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尼顿时兴奋地嘿嘿笑起来。两个铁拳头捏得格格响。
吴局长和警察们一看班尼这架式,立即意识到什么。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嘲笑:“闹了半天是两不了解国情的棒槌啊!没上层实力的庇护,你个人再能打也得栽在我们警察手里。你当专政的铁拳是假的啊?切,真是脑残,幼稚。”
有了这个判断,吴局长放下心来对唐坤发威了:“小家伙,老实点,伤了这么多顾客,至少一个重伤害罪,你是跑不了了。不要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立即交出那些污陷的证词,老实承认自己的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他又意味深长地沉声强调:“你要不能履行义务,那就不能享受权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话意思有多层。吴局长是在向唐坤发出最后通牒:“小子,考虑你可能有外事关系有点背景,我忍你很久了。求助的机会给你了,交出证词,从这件事中脱身,争取少判几年,这机会也给你了。你不识趣,那就别怪我手重。”
他没想想,自己来这里不问青红皂白,一心只帮着某领导整治月光阁,就只对唐坤威胁审问,这样做对不对,只把矛盾归为唐坤的不识趣上,抱定了狠狠打压的念头。
跟来的警察中大部分感觉,处理这种引起轰动又比较容易判定的事件,吴局长的态度不应该这么明显错误偏执。
有的看看从容的唐坤,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人家打了个电话没求助。这可能是因为人家底气太足,根本不用求助。也许一向算是有能力比较清醒守规矩的吴局长这次发了昏,一个不留神要倒霉了。啧,我别冒头瞎撞了。”
唐坤仔细地看了看露出狰狞目的的吴局长,咂咂嘴,似是感觉很遗憾或者叹惜,但没有再对他说什么。
他转身笑眯眯地对那些歹徒道:“我记得本朝开国的太祖爷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还犯我,灭他满门。’太祖爷是我的偶像。他老人家说的话也是我严格信奉的。其实呢,我这个人很文明,遇上麻烦最讲究的就是师出有名、以德服人。这个你们都还记得吧?”
这些混混暗骂:“洋棍无知没文化真可怕。太祖爷说过前面的,可没有灭他满门这种土匪词。好汉做事好汉当。技不如人,我认栽。干嘛捎上我家人?威胁不带这样威胁的。”
可再一听以德服人四个字,他们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唐坤的诡异手段,深刻认知自己的生命在这个人手里只怕真得连蝼蚁都不如,所以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就觉得一股子凉意自后心窜遍了全身,有种进入冰窟的感觉。
唐坤回头轻蔑地扫了一眼吴局长,又对那些混混道:“人说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的。这位警察头头都说了‘不要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们当着警察的面说说,我打你们了吗?”
混混们想说:“不是你把我们打成重伤的
,难道是我们自己神经玩自残弄的?真当我们白痴啊!”
心里这么嘀咕,可嘴上不敢随便乱说。不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实力,可你没见人家根本就不怕警察吗?
这年头没犯大事,落警察手不过吃点苦头。要是不开眼,得罪了一些背景复杂的狠人,那可生不如死祸及全家。
混混们这一犹豫,顿时惹得吴局长大怒:“敢当着我这个警察局长的面对受害者实施威胁。太嚣张了。”
他一指唐坤,对部下怒喝道:“凶犯就在眼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铐起来。”
马飞亮出铐子,和几个处得不错的立即扑向唐坤。
唐坤一晃身,不知怎么弄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把马飞和吴局长铐在了一起。那几位则扑了个空。
堂堂刑警大队长当众被罪犯铐住了,这脸往哪搁?马飞羞恼地掏出手枪,想都不想就瞄向唐坤。
“呯”一声清脆的枪声。
满楼皆惊。
酒店门外不远不近围着看热闹的人也全愣了。
马飞刚才持枪的手腕鲜血直流,惨叫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手枪跌落到大理石地板上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吴局长一呆后,盯着唐坤的两眼登时射出了一股凛冽的寒芒,整个人地身子也变得笔直,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柄标枪一般,不但寒光四射,而且似乎随时可能会被掷出一般。
他既恐惧又忐忑,感觉自己无意间陷入了大麻烦中,清晰地意识到危险降临,多年警察工作养成的本能暴发了。
班尼一手握着德国造精致的手枪,一手对纷纷掏出枪来的警察一晃一个证件,用半生不熟的华语道:“看清楚了。”
“内卫系统颁发的持枪证!”
