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学林也赶紧将老父亲平放到了沙发上,眼中充满希冀,赶紧过来求道:“叶大师,你这么说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榆林,二弟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带爸去医院。”
站在一边的屠易彤心中急躁,不知道丈夫和二弟怎么不送父亲去医院,反而向一个小姑娘求救,还叫什么叶大师。虽然从这个小姑娘的眼神中也能看出此女不凡,但是她毕竟年纪在这里放着,看着还不如自家女儿大,可能会治病吗?
就算是会治,家里除了一个氧气瓶以外什么医疗工具都没有,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只是怀榆林和怀学林并没有回复她的话,眼神直直看向叶殊,只待她说一句可以。
叶殊在看到怀老爷子的时候,就看出他的昏倒不是因为什么病,而是因为煞气入体。她刚刚测算出怀老爷子回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没想到这股煞气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这么短时的时间内就能导致人昏迷。
怀老爷子的情况和方伟光的父亲还一样,方老爷是是因为人为的貔貅,那里面的鬼气虽多,但是并不涉及命理,纯粹是谁带谁倒霉。而怀老爷子是因为他们的祖坟被迁,祸及子孙,因此比老爷子稍小几岁的付叔却没有出事。
只是,幸好这是煞气入体,而不是鬼气,不然现在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得救了。
看着两个兄弟眼中的期待,叶殊看出他们的赤子孝心,就点了点头。
“可以。”
怀家两兄弟眼中骤然迸发出惊喜,他们果然没有找错人!
“叶大师,那请您快些治疗吧!”怀学林不是想催促,而是因为老爷子年纪已经七十多岁,只怕时间长了受不起这等灾。
怀榆林听到叶殊的可以之后,就赶紧将沙发铺平,引她过去治病。
这时陆寻青拿着钱包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他们不仅没有把父亲送去医院,反而又放在了沙发上,不禁赶紧过来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大嫂,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去医院?”
她看到丈夫和大哥,竟然簇拥着一名看起来不十几岁的小姑娘,顿时心中升起疑惑与焦急,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屠易彤正瞪大着眼睛,听到弟妹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榆林学林问这个小姑娘可不可以治疗父亲,这个小姑娘竟然说她可以!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历,或许真有什么办法,无论如何,榆林学林是不会害自己的父亲的,因此她听到了叶殊的那句话,心中也稳定了不少。
“叶大师,您请来,需要什么吗?我现在就去找?”
怀学林赶紧问道,在他看来治病就必须有什么东西,就算是中医,那也是需要一副银针。
叶殊摇了摇头,“你忘了,怀老爷子并不是病。”
是啊,不是病,就不能用看病的法子去治疗,众人空着手眼巴巴地看着叶殊接下来的动作。
叶殊笑了笑,这不是病,但这是她熟悉的煞气。
若是平时,她直接就引煞而出,但是怀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那种法子还是有些伤身的,对于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来说,祛煞都要卧床个把星期才能彻底恢复,若是用到老爷子身上,怕是得伤了根本还得至少卧床半年。
因此她选择了另一种方法。
叶殊从背包中,其实是荒界中,掏出了一个葫芦。
这时她做的法器,风水葫芦。
普通的风水葫芦有三种用途,能够化解过重的阳宅泄气,化解房子的煞气,化解横梁柱压顶。叶殊所作的风水葫芦,是加持有她自己的元气,不仅能够收煞气,还能够护身保平安。
怀家的宅子就是煞气过重,导致形成了浓重的阴煞,对居住之人造成巨大的威胁。
这个风水葫芦她做了两个,原本是为了在祛煞之后,一个用来镇宅,一个放在怀老爷子身边,作为防护,只是没想到现在她就要用掉其中一个。
叶殊将葫芦开了个口,平放在怀老爷子的心口处,葫芦嘴方向对准他的脸部,为了护住心脉。
她又掏出了两根银针,直接在两处至关重要的穴位稳稳刺下,是为护住血肉。
将这两步做好了之后,叶殊右手掐诀,按在怀老爷子的额部,左手直接顶于怀老爷子的脑部正中位置,她闭上了眼睛,直接运起驭煞诀。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下一刻,周围的气息瞬间变了。
