气生硬。
他站在那里,笑容始终如一,没有因为她的冰冷而有丝毫改变,“那个说你的小护士被开除了。”
他淡淡的开口,却让她惊讶,躲着他的眼睛又看向他,似乎想在他脸上寻找开玩笑的神情,可惜,没有找到。
“连同那家医院,我一并收了,只要你不喜欢的人,随时都可以让他们滚蛋,”他又补充了一句,却真的让她震到。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收了医院,就算欧氏的产业再大,也不必去涉及医疗事业,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或是他根本就是在开玩笑,骗她!
“收回来的医院做福利事业,有政府支持,而且政府同意,让你做医院的院长,宁院长,你觉得呢?”欧子言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她,看着她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
冉柠顿住,意外,还有不相信,心,跳的再次加速,因为他的话,也因他看着她越来越炙热的眼神。
不可能的,他一定是在骗自己,可是他似乎也没必要和自己开这个玩笑吧?
冉柠低着头,思量着什么。
“欧子言,”终于,她低声开口,声音里有着不确定,“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欧子言一阵一阵心疼,“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你开心。”
开心?最近一段时间,她似乎都忘记了开心的感觉。
忽的,觉得那么委屈,瞬间,泪水*眼眶,似是下一秒就会滴落……
“我知道自己不好,配不上你,脾气又坏,又小心眼,反正我连自己都觉得讨厌。”
欧子言皱着眉,打断她,“你怎么会这么想?”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手刚碰到她,她却后退一步躲开。
“我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烦,可是……”她轻声的嚅着,他听的清晰。
他笑了,那笑仿佛带着某种胜利的喜悦,“可我喜欢这样的你,会吃醋,会在在乎我,只是,别不理我。”
冉柠抬眸,对上他眉角带笑的眼,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在戏弄自己。
“你想买医院就买医院,那是你的事,做院长,我不行,最好还是让那个可以随便摸你的小护士去,”她还在生气。
欧子言摇摇头,小女人真是难哄,在她的身影跑出去之前,他上前搂住她,吻如雨点般的落入她的发丝、颈间……
她又气又恼,手使劲的掐着他,他闷痛的叫出声,“头痛。”
他话一开口,冉柠慌的停止,她以为自己碰到了他才愈合的伤口。
“哪里痛了?伤口有没有裂开?”她是真吓到了,完全忘记了前一秒,自己还气的要命,双手捧着他的脸,拂去他额角的碎发,细心的检查。
被她这样重视,他心里那么甜蜜,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角亲吻,“老婆,我没事。”
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她看着他,越来越模糊,“放开我,欧子言你混蛋。”
他抓着她的手不放,他以为只要她发.泄出来,就会没事的,却不想她觉得又被他耍了,更加的恼火。
“啊,”下一秒,他真的痛叫出声,手臂上两排深深的齿印透着她的愤怒。
“老婆,”他痛的松手,而她也跑开,望着她的背影,他叫出声。
其实欧子言今天真的和政府定下了协议,收购医院,而做院长一事,也是政府要员,他的好友罗克提出来的,大概因为高兴,喝的晚了一些,本以为借机和好,现在看来,她还是不能轻易原谅自己。
欧子言有些头疼,揉了揉鬓角,朝着门外走去。
冉柠出了卧室,才发现该走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可现在她真的不想再面对那个人,他的狡诈,他的深邃都会让她承受不住。
无奈擦干了眼泪,去了宇宇的房间,小家伙已经睡熟,他的安静的让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宇宇是三个兄妹中长的最像欧子言的一个,那小脸几乎就像和欧子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性格不像欧子言,宇宇活泼而随性,这样的他长大了后,不知道是哪样的女孩才能降服他。
冉柠胡乱的想着,直到很晚,才不舍的放开儿子回去。
出了房门,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不知道他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吗?她走到自己房门口,借着半掩的门,头向里探了探,像是在侦查什么?
