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可是答应了爷爷要听话的。”杨景天板着脸作势训道。
“可是爷爷你昨晚没说让我离开你啊!”杨雪有些无奈,感觉今天的爷爷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讲道理。
杨景天叹口气,拍拍她的脸说:“雪儿啊,听爷爷的话离开这里。世界这样大,到处都是你的家。”
越说越伤感,杨雪红了眼睛:“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哪有?”杨景天呵呵的笑了,“爷爷答应过你爸妈会好好照顾你,所以你和杰克走吧!离开这里去过新的生活!”
“爷爷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有新生活的……”杨雪垂下眼睑,心情低落了下去。一年了,沈修晴和沈笑笑都死了,可是骆北辰依旧没有回头找她的意向。哎,到底只是念想罢了,他怎么会来找她呢?那个时候他可是迫不及待的送她回法国呢!
“雪儿,希望是自己给自己的。我们离开这里,即使你是要做修女我也会陪着你的。”杰克上前来温柔的说。
“额,你怎么陪?”杨雪诧异的问。
“我去做传教士呗!哈哈……”杰克笑了起来。
爽朗的笑声在雪地上传散,把伤感冲淡了许多。
“好了,去吧!”杨景天深深的看了孙女一眼。
杨雪落下泪来,苍白的脸几近透明:“爷爷,一定要这样吗?”
“对!”杨景天用力点头,“这是爷爷有生之年对你的最后一个要求!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杨雪无奈的看着爷爷,像个委屈的孩子:“爷爷,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杨景天欣慰的笑了:“哎哟,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和杰克去吧!去吧!”
杰克上前拉起她:“走吧,雪儿,不要让爷爷难过。”
杨雪是个孝顺的孩子,从来不会违抗爷爷的命令,这一次也不一样。她恋恋不舍的看着杨景天:“爷爷,我走了你要怎么办?”
“叶落归根,我明天就回中国,所以你不用担心了。”杨景天说。
杨雪沉默了下去,她知道回到故乡是爷爷的梦想,可她却是再也回不去了。这么多年来是她连累了爷爷,好吧,如果她和杰克走能让爷爷安心的回国她就走吧!天下这么大,没有了骆北辰,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爷爷,你保重!”
“好!”
挥一挥手,车子载着杰克和雪儿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杨景天叹了口气,目光凝视着远方,很久很久,他才折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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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冷风呼啸,街上行人很少,更别说墓园了。
这个冬天似乎比去年要冷,晴晴,是因为你不在的关系吗?骆北辰紧了紧领口的羊绒围巾,怀抱一大束白玫瑰踏雪而去。
一年不见,墓园又添新冢,但他还是准确的找到沈修晴的墓碑。他弯腰把花放到墓前,然后摘下墨镜,幽深的眸子有些红肿。
“晴晴,我来看你了。这一年,你还好吗?”
寒风吹过,空荡荡的墓园里根本没有人能回答他,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深情的凝视着墓碑就像凝视着*一样温柔。雪落无声,偶尔有枯枝不堪积雪的重量啪嗒一声断裂的声音传来。
“以后每年的这一天我都来陪你,好不好?”
他忽然曲膝跪了下去,颤抖的抬起手,抚摸上冰冷的石碑怆然而泪下:“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达心中的歉疚,可是说再多的对不起她也听不到了……
墓园外,豪华的商务车里,骆夫人和骆倩倩隔着车窗看着远处的骆北辰,心有凄凄。
“倩倩,你大哥还是那样吗?”
“是啊!”骆倩倩同情的看看大哥,“妈咪,你说他们怎么会闹到那个地步了呢?嫂子性格那么好,也被逼得逃跑!”