竟然似有一种凌然的气势渐渐散开,周围除了怀榆林怀学林的其他三人,见此情况也不禁收起了观望的心态,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在众人看不到的情况中,从叶殊顶于老爷子脑袋的左手中出现了淡淡的白气,那是从荒界灵气园中引出的灵气,是为了将怀老爷子全身包绕起来,防止一会儿引煞成功,却又受到煞气的侵害。虽然效果只有一个小时,但是对于叶殊为此宅祛煞也是有足够的时间。
在叶殊按在他额头的左手是为了引出他体内的煞气,但是不能直接将煞气再放到空气中,她已经暗中让濯邪将荒界的入口开在了她的指尖,煞气只要一出便会被荒界吸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殊的额头也渐渐冒出了汗,其实引煞并没有消耗什么,但是却是在考验着她的精神力。
之前在濯邪未苏醒之前,她对煞气的操控,不过是凭着自我感觉与吹奏濯邪,并没有系统学过什么。那时候她虽然隐约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也就是现在修炼的精神力,但却是瞎子过河,心里没数。
后来濯邪给了她驭煞诀,里面清楚地写到如何锻炼与使用精神力,现在不过是初有成效。
终于,就在她的精神力快要枯竭的下一刻,终于老爷子体内的最后一丝煞气被荒界吸走,叶殊手中一松,差点扛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叶大师,小心!你没事吧!”离她最近的怀学林赶紧扶住她的胳膊,害怕她倒在了地上。
看到叶殊摇了摇头,以及脸上放松的表情,他的心稍微一松,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叶大师,我父亲是不是没事了?”
“没事了,还有五分钟老爷子就会醒来,你们不用担心了。”叶殊笑着说道。
“太好了!”
终于听到了想要听到的消息,怀榆林和弟弟不禁抱在了一起。
一旁已经疑惑很久的陆寻大青赶紧问道:“大哥,学林,爸真的好了吗?”
普通人是看不到煞气灵气的,陆寻青刚刚只看到那个小姑娘两个手一直按在父亲的身上,一动不动。虽然小姑娘的神态看起来不像是在玩闹,但在她看来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做,除了用到了两根银针以外,并没有什么类似于治病的样子,倒像是跳大神的。
怀学林听到妻子的话,他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说,他和大哥被人骗着将祖坟迁了,还祸及到了家人,不得已,才找了叶大师?
叶殊自然也听到了陆寻青的话,但是她也什么没说,只是将怀老爷子心口的风水葫芦拿起来,刚盖住壶嘴。
下一刻,那葫芦就忽然裂成了碎渣,从她的手上散落了下来。
众人惊呼,这真是令人震惊的一幕。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寻青也看到葫芦碎渣的情景,但是她见丈夫没理她,于是赶紧问了怀榆林。
怀榆林眼中为了老父亲没事的喜色突然消失,升起了一股忧愁。
他突然想到了刚刚妻子对他耳语,说是老父亲因为怀疑他将众人送出老宅是想做什么,一会儿父亲就要醒来,他该怎么解释。
不由得看了看二弟,怀榆林看着对方眼中同样的无奈,终于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等一会儿父亲醒了,我再解释吧。”
五分钟在众人的心中,只觉得越发的漫长。
终于,沙发上传来了一声叹息,而后就是一句苍老的声音,“唉?我怎么躺在这里?”
怀老爷子刚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铺开的沙发上,不由得有些疑惑,他刚刚不是在看新闻联播吗?怎么竟然睡着了?
“爸,你醒了!”
“爸,你终于醒了!”
“爸,你感觉怎么样?”
“爸,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怀榆林四人一听到怀老爷子的声音,就赶紧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候道,只怕老爷子身体还有哪里有问题。
怀老爷子没想到自己醒来就被儿子儿媳们问候,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赶紧将几人往外面推了推,“我老头子一把,能有什么事情?好着呢好着呢。”
四人听到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付叔也放下了心,赶紧去厨房将炖好的粥拿出来,准备端给老爷子喝。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怀老爷子抓住两个儿子的手,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两人对视苦笑,怀榆林将父亲的手放到了他自己的怀里,沉了沉心,说道:“爸,我的确是有事瞒着您,现在就说,但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里准备?
