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安染染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和上官陆好好谈谈呢,他就去了南市。当顾越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的心里一惊,嚷道:“他想做什么啊?”
“叔叔说他想去和杨老爷子道个歉。”
顾越把上官陆和他说的告诉了安染染,安染染一听,嗤笑出声,有些不屑的说:“他以为一个道歉只能弥补他的亏欠吗?真的太好笑了。”
顾越却有不同的想法,他说:“不管道歉能不能弥补叔叔的亏欠,最起码他有这个心。”
安染染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才说:“阿越,陪我去一趟南市。”
她担心外公见到上官陆会生气激动,外公年纪那么大了,经不起太大的刺激了。
顾越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陪她去南市。
……
安染染赶回杨家的时候,见到的是被拒之门外的上官陆,这是在她的意料中。
她缓缓走过去,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轻声的说了句:“回去吧,外公不会见你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但说的话却让他觉得有些伤感,今天他特意来见舒予的爸爸,就是为了请求原谅,现在被挡在门外,根本连老爷子的面都见不上。
安染染回头看了眼依然站在原地没动的上官陆,没有再说什么,他想继续站就让他站吧。
她大步走进了宅子里,而在看着她进屋的上官陆,叹了口气。这时,顾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叔叔,别气馁。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只要您够诚恳,我相信不管是老爷子还是表嫂都会你转变态度的。”
上官陆侧头看着他,笑了,“希望能像你说的这样顺利吧。”
安染染走到客厅,看到神色不霁的杨老爷子,连忙走过去,轻声的问:“外公,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杨老爷子一个激灵回过神,抬头看着她,微微皱眉:“染染,你怎么回来了?那你……”
懂得他想说什么,安染染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看到他了,”她顿了顿,“其实我在京市就已经见过他了。”
杨老爷子一听就激动了,“他还有脸回来见你,当初要不是他,你母亲会那么早就走了吗?他还有脸回来。”
看他气呼呼的,安染染深怕他气病了,连忙安抚他:“外公,您不要生气,不要为了那样的人生气。”
“我怎么能不气呢?”杨老爷子还是气呼呼的,“他今天一来,我本来没认出来他是谁,还以为是哪个客人呢。他一见到我就跪下说什么对不起啊,都是他不好,我都是懵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直到他说了自己的名字,我才想起来他就是当年拐走你母亲的男人。”
“外公,当年也是母亲自己的选择,虽然最后结果不幸福,但我相信母亲一定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因为她爱那个男人。”安染染没想到自己会说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这话一听就像是在为上官陆说话。
“哼!”杨老爷子重重哼了声,“那是你母亲识人不清,看上了是什么没有担当的男人,毁了自己,也毁了你。”
安染染蹲下身,把他的手握进手里,抬眼看他,语气认真的说:“外公,母亲的选择没有毁了我,从小到大,我有院长妈妈疼我,还有很多兄弟姐妹,我过得并不差。现在我又有了外公给您还有好多家人,我真的很幸福。”
杨老爷子听到她的这番话,眼眶瞬间红了,他哽咽着说:“好孩子,外公是心疼你啊。”
抬手替他抚去泪水,她虽然也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她微笑着说:“外公,我真的很幸福,您不要心疼我。过去是怎么样的,我们都让它过去了。”
杨老爷子拍了拍她手,“好,过去的就过去了。”
“那外公,我们见见那个人吧,我也有话想和他说。”
杨老爷子破涕而笑,有些没好气的睨着她:“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外公见他啊。”
安染染笑笑没有说话,杨老爷子点了点头,说:“好,我就听你的话见见他,你去让他进来吧。”
安染染闻言,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外公想见你。”她走到上官陆面前,对他说。
上官陆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但她没有多说一句,转身又走回了宅子里。
“叔叔,快进去吧。”顾越看还站在原地,连忙轻轻推了他下,他回过神看了眼顾越,然后阔步走进宅子里。
顾越笑了笑,希望借由这次,表嫂和上官叔叔之间的关系能有所改变吧。
……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茶香,茶几上的茶杯冒着袅袅的烟,许是到了整点,老旧的挂钟响起了略沉重的钟声,一声一声的落在坐在客厅里每个人的耳里,只是让原本已怀着沉重心情的他们愈加的沉重。
不知道是彼此在斟酌着怎么开口才好,还是根本不想开口呢?客厅里保持着异常的安静。
最后,上官陆还是率先开了口:“杨叔叔,舒予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知道当时她有了身孕,一定会和她一起回来的,而不是……”
“你不用说这些。”杨老爷子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说了,舒予也回不来了。”
上官陆顿时很尴尬,好多话都还没说出来,最后只能化成一句饱含愧疚的“对不起”。
老爷子听到那句对不起,重重的哼了声,然后把头撇到一边,不愿和他有过多的交流,把自己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楚。
上官陆丝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舒予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女儿,当年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老爷子决裂,而自己没有善待舒予,还害得舒予早早就走了,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能懂得,所以老爷子对自己态度有多恶劣,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的。
安染染睨了他一眼,然后出声说:“如果你回来只是为了表达歉意和愧疚,你就不该回来,你就应该怀着那份愧疚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