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萤夏去到天堂墓地的时候,天色有点黑了,灰蒙蒙的,因为,冬天就是这样,白短夜长。
笨笨的墓碑前,她静站。
身旁的盛凯诺也褪去浮夸,脸色严肃几分,他眼神复杂,当日贝萤夏遇险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墓碑里,贴着笨笨往日的照片,很调皮,很可爱。
它的死去,初雪的死去,方大妈的死去,还有父母的死去,问问,叶开的手头,究竟染了多少条人命?
静默至此,贝萤夏眼眸发狠,她开口。
“盛凯诺,你有办法找到叶开吗?”
现在谁能帮她找到叶开,谁就是她的大恩人,贝萤夏什么都不想管,她只想快点处理掉叶开的事。
那个贱女人,必须用生命为此付出代价。
闻言,盛凯诺眼神有些复杂,他并没看贝萤夏一下,而是反问。
“如果我能找到她,你又怎样?”
他所谓的你又怎样,贝萤夏听不懂,便下意识地看来,却是见,盛凯诺也在这时转头看向她。
男人脸色严肃,一直盯着她的眸子。
“贝贝,你应该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我可以帮你找叶开,但是,你难道不该表示表示吗?”
终于,贝萤夏总算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感到可笑,也感到悲哀,难道世界上,就没有单纯的帮助吗?所有的东西,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吗?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现实每一次都残忍地让她看到真相。
思及此,贝萤夏想了想,却是反问。
“那你想要什么?”
可,盛凯诺同样是个聪明的人,若不聪明,他就不会混到如今这个地位。
“你能给我什么?”
他要的东西,贝萤夏心知肚明,见此,她平静地看着盛凯诺,努力忍回那些泪水,表现得一脸无所谓。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盛凯诺相信,自己要什么,贝萤夏应该知道,所以,她既然这样说,那她也就明白了。
男人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收回视线,又再看向笨笨的墓碑。
“放心吧,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叶开。”
她没吭声,只是收回了视线,看着笨笨的照片,眼中有些悲哀而已,如果可以重来,该多好。
贝萤夏记得,网络上很兴一种重生的小说。
虽然她看不下去,但,总感觉,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就好了,她不会让笨笨死,不会遇见沈君斯,所有的痛苦,也就不会涌来,更不会有遗憾。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两人才离开墓地。
刚走出的时候,沈君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盛凯诺见状,挑挑眉,也没吭声说什么。
见此,她犹豫一下,还是接过。
“喂?”
她稍稍回来晚点,沈君斯就会生气,相反,他不回来都可以,完全的大男子主义心态。
“你人死哪儿去了?”
听到他不好的态度,贝萤夏皱眉,她此时也没有多爽快,他态度不好,她就同样态度不好,看谁比较牛。
“对呀,你不知道吗?我人就是死那儿去了。”
一听,沈君斯明显怔了怔,她以前从未这样说话,所以,突然一下改变,他还有些适应
不过来。
男人可能意识到自己不对,态度缓和了一些,不自然地开口。
“行了,天黑了,快点回来,你人在哪儿?我开车去接你。”
可,贝萤夏现在不想见他,也不想要他接,她的脚步,直跟着盛凯诺朝小车走去,敷衍。
“我自己会回去。”
一说完,贝萤夏直接挂掉,那头的沈君斯放下手机,眉头还皱了皱。
男人沉默一下,最终,还是调出了定位。
她在天堂墓地。
见此,沈君斯一怔,眼神有些复杂,那儿很少人来往,都已经天黑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在那种地方,不怕出点什么事么?