怀老爷子总感觉儿子会说出什么惊人的事情,心头不由得有些跳动,坐在沙发上不禁换了个姿势,但是毕竟是吃过七十几年饭的人,脸上却不露出一丝额外的表情。
“我等着,你说吧。”
四人搬着椅子围着坐在了老爷子身边,像是开批斗会一样。
怀榆林正襟危坐,看着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气,就缓缓将事情说了出来。
“前一段时间,我听到一个内部消息,说是上面的两派人要清楚异己,以及中立方,听说本市白界中立方的典型代表,就是我……。”
他的声音缓慢而又沉稳,说道有一次他的一个直系部下因为一件小事,而被举报,上面连调查都没有,就直接将那名得力部下开除,他不禁愤怒,打电话询问,但是却直接被告知无权管理此事。
后来,一次又一次,类似的事件发生在他一个一个的得力部下身上,他就知道了,那是上面人对他的警告,若是不选出一个跟随目标,下一步倒台的人,就是他自己。
怀榆林心中愤怒,但是却无门诉说,因为他们家的家训就是不得参与白界上头的事情,一心只为人民服务,况且他自己也不想与之同流合污。
就在这时,有一名玄术师上门,后来那名玄术师就在怀榆林的办公室布了一个什么风水局,后来也因此没有再发生什么类似的情况,就同意了迁坟所说。
怀榆林说道迁坟的时候,果然就感到父亲如同针扎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他还是强迫着自己继续往下说。
后来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迁了坟,但是却没有任何作用,上面对他的打击越发严厉,家中也出现了不寻常的事情,那名玄术师也不见了踪影。
于是他就找了叶殊,一直说到了刚刚叶殊为父亲治疗的事情。
“愚蠢!”
果不其然,怀老爷子在听到怀榆林所说的话之后,难得地发了火。
没想到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被着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怀老爷子继而又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自责。
他知道这是儿子不想让他操心,怕他伤了身子,这才一直瞒着他。但若是再一开始就将事情说给他,以他在白界四十多年的仕途经历,处理这件事情虽说是有些复杂,但却并不是很困难。
如今已经恶化成了这个样子,为时已晚。
怀榆林一见老父亲动怒,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赶紧说道:“父亲您别气坏了身子,都是儿子的错,你要是生气,就打儿子吧。”
“不,都是我的错,我当时要不是看到那个玄术师的手段那么厉害,也不会帮忙劝着大哥同意。”怀学林也赶紧拉着老父亲的另一只手,“您要打,就打我,和大哥没关系。”
怀老爷子见两个儿子争先恐后地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虽然心中还有些气愤,但是又被他们两个之间的兄弟情分暖了心。
“不,都是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好,是我的错,扰了先祖的灵,希望先祖不要责怪,只是现在该怎么做啊。”
白界上的事情还能够有所挽回,可是迁坟,这,这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叶殊已经调息好,从一旁的角落走了过来,她看着怀老爷子笑了笑,依旧是淡然从容。
“老爷子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方法。”
怀老爷子听到叶殊的话语,只是离得稍微有些远,看得隐隐约约,不由得从口袋掏出了一个老花镜,戴在了眼睛上,这才看清楚了面前小姑娘的模样。
只见面前的小姑娘一身鹅黄色上衣,衬托着白嫩的脸蛋越发的青葱与稚嫩,让谁看都只会觉得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罢了。
“你,就是治好了我的那个,那个叶大师?”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年轻时候曾经受到过一个玄术师的指点,因此才在肮脏污秽的白界之路上面,拥有了一席之地。后来他想去找恩人去道谢,但却发现人去楼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后来,他也私下接触过很多玄术师,见识过很多形形色色的真假之人,从那些人的口中知道这个世界中还有一个玄术师联盟,但是里面的人有传承的很少,都是学了其中一项本领,要么占卜,要么相面,要么风水,能够真正叫做玄术师的根本没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