这种证所盖的钢印和警察持有的完全不同,外观款式更有明显的区别,即使是首都见多识广的老刑警都很少见到过,但对这玩艺的了解都不算太陌生。干警察的更明白这玩艺意味着什么。
“杀人执照啊!”
那几个正准备继续抓捕唐坤的一见这玩艺,也立即停手了。谁不怕当冤死鬼呀?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吴局长。
这个时候怎么做就得等领导安排。
有领导发话。按正规的程序走,即使因此得罪了大人物出了事,也不关他们小卒子的事。程序没错。领导顶着。
一直在一旁静静瞧热闹的古馨儿等四人震惊地瞪起了眼睛。郭军呆了片刻不禁嘀咕了一句:“这才叫真牛*了。”
那些混混虽然不认识班尼拿的那个证件,但没一个傻子,只看看被震住了的警察们就知道自己没再招惹人家是多么明智。他们个个低下头,心里暗暗庆幸不已:“咱这混社会的也有头脑哇,不比警察差,你看我不就做对了?”
卫德明和行小波最为兴奋。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赌
对了。说不定那个绑粗腿的计划真有机会实现……
吴局长定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镇定,盯着唐坤从牙缝里挤出来字:“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他面上镇定,实际上心此刻全乱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太莽撞,自责自己干这么多年警察竟然在这走眼了。
得罪了特殊身份的人,联想到自己的仕途很可能就此嘎然终结,他连查看班尼的证件是真是假都没了兴趣。
一个普通的老外能在国内持有杀人执照。这事虽然有些蹊跷,但吴局长干了二十年警察不是没见过。以他的见识自然非常清楚这种执照的份量。只有高层大佬们重视的人,他的保镖才能有这玩艺。这次玩大了。
唐坤瞅着痛得脸都变形了的刑警队长,淡漠地说到:“冲动是魔鬼,很多好人冲动下成了罪犯,你干警察的不知道这个?警察的枪是对付恶人的,怎能用来指着守法的人呢?啧,你这个同志的思想觉悟不适合警察工作。”
马飞现在尽管知道唐坤不好惹,可在巨痛之下也忘了恐惧了。他的手腕中枪,也不知会不会残废,这火能小了?
他尖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批评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也就是忌惮唐坤再对他动手,马飞才强忍着没辱骂唐坤。
吴局长被手下解了铐子,用眼神鼓励着马飞对付唐坤。他也想赌一把,以马飞无辜中枪来争取点理由和保障。
唐坤本来是想拿话赶这个马飞离开这去医院治疗一下,也算是好意。他不在乎马飞的生死,但也不想多点麻烦。
不想这位当官当久了,在唐坤面前,在这个时候也没摆正自己的位子,竟然那身份来说事。
唐坤瞅着马飞,实际上是对吴局长说:“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能说了算的。领导干部是人民的公仆,这个提法我没说错,对吧?你不会不明白公仆是什么意思,对吧?那你为什么说我没有资格?你觉得你是干部比我这个平民高一等?还是觉得作为人民群众的一员,我不能向我供养的公务员提出合理的意见和批评?就你这样的也是警察?”
这话堵得马飞在巨痛中又翻了个白眼,想张嘴反驳却咝个凉气,脸色更苍白了。
吴局长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算是平稳老练干了半辈子了,我最近可能真有点被政法委书记的位子烧坏了脑子,处理案件失了理智不说,竟然提拔了马飞这种没脑子的蠢蛋当刑警队长。把猪提拔上来,关键时刻掉链子呀,唉!”
他一挥手命令两心腹警官带着马飞去医院了,心里琢磨着怎样探明唐坤的底细,怎样把今天的过失弥补起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帮领导出头,差不多就行了,把自己搭进去就没意思了。我在平常的工作中虽然也有些灰色收入,可怎么也算个好警察了吧?因为这点事得罪了特权人,突然掉了帽子,啧,太不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