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我看着眼前的景色虽然知道不会有人来回答我、但是依旧询问起来。
只是为了给自己一点依靠感、给自己一点安慰、让自己冷静下来。
啊、对了、是那个黑色的洞里啊。
想起刚才自己为了救白鸟他们跳进了某个黑洞。
周围一片漆黑、原先发出微微光亮的项坠也沉默了。
无限延伸的黑暗、其中盈满的是、绝望?
到处都能感受到无力的感觉、明明什么都没有、到处是虚空。
我只好无力的走着、一步一步、连自己都忘记了、到底走了多远、要向何方走去。
也许、在这黑暗之中、只是在原地打转吧、但是、我仍在走着。
向着不知何方。
不快点的话……
只有直觉在牵引着我前进、直觉告诉我——危险随时可能从四周窜出。
全身都像是被刀割画着那样难受。
“白鸟!!”
我用力的吼了一声、但是好像所有的话语都会被这片黑暗剥夺一样、毫无回应。
没有回音、这个空间难道是无限的么?不可能的吧?!
不知不觉似乎穿过一片如雾一样的东西、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和刚才的地方不同。
忽然、身边的景色改变了。
“这里是、教堂?”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古老建筑大吃一惊。
白色的四壁上爬满了裂纹、最顶上的十字架也有些破损了、整座建筑都给人一种“这里是鬼屋吧!”的感觉。巨大的教堂矗立在这无限的空间里、黑色的薄纱还未消失、为它增添了几分诡异。
“吱呀——”
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了。
从薄雾中闪出微微的火光、隐隐约约还有什么黑色物体。
“这是蜡烛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的耀眼呢、不是么?”
火光越走越近、显现出一个人影、手中端着三叉的烛台、火光摇曳着、却未能照出他的脸颊。
“你……”
浑厚的男声传来、使我不由得退了几步。
难道是红叶的人么?!惨了、这下死定了。
男子身上穿着黑色的礼袍、用帽子遮住了脸、就像是倾听世人祈祷的神父。
我摒住呼吸、如果是像刚才的红叶那样的人的话、我就……
脑子里不断的出现着逃走方法、又被不断推翻着。
“神户准一……是么?”
“……”
我并没有回答、那个男人就象是确定了什么一样、没有再问下去。
“你的伙伴是一男一女吧、他们就在此地。”
“伙伴……白鸟和信贤么!!”
我完全没有考虑“如果这是陷阱怎么办”之类的事。
太好了、他们还活着的吧!
看了看那个男子、他似乎没有要袭击的意思。我随即转身跑进了教堂。事后想想、如果这是陷阱的话我早就糊里糊涂的死掉了吧。
白鸟和信贤正躺在神像前的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身上盖着的被子有些微微的起伏。
这是呼吸的证明、自然也是活着的证明。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
“把后背留给敌人这样的事也能做得出来、神户家也要灭亡了呢。有这样的继承人的话。”
男人也走了进来、不停的说着。
“你、到底是…谁?!”
我直接无视了去思考危险、再怎么镇压、但是我的血气仍不断上涌。
“好好考虑你现在所处的立场、再怎么想也轮不到你说话吧。”
男子慢慢的向我走近、我赶紧做出备战的姿势。虽然看上去似乎打不过他、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吧。
“立场、指什么意思?”
我勉强故作镇静的说出几个字、但是出口的单词却不断的颤抖着。
这家伙的强大存在感一下子就压制住了我、以那不可违抗的绝对般的气势。
“意思就是、我随时都可以顺手解决你们三个。仅仅在一眨眼的瞬间……”
他的声音明显的上扬了、就象是在威胁着我。
“……但是、我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你不是红叶的手下么?!”
气势的强大越来越让人难受、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我好不容易的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却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这里是死国、如名所言、是死者之国。但是、未死之人为何会来此、你和我一样吧、被红叶打落到这里、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因为天朝的个人资料保密政策有点漏洞、要知道我这个人的详细数据有很多途径。但是、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的名字——加上之前的红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很简单。”
男人将头上的破旧牛仔式帽子摘了下来。
“我是阿奇伯德•路德维格•斯沃德、现世之名为神上伯德。”
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皮肤也丝丝垮垮的一副老态。
白色的发丝脏乱不堪、眼睛也像快要张不开了的样子眯在一起、给人一种随时会死的感觉。
只有声音充满着威严与力量。
“你是……”
顿时间我的脑海中划过了什么。
幼时、小时候的记忆。
那众多的残片……
——“爸爸、妈妈、你们要去哪里?”
——追着即将远行的父母、我抓住了母亲的裙摆。
——“乖孩子、我们出差一下、马上就会来的哦、要乖乖的好不好。”
——依稀还能感受到、这时母亲抚摸着我的头的温暖。
——“嗯!早点回来哦、给我带礼物哦!”
——我天真的回答者、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嗯、一定!”如果……我们还回的来的话。
——母亲亲了亲我的脸颊、走向父亲。
——“我们要走咯、好好看家哦。准、因为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哦……”
——父亲回过头嘱咐着我。
——“英明、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哦、知道了、伯德、马上来。”
——回答了伯德的话、父亲又转过身来。
——“再见。”
殊不知、这便是最后一面。 ωwш_ttκΛ n_co
许久之后、来到我家之中的不是父母、而是自称**工作人员的两个人。
黑色的西装看在我眼里简直是两个黑色的死神、带来了父母失踪的消息。
那之后父母便杳无音讯、直到最后被确认为死亡。
……
“你就是……那时的那个、伯德!?我的父母、到底怎么了!!”
我的思念、痛苦在这一瞬间泻了出来。
只因为两个字“伯德”、牵起了努力想要忘却的东西。
连我自己都以为它不存在了呢。明明过了这么久自己已经觉得再无所谓了。没想到、十几年也抹不平心中的伤痛。
“没有死、没有、绝对没有!他们……是不可能就这么死的、只是行踪不明了而已!听见没有!!”
连伯德也怒吼起来、脏乱的头发也随之飞舞。
“糟了、必须保持冷静才行……冷静、平静下来……”
“准、冷静点!这可空间可以把人的负面思想化作自己的力量、冷静下来。”
力量竟然在怒吼、是因为父母的事而觉醒了么?!
虽然我渐渐平静下来、心中却有一股无法遏止的力量在蠕动、在全身游动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父母的工作、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了?还有这一切!告诉我!你是知道的吧、神上!!”
伤痛和悲哀什么的、早就被世俗与“现实”的界限隔离了。我只是形同傀儡一样的活着。十几年来、终于有人和我一样坚信着。
我以坚定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伯德。
“哼……”
竟然会父母的事情激动到连恐惧都忘却了、还能唤醒「那个」很是有趣的少年呢。
别的先不说、英明。你有个孝顺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