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汉听赵匡胤要他为大宋做事,摆明就是