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苡薇的话,让顾时年一下子想到了祁焰。
削瘦的手臂一边抱着宝宝,顾时年若有所思,她觉得祁焰现在一定恼火得要死。
想想那两年,她从祁焰那里挣了不少钱,如今却不履行承诺了,她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东西,为了一己私欲,因为慕修辞说他心怀不轨会伤害自己,就背信弃义。
这样不好。
***
林苡薇的伤,逐渐养好了。
顾时年往新房那里跑了好几次,将新买的餐具茶具,婴幼儿用品和床上用品买好,几乎就能入住了。
她每一次从疗养院出来,到家里去的途中,总觉得有车在跟着她。
等下了车往后望,又什么都没有。
电话响起。
顾时年走下来,一边抱起大箱子,一边腾开手接电话:“桑桑!”
米桑在那边敲着方案,开着免提,道:“你干什么呢?”
“在搬家。”
顾时年口吻隐约透出一种激动来,“我跟你说过吗?我买了房子,就在小海湾这边,你以后来这里找我玩啊?”
买房?
米桑敲错了几个字,删掉,眉头紧蹙起来:“是吗?你挺可以的,自己买了房子。”
“嗯!”
顾时年激动得很,将另外一个大箱子往下抱。
“那慕修辞知道吗?”
她又问。
“……”
顾时年手肘一个哆嗦,箱子差点儿掉了,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她费劲走过去将箱子放在电梯旁边。
一时累得没能站起来。
“桑桑你不看新闻呀?”她说道。
“什么新闻?”
“就前段时间,慕林项目进入第三期,正式占据国际市场的新闻。”
米桑点头,继续敲字:“知道,还有林家主母放权,给了小当家人苏心然,她这两天应该在抓紧改名,以后不叫苏心然,改叫林心然了。”
顾时年抱怨:“你这不是知道?”
“我知道这些怎么了?”米桑敲完最后一个字,抓起电话,说,“他没离婚的时候,你们不照样走得很近?”
顾时年闻言沉默下来。
电梯很高,足足三十几层,她等得也很费劲。
“最近不太一样,”她叹口气,轻声说,“我们……好久没见了。他们夫妻关系应该很好。”
“……嗯。”米桑阴森森地想了一会,回应道。
“嗯。”她也乖乖回应。
“我电梯到了,桑桑,我要搬东西进去了。”
顾时年站起来,对着刚抵达一层的电梯说。
“好。”
顾时年踢着箱子进去,忍不住又问:“你要在C市待到什么时候呀?为什么两年多还不回来?那顾牧擎怎么办?”
“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米桑眼神不自在地说道,语气冷冽,“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言罢,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一片空白后,嘟嘟嘟声很快传了来。
……
高耸入云的建筑里,一片肃杀。
董事会开了几分钟了,可该来的人还没来。
慕明谦蔫着脑袋坐在那里,许久不抬起头来。
片刻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缓慢,却不迟疑,稳健有力。
会议室门,被人推开。
助理推开门,让开路,礼貌敬重地点点头,接着,一个颀长挺拔的的身影,身形被光影削得利落干净,皮鞋有节奏地踩在地面上,走了进来。
会议室里软趴趴的人立马激灵一下,下意识地挺直脊背,仰头崇拜地看着他,丝毫不敢怠慢。
秘书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一身黑色的西装,尽显肃杀,他坐下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并在一起,搓了搓,扫去袖口的些许灰尘,动动领带,坐下来。
离得近的人,看得出他好像干过一些“体力活”。
而且是风尘仆仆地从一个地方赶回来。
顾时年那边也正纳闷着。
她买的新烟机太沉了,自己搞不进去,对门突然出来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穿着大衣,戴着帽子口罩,墨镜也大白天戴着,看到她的窘境,二话没有说,给她搬进去了。
顾时年特别客气,礼貌地留人家在家里喝茶,还问是不是对门的新邻居,人家却一句话都没说,扫了一下大衣上的灰尘,直接出去了。
顾时年还有种奇怪的感觉。
觉得有一种男人,自己看后脑勺就会觉得心动,脑补出好多他正面的画面,莫名得心生欢喜。
她还给米桑发了一条短信——“桑桑,我家对面住了一个帅哥。”
米桑半晌回复——“这是你的劫,你这辈子就毁在帅哥上”。
顾时年恼了。
什么呀。
她也没有那么水性杨花、见谁都花痴好吗?她要求很高的。
会议室里的人,怔怔地看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翻了半晌资料,才见他修长的手指一顿,抬起表看了一眼时间,冷声道:“开始吧。”
……
心苑别墅。
苏心然看着眼前的欧式茶杯被倒满,恍惚回神,翻了一页手里的书,问道:“会开
完了吗?”
Alsa停下动作,点点头,这才道:“开完了。”
“记者们新闻稿都准备好了,说慕先生,阔别两年多终于再次坐上总裁之位,下一步如果拿到慕氏最多的股权,慕氏就基本成为他一个人的了。”
“不信您扫扫新闻,铺天盖地的呢,光我一下午就接到好几个访谈电话。”
Alsa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这些人也是大胆,电话敢往别墅里打,谁给他们的号码呀?都被我回绝了,说少打扰我家先生。”
苏心然心口却一阵阵闷痛。
也不知是怎么了。
喝了一口茶,她垂下眼帘:“那他今晚有安排?”
Alsa一愣,顿住。
“那倒没有,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吊一下媒体胃口的,不会接什么别的安排,要不我打打电话,问先生几时回来?”
苏心然这下知道自己心口为什么痛了。
她放下杯子,用手帕擦了擦唇。
“不用。”
她淡淡的说道,尽量不让冷冽的口吻暴露出来。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刻,难道先生不跟小姐你一起庆祝吗?”Alsa好奇得很。
苏心然沉默以对。
Alsa等了一会,越等越沉默。
她吓得,也再不敢问了。
端起托盘,直接走了。
——不用问慕修辞的安排。
——总之,现在强求他什么,还不是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一起。
……
夜里时,顾时年打扫得瘫软到一动不想动。
打个电话给祁司岩,索性让他把林苡薇和小思年都带过来,今晚在这里庆祝过夜。
“你这会不会太草率了啊?”祁司岩笑道,“搬家你也不看个良辰吉日,哪有你搬得这么随意的?”
“我这个人,八字跟老天爷天生就不合,你信不信,我就算每天出门看黄历都会倒霉,”顾时年从床上翻身起来,看了看日历,道,“今天挺好的,你看,宜,聚会,你快来吧,要不我找车去接你们好不好?”
祁司岩笑着摇头:“我能连车都叫不起吗?你等着,我们一会到。”
“好。”
顾时年想了想,自己是没力气做饭了,索性花了点钱,在网上叫了一桌饭菜,等下就送到。
夜里,祁司岩和林苡薇她们来了,还有疗养院的一些人,居然,还有一个顾牧擎。
顾时年有些意外,但还是打开门,道:“快进来。”
小一百平的房子,容纳那么多人瞬间显得有点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