男人没多想,立马就站起,准备开车过去接她。
另一旁。
贝萤夏上了盛凯诺的小车,她语气冷淡,似乎也没什么心情理盛凯诺一般。
“送我回御王城吧。”
主驾驶座上,盛凯诺遵命地开去,只是,路途中,他似乎担心什么,再次叮嘱提醒了一句。
“贝贝,你上次,已经反悔过一次了,这一次,可不要再做同样的事。”
听到这话,贝萤夏眼眸一动。
这时,她看过来,仍然在据理力争,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盛凯诺。
“那次,我的确答应你,可,你自己也同样没有完成不是么?事情只完成到一半,盛凯诺,我不欠你。”
听到她的牙尖嘴利,盛凯诺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男人笑笑,懒得跟她计较。
“唯君子与女人难养也。”
沈君斯那头都已经走到小车旁的了,然而,看着贝萤夏的定位在不断地移动,男人皱眉,站停在小车旁。
这个移动速度太快,根本不像走路。
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是在车内,难怪她刚才一副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样子,沈君斯没上车了,准备在这里等她。
不需要多久,贝萤夏的人,就回到了御王城。
她推门下车,主驾驶座上的盛凯诺朝她挥挥手,示意告别。
“明天见。”
别人好歹送她回来一趟,所以,贝萤夏还是礼貌地挥挥手。
“好。”
然后,她站定在那,看着盛凯诺调转车头,再远去,而这一幕,全部被沈君斯看在眼里。
男人的拳头,慢慢握起。
她与盛凯诺的关系,到底是怎样,沈君斯已经不想再去计较,可,她这么晚不回家,却是因为跟盛凯诺呆在一起,就这点他便已无法忍受。
盛凯诺远去后,贝萤夏走进来。
这才刚走进院子里,沈君斯却从小车那旁的阴影处走出来,站她对面的前方了。
一看到他,贝萤夏怔了怔,男人脸色很沉。
她皱起眉,本来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的,可,她跟盛凯诺在一起,完全就是正常的关系。
为避免这种不必要的误会,贝萤夏张嘴。
“沈君斯……”
这一次,男人直接不听她的解释,转身就走去了,见此,贝萤夏一怔,也没有再叫住他。
本来她就不是很想理他,他爱生气就生气,她管不着。
进到大厅的时候,沈君斯的人已经不在,贝萤夏叹了一口气,在饭桌旁坐下。
杜妈走过来,有些担心
地看了看二楼的书房,然后,视线才落回贝萤夏身上,努努头示意。
“贝小姐,沈少怎么了?”
刚才见他进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说,直接就朝二楼走去,进了书房,看样子,似乎在生气。
闻言,贝萤夏端起碗筷来吃饭,语气冷淡。
“谁知道他。”
见她都这样说话,杜妈点点头,也不敢多事,下去忙了。
一顿晚饭吃过后,沈君斯还没有下来,贝萤夏也不管他,他要饿,就让他饿着,反正,饿的又不是她。
晚上22:00左右。
贝萤夏人躺靠床头,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看书能暂时忘却一切的烦恼。
这时,杜妈敲响了房门。
“贝小姐。”
她头也没抬,继续看她的书。
“请进。”
于是,杜妈进来了,手头还端着托盘,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开口。
“沈少直到现在还在书房内,我刚去给他端晚饭,结果被他骂回来了。”
听到这话,贝萤夏一怔,才终于抬头。
看着托盘上的汤面,她眼眸动动,明白杜妈的意思,犹豫一下,叹口气,还是扔掉书,下床了。
“行了,我给他端过去吧。”
来到书房门口,贝萤夏是直接没敲门,就推开门进去的,里头,沈君斯正趴在电脑桌前,头低低地埋着,一手捂着肚子。
见状,贝萤夏一心惊,马上走过去,急问。
“沈君斯,你怎么了?”
看他这模样,倒像是暗宴发作了,可,距离上次发作并没多久,怎么会提前那么多天的?
那旁,男人闷闷地抬头,他眉头都皱在一起。
“我肚子痛。”
贝萤夏怔了怔,看来,不是暗宴发作,她倒松了口气,但,仍然是有些担心,走到后,放下托盘就来到他身旁。
“很难受吗?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说着,她就要扶他起来,可,沈君斯却推开她的手,摇头示意。
“不用,我只是胃痛而已。”
男人笑笑。
“饿得胃疼了。”
贝萤夏有些郁闷的感觉,居然不知说他什么,第一次见这样的人,饿得胃疼了,也不知道要下去吃饭。
她将托盘拖到他面前,示意。
“快吃吧。”
沈君斯点点头,拿过筷子,就开动,但,他明明很饿了,吃的动作,却依旧保持优雅。
这旁,贝萤夏看着没吭声,一直看到他吃完。
或许是真饿了,沈君斯居然连汤底都不放过,全部喝尽,这时,他放下碗头,摸摸肚子,才朝她心满意足地说一声。
“好舒服。”
肚子暖暖的,撑撑的,人在饥饿的状态下,什么心情都没有。
闻言,贝萤夏笑笑,她收拾着端过托盘,准备走人,可,沈君斯却在这时拉住了她。
“贝贝。”
贝萤夏下意识地转回头去,对上男人的眸子,只见他眼神复杂,脸色认真。
“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吗?”
她说过什么?贝萤夏一脸呆懵,男人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铁定是想不起来了,于是,他叹一口气,提醒。
“你说过,以后,我们再也不吵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