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她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着淡淡的失落,摇了摇头,挥掉混乱的思绪,走进房间。
走到窗前,看着明亮的月色,心头的落寞更加严重,冉柠就那样看着星光,一站又是好久,直到双腿都麻了,她才转身,去了浴室。
暖暖的水冲洗着有些冰凉的身子,毛孔瞬间扩张,白皙的肌肤也顿时粉嫩起来,而她只是贪恋着水的温暖,一遍一遍任水冲刷着自己,而她也在水中,渐渐遗忘了什么。
许久,她才回过神,伸手去拿浴巾,一直站着的腿不知怎的打滑,她发出一声尖叫,在黑色的夜里格外的响。
欧子言口渴起来倒水,走过她的门口,就听到了那一声尖叫,没有任何思考,他就跑了进来,当看到床上并没有她时,他便顺着灯光看向浴室。
门被猝然打开,而她还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似是平息刚才被吓的情绪。
她粉色的身体在晕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还未擦去的水珠一颗一颗,似是完美的点缀,而她美丽的双眼因为惊吓,因为他的出现,带着怯怯的惶恐,似是某种无助。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扶着门把手的他就那样站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开门,竟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顿时,所有的血液由脚底向上窜升。
“你……”她慌乱的开口。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手扶住她的身体,“有没有事?”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在这个雾气氤氲的浴室,带着某种致使的诱.惑。
她只是摇头,没有其他的动作,也说不出任何话。
他眼里的担忧在看到她无事后,慢慢演变成灼热,她轻盈的身体在他有力的手臂下被轻轻一带,她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
吻就那样直直的压下来,结实的双臂圈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手里的浴巾滑落,空着的双手是那么无措。
他的手抚上她光洁的后背,力道由轻柔一分一分变重,而他的吻也变得激烈而霸道,一路吻下去……
冉柠不禁呻吟出声,一直无措的双手终于按住他埋在她胸口的头,手指探入他的发间,似是一种更深的邀约。
原来,她也是渴望他的,即使生着他的气,即使躲着他,她,仍是迫切的渴望着他……
感觉到她对自己的迎合,他再无顾忌,急切的卸下自己身上的障碍,有些急切,有些鲁莽,有些迫不及待……
冉柠承受着他强烈的撞击,那撞击撞破了横在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也让两颗心在碰撞中越来越紧……
最后,他如火山喷发般释放了自己,而她也被抽干了力气,只有无力的攀附着他,瘫软在他的怀里。
后来的事,她记不清了,只感觉水温软的流过她的身子,与那温软一起的,还有他的大手,如膜拜一般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冉柠再无意识去想,有他,就够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头枕着他结实的手臂,脸贴着他的胸口,他平衡的呼吸吹拂着她的发丝,痒痒的、也暖暖的。
动了动身体,拉开和他的距离,抬眼看他,那张安静的睡颜好看的让她沉浸。
“好看吗?”他的声音猝然响起,冉柠一惊,却见他仍闭着眼睛。
她慌的垂下眼睛,有被抓现形的尴尬,“自负,”她轻声嘟囔,一双小手横在他的胸口,显得不知所措。
“自负也要有资本,想看我可以光明正大,”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着自己。
“谁让你碰我的?”突然她想起了之前的那场缠绵,不禁责怪起来。
她话才落音,他便笑出声,“是你叫我的。”
“我……”她才想说什么,在看到他嘴角的笑时,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当。
“不理你了,”她要挣开他,只是他没再给她机会。
“怎么惩罚我都好,就是别不理我,这些天,我真的很难过,”他轻轻的声音,落在她的心底,击落了所有的介怀。
“你才没有,昨天还出去喝酒?”她怪他,虽然天天他回来,她都不理他,但能看到他在自己身边,就很踏实。
“不习惯我不在身边?”他问。
她停了片刻,还是点点头,她不想否认自己的感觉,“以后不许看别的女人。”
“更不许别的女人摸你!”
“还有不许跟别的女人回家,就算只到楼下也不行!”
……
她说着,每一个不许都让他的心更甜,他是她的,她的不许他都接受。
将她搂紧,“你所有的不许我都接受,只是你不许不理我。”
冉柠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那咚咚的心跳提示着某人的心也不平静,只是她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已经着火待她察觉时,想拒绝已经来不及。
窗外,星光灿烂,室内一片旖旎,两个经历了小插曲的男女,因为身体的再一次窃合而更加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