骆夫人也沉默了下去,杨雪心地善良,虽然受伤后思想有些偏执但也不至害人。而骆北辰显然是对沈修晴有情的,只是当时沉缅在杨雪死而复生的欢喜中没有察觉。难道是在她离开后发生什么事,促进了两人的矛盾?那么,有本事在骆北辰身上挑拨离间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骆夫人眯了眯眼睛冷声说:“杨雪那丫头心机不深,应该不至于。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事恐怕和陈碧兰脱不了干系。”
“陈碧兰?”骆倩倩有些意外。
“对,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骆夫人说,“倩倩,你这次回国她还有没有来纠缠你大哥?”
“倒是没见着,不过我听说陈家如今与南宫家关系密切。”骆倩倩说,“还有个更奇怪的事情,南宫凌带着老婆孩子回国了。”
“南宫凌?”听闻这个名字骆夫人大吃一惊,“他不是一直在新西兰总部的吗?”
“是啊,我也很奇怪。而且自从他回国暂居以后,我们骆家的生意被他抢走了好多。”骆倩倩撇撇嘴,满脸不屑,“还好我大哥厉害,既然与政aa府合作不了就干脆另觅他径,让南宫家始终超越不了我们骆家!”
“一年时间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骆夫人心里浮起强烈的不安,“南宫凌怎么偏偏挑骆家出事的时候回国呢?”
“可能他是想打垮骆家吧!”骆倩倩不在乎的耸耸肩,“好了妈咪,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他们不是大哥的对手!好好照顾爹地!”
“我知道。”骆夫人叹了口气,“自从你爹地病了,我们骆家就全靠你大哥了!”
骆倩倩刚想说什么,瞥见骆北辰从墓园里走来急忙说:“别说了妈咪,大哥过来了!”
骆夫人回眸看了一眼儿子,抿起唇不再多言。
有些伤,需要一个人来承担。有些痛,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十一年前杨雪出事,骆北辰用了好几年才重新振作起来,不知道这一次他要用多久才能站起来。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离墓园,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辆黑色的林肯从小道上驶了上来,停在他们刚刚停过的地方,缓缓放下车窗。
是顾淮澈。他摘下墨镜眯眼看着墓园,仿佛又闻到了白玫瑰清雅的香味,幽深的星眸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
西德察言观色道:“少主,如你所料,他一定会出现的。”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顾淮澈冷冷的勾起唇角,瞟一眼坐位旁的黄-桔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锃亮的皮鞋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脚印子。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头子总提起一年前的那场大火,搞得他心里慌慌的担心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些以为会淡化的事情又被人暗地里翻了出来。
几片雪花落在他发上,肩上,他抬手挡了挡碎雪,抱紧了怀中的黄-桔花。今天算起来理应是微微的忌日,所以他就干脆来走一遭,好让老头子彻底死了心。
话说这一年来微微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在了专家的指导摄影技术也是日新月异,相信再过不久她就会在为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了。
想到她,顾淮澈冷峻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为当年的决定感到万幸。
“少主,有人在,注意你的表情。”西德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
顾淮澈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换上哀恸,他把大束的黄-桔花放到墓碑前,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低声道:“愿你在天上一切安好,愿你的来生充满欢笑不再被苦难困扰……”
祷告完,他又站了一会儿,直到感觉那些冰冷的视线消失,才缓缓的转身离去。直到上了车,他才开始发作:“西德,马上去查,是谁还在关注微微!”
“是!”西德点了点头,“少主,您最近陪微微小姐的时间太多了。”
顾淮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季节太冷的关系还是什么,最近他越来越留恋和微微在一起的时光,都快厌倦了暗帮打打杀杀的生活了。
“老头子最近身体不太好,很希望您能承欢膝下,您看今天是不是回去一趟?”西德请示道。
“不是有乔治和希希在嘛!”顾淮澈撇撇嘴,微微最近计划要弄个摄影展他有好些事情要做呢!他冰冷的目光四下一扫,果然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是谁?
“可是他们也代替不了您。”西德叹口气,“少主,如果您不想被发现还是暂时留在暗帮吧!”
老头子生性多疑,一旦怀疑上当年的事势必会查个水落石出,光乔治一个恐怕应付不了他,是他该回去糊弄类型了。顾淮澈无奈的点头:“好,回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