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说,亲娘就该有亲娘的样子。你去浅水湾,把这一次移坟的开销向河屯汇报一下,然后再提议,把丛刚父母的坟好好地修一下。
林雪落的神思还没回到这件事上面来,不过她信得过明夫人,就先记录下来。
明夫人说,丛刚是封行朗的好帮手,封行朗想留住他好好派用场,而丛刚因为父母的缘故与河屯有仇,虽然说河屯与封行朗父子的恩怨情仇也多得太离谱了,可是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发生要你牺牲的事情了。
林雪落点了点头,继续听下去,就听明夫人说,就拿你第二个孩子小产的事情来说吧,对不起,这是你的心头痛,可是不这么说的话,你不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和必要性。
林雪落抿了抿嘴,低下头去,却竖起了耳朵继续听着,明夫人说,你都夹缠其中,无辜受害了,封行朗还让蓝悠悠来刺激你,这是最让人看不过去的。
林雪落嘴唇动了一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明夫人说,你想说,这件事是蓝悠悠做的,跟封行朗无关是吧。
林雪落咬着下唇,眼神有一些游移,却点了点头。明夫人笑了,说道,假如封行朗真的照顾你,怎么会不知道蓝悠悠对你不利呢?怎么会把受到伤害的你,和那么厉害的她放在一起呢?虽然后来他是亡羊补牢了,可是他没有预先判断对你最合适的环境,这是他的无知兼无能了,再怎么糊弄,事实就是事实了,他怎么可以犯这样的错呢?你已经受到伤害了,他倒不怕你再受到刺激,会因此身体大受损害?女人生孩子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不是说,封行朗看着团团出生的吗?他怎么会那么无知呢?假如不是无知,是不是要用无能来形容了?
明夫人越说越来劲,仿佛受伤害不是林雪落,而是她自己,她是感同身受一般,继续说道,他和河屯也好,和丛刚也好,跟你都无关,为什么每一次被牺牲的都是你,强大的男人不该保护弱小的女人吗?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弱小来成全他们呢?这是什么公理呀。雪落,你是无辜的。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责任,所以你在其中更要懂得保护自己。免得被牺牲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林雪落眼中噙着眼泪,她太感动了,明夫人说的都是她内心想说而又说不出来的话。
明夫人说,如果你提议去收拾丛刚父母的坟墓,还让河屯出面,那么丛刚也就碍于几分面子,不会太跟河屯为难,这样你就等于用你的能力化解了一次危机,而封行朗如果也出席的话,那么他和河屯又可以多见一次面,父子关系可以拉近一些,丛刚会更加尊敬封行朗,这件事也就容易不了了之了,而这一次的关键,竟然不是在他们几个大男人手里,是掌握在你林雪落手里,由你一力促成。你在他们几个大男人心目中就有了地位,这样蓝悠悠就算是出现了,总会被你压着一头的。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林雪落记录下之后,说道,妈妈,我听你的话,照着做。
明夫人笑了笑,又说,都是对你有利的,你好像没有理由不照着做。
林雪落小脸微红,笑着不说话。明夫人又说,如果河屯或者封行朗来查问,当然一般来说,他们不会来查问的,但为了谨慎起见,万一有什么万一的话,你就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好了。
林雪落脱口而出,叫道,这怎么可以。
明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先别急,你一直是被胁迫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你再一次被胁迫,根本没人怀疑的。你觉得河屯也好,封行朗也好,会来招惹我们明家吗?
林雪落摇了摇头。明夫人说,这样一来,做对了,就是你的功劳,有什么错处,就让我们明家替你顶着,放心吧,这一次你是赢家,不会再被牺牲了。
林雪落激动地叫道,妈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明夫人又笑了,她知道这番话是说到了林雪落心里去的了,因为这都是她要的,所以才会这么说,毕竟明家与她非亲非故,这样拿她当亲生,她会觉得入坠梦中,是不是在做梦呀。
明夫人又一次申明,为了让林雪落安心,她是不嫌麻烦,只要林雪落问一声,她就给一次安心。她说,林雪落,我们明家就是喜欢你,就是帮定了你。就是要把你照顾得周周到到的,照顾得无忧无虑,再教会你该如何生存。别说其他的,就因为同样是女人,女人就该自尊自爱,就该帮着女人,这就是帮着自己呀。
林雪落扑到明夫人的怀里,哽咽着叫道,妈妈,你对我真好。
明夫人笑着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这世上呀,名利都是有后遗症的,还不如福报来得安稳呢。我这样帮你,自己也不吃亏,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虽然你还没有到需要救命的时候,可是帮着你脱离困境,一样是功德一件。这样也会让我开心。
林雪落不禁紧紧地抱着明夫人,说道,妈妈我真舍不得离开你,让我说的话,我也只会说,谢谢你,妈妈。
明夫人笑着抚着她的头发,说道,没关系,妈妈懂你,你想抱着,就多抱一会儿吧,想哭就尽情的哭吧。先哭,再说话吧。
这一句话一说,林雪落不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有她的委屈、愤恨、还有感激和感动。她这一哭,止也止不住,明夫人就带着微笑,深情地看着她,仿佛她就是自己亲生一般,任由她哭个痛快。
情绪不该积压,该释放就释放,哭是最好的宣泄,尤其是有人带着爱心,注视着的情况下,哭出来的话,内心的压力会减轻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