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立昕沉着鼻子,法令笑纹深深地浮上,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而他却说,我也喜欢用我的迷痴来逃避。
封行朗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笑声,先是抽了几下,然后是哈哈大笑。
封立昕也用手揉了揉印堂,也是从鼻子里发出笑声,渐渐地越笑越开朗。
封行朗问,哥,有人知道你的调皮吗?
封立昕说,这就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人家只会注意到你的顽皮。
而你很羡慕我?封行朗接着问。
是的。封立昕居然不假思索的回答出来了。
封行朗又忍不住笑道,看来不是我冒充你,而是你,喜欢躲在我背后,说你也喜欢冒充我,也不为过呀。哥,我们真的要分开了,不是说不会相互照应,而是不该相互拖累。
封立昕也点了点头,相互照应是看得到的,相互拖累是看不到的,却也是真实存在的。该断舍离的。
封行朗忽然仰天吁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自己缺失了很多,从来只想要得更多,没想到,我也有需要割舍的时候。而这个割舍,竟然是为了让我过得更好,这也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呀。
封立昕说,我们的生活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
封行朗说,哥,难道说,那些变故就是为了让我们重新适应生活才发生的吗?
封立昕觉得奇怪,怎么你会这么说呢?
封行朗说,最近我听到一个说法,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刚才,忽然就闪现出来了。
哦?封立昕倒是挺感兴趣的,接着问,什么说法。
有人说,雪落的出现不是偶然的。而是我内心一直祈求的。
封立昕倒是有一点愕然,于是追问,谁说的。
明夫人。封行朗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接着又说,她还说,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黑天鹅,而且黑天鹅更有技巧性,也更有魅力。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而且我觉得她说得很对,跟我的生活非常贴合。
黑天鹅,白天鹅?封立昕倒是有一点不明白,指的是雪落和悠悠?
封行朗又是忍不住笑了,也很贴切呀,不过,又好像不是,这又是不同的自我。
封立昕想了一下,说,你的确有不同的层面,有不同的你。有时候真的很难让人看透的。
封行朗说,那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一直都是没有的,所以雪落也不曾享受到我给的安全感。她是真实的我,一个被我隐藏着的,纯净的我。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
他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哥,其实你也有不同的你,你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个你。
封立昕笑了,看来,我们要分开,有一个原因,也是我不敢再靠近你了,你越来越厉害了。
封立昕忽然叫了几声明夫人的名字,有一些喃喃自语,难道我也要去见见她?
他又想到了一些什么,对封行朗说,行朗,你说雪落会不会到明夫人那里去了?
封行朗有一点理所应当,她还能去哪里?夏家只会出卖她。朵朵怀了孕。福利院的孩子们还指望她的照顾呢,她有事还有谁可以照顾到她呢?或者……
他沉吟了一下,说了一个名字:石埤县?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倒像是她被发配出去的一样。
这么一说,连封立昕都恻然,如果我们亏待了她,那么她连哭诉的地方的都没有。她还不如悠悠呢,悠悠还有人可以指使,而她,什么都要靠自己,虽说要自力更生,也不能这么欺负她,让她什么都靠不上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两个男人也太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了。
封行朗有一点忍不住嗤之以鼻的反应,好像觉得大哥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他说,不觉得只要对雪落好的,都是我的朋友吗?我会允许让人这么虐待一开始那么纯净的我吗?小时候我是没有办法,但也不是好惹的,何况是现在。
封立昕仔细端详了一下他,有时候还真的看不明白你,你也不愿意让人明白,这样不会觉得安全的,所以你是藏着对雪落的爱。看到雪落,也会想到你,原来那时候你是那么的孤立无援,靠的都是自己。
封行朗有一点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说了一句,不是还有你吗?
封立昕说,不是雪落的话,我还不知道,我以为一直在帮你,可她提醒了我,只怕我还给你添乱自己都不知道呢。
她的话。封行朗又是好笑,看不出来,她倒是在蜕变了,不知不觉,她长大了很多,那张小嘴越来越会说了,再这样下去,我快不如她了。
封立昕说,如果她代表着纯净的你,那么她说的话,也是另一个你的心声,你老实跟我说,你对悠悠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
封行朗听到这个问题,竟然笑得风清云朗,一开始我是恨死了她,不是她,怎么会有你的伤害呢?为了你,我才委曲求全,知道我的牺牲吗?
那时候雪落已经进门了,我也越来越喜欢她,接受她是我的妻子。我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情感纠缠了,不是因为情感纠缠,我妈会那么见不得人,我会承受那么多不该承受的吗?自己的切身之痛,难道我不该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吗?
至于蓝悠悠,她的感情也让我心动,可是不觉得她是值得相守的人,如果是雪落没进门,我会跟她谈一场不被祝福的恋爱。而她也就适合玩完了就扔的,我不想再麻烦,就是这么简单。
封立昕脸色有一点发白,你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