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愿赌服输,直接率众归降,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张飞了,他兴高采烈的从城楼上跑了下来,独自一个人来到了严颜的面前,亲自将单膝下跪的严颜给搀扶了起来,十分开心的说道:“今日我得到了严将军,益州就等于被我攻下了一半了!”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严颜惭愧的说道,“这些天和张将军斗智斗勇,严某都自愧不如,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原来我只不过是个井底之蛙罢了。
张飞道:“严将军勇冠三军,威名名震益州,我不过是比严将军侥幸那么一点点而已,若严将军一开始就带兵和我血拼,我也未必能够攻下此城。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严将军手下留情呢!”
法正站在一旁,看到严颜和张飞互相赞誉,便呵呵笑道:“两位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府衙里共商大计吧!”
府衙大厅里,张飞高坐在上首位置,法正、向朗、简雍、陈到、关平、彭脱、刘贤、刘度等人都坐在大厅的左右两侧,分文武站定,而严颜则率领十余位部将站在了大厅中央,先是一起向着张飞毕恭毕敬的拜了一拜,接着齐声喊道:“吾等参见主公!”
“主公”二字,在张飞听来,极为刺耳,以前人们总是喊他“三将军”、“三爷”,因为“主公”二字,通常是用来称呼他的大哥刘备的。
这“主公”二字如今落到张飞的身上,他只觉得是那样的别扭,也容易让他回想起林林种种的往事。
刘备、关羽先后离他而去,当初三兄弟结义时的豪言壮语都在顷刻间化成了乌有。他们人虽然死了,但是意志还在,张飞会继承当初他们三兄弟共同的意志。来继续他的两位兄长未竟的事业。
如今,江州已经被拿下了,严颜也已经彻底归心,有兵。有粮。还有人,下一步就是要拿下益州了。
益州。将会成为他崛起的地方,即便是只剩下海内一隅,也要和张彦抗衡到底。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立刻拿下益州。但益州有十多万大军,即便是把严颜的部众全部加上,张飞还不到六千人,要想拿下益州,又谈何容易?
大厅里,张飞走下了座位。亲自将严颜拉到了自己身边就座,以示隆重,严颜的内心里也得到了一定的慰藉,而他的部下也都放心了许多。
接下来。张飞让人准备好了酒菜,并且请严颜的部下全部就座,所有人都齐聚一堂,气氛十分融洽。
宴会上,从始至终,张飞都没有提及半点公事,一直到宴会结束,张飞才把法正、严颜二人留了下来。
张飞首先开口说道:“法先生、严将军,我之所以单独把你们两个人留下来,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法正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严颜也不傻,之前法正曾向他提及过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而他更加清楚的记得,张飞此行的目的不是来投降益州的刘璋,而是想取而代之。
对于严颜来说,之前他会认为张飞是不自量力,是在以卵击石,要想取代刘璋,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是现在,严颜重新认识了张飞,觉得张飞确实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至少比他要强许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严颜才会甘心投降了张飞。
法正、严颜都点了点头,齐声道:“主公,下一步该怎么做,就请吩咐吧,我等必当竭尽全力,协助主公夺取益州。”
张飞挠了挠头,说道:“我这次能够拿下重兵防守的江州,全凭运气,其中多多少少也跟严将军有关,如果严将军不是正人君子的话,只要在我进军的道路上设下埋伏,我肯定会全军覆没的。而且我是个外来人,对于益州的情况不怎么了解,你们久在益州,应该比我了解益州,其实我把你们留下来,就是想询问询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拿下益州,将刘璋赶下益州之主的位置。”
法正、严颜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刘璋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刘璋手下的将领却各个都是非常有才干的人,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并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而且刘璋的手里还攥着十多万军队呢,要想短时间拿下益州,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事在人为,法正足智多谋,严颜威名赫赫,有这一文一武在,肯定能够想出什么好的主意来。
片刻之后,严颜首先开口道:“刘璋现有十三万大军,我们所有的兵力加一起还不到六千,而且益州沃野千里,没有足够的兵力,即便是攻下了一座城池,也会很快被川军给攻下来,若是我们太过孤军深入,只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我以为,当务之急,是应该招兵买马,招揽尽可能多的将士,徐徐图之。”
法正道:“我军兵力虽少,但兵精粮足,只要将士们万众一心,那些久未经过战阵的川军,根本不是对手。再说,严将军也是声名赫赫的大将,川军中曾有不少人都在严将军的部下担任过部下,只要严将军振臂一呼,以严将军的号召力,想必会召集不少人。而且刘璋对这里的事情并不知情,我们可以先发制人,先带兵朝成都方向攻去,杀刘璋一个措手不及,以主公之勇猛,放眼川军当中,根本找不出一个对手,只要速度够快,我们就有希望兵临成都城下。若是迁延时日,贻误了战机,又泄露了机密,刘璋一旦有所准备,下令封锁所有关隘,到时候就算我们有十万大军,也休息在短时间内抵达成都城下。”
严颜辩解道:“可是,兵力不足,也会严重的影响到我们的推进速度,若是后勤补给跟不上,我们很有可能会孤军深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江州易守难攻,地理位置极佳,可攻可守,即便是刘璋觉察到了,我们也不用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杀败他们便是了。我以为,还是步步为营,稳抓稳打的好,至少不会有太多的后顾之忧。”
法正道:“我军兵力是不多,但是兵力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这边一发难,那些不甘心遭受到刘璋打压的东州兵,定然会加以响应的。虽然刘璋将东州兵分成了好几个部分,但是他们的从始至终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消息,就会迅速的团结起来,给刘璋的军队一个重击,到时候,兵力自然就会源源不断的来。兵法云,兵贵神速,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么我们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张飞听完法正和严颜的话后,开口说道:“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也不能太过冒险。法先生,你刚才说的东州兵,你怎么那么确定他们一定会加入我们?”
法正道:“我和驻守阆中的东州兵首领李严是比较要好的朋友,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东州兵的将领们,也和我有过交集,我们坐在一起无话不谈,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他们对刘璋的抱怨,而且那种怨恨程度已经到了极点。李严现在已经被东州兵奉为了唯一的首领,只要他愿意加入我们,其余的东州兵就自然而然的会加入我们。而且李严也在等待着一个可以倒戈反击的机会,当年在刘焉杀死的一批东州兵的将领里面,就有李严的父亲,只不过知道李严身份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李严才得以幸免于难。而这些年来,李严也一直在默默的等待着,只要我修书一封,将我们的事情告诉给李严,李严肯定会加以响应,并且联络其余东州兵一起反抗刘璋。到时候,我们的兵力就不用发愁了……”
张飞听完之后,当机立断,对法正说道:“先生确定能够征求李严的加入吗?”
法正重重的点了点头,张飞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大声的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说干就干,明天一早就开始整顿兵马,发兵成都!”
“且慢!”法正突然阻止道。
“先生,怎么了?”张飞问道。
法正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与其强攻,不如智取,趁着大家都还不知道江州的事情,可以先利用严将军的声望来办一场大事!”
“什么大事?”严颜问道。
法正道:“严将军,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吧?”
严颜点了点头,问道:“是,怎么了?”
法正道:“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由严将军向外发布帖子,请附近的官员到江州庆祝,席间,我们便可趁机办事,如果愿意加入我们的,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果不愿意的,只有杀掉了。”
张飞道:“我懂了,这是在设鸿门宴啊!”
严颜道:“孝直,该怎么办,你就看着策划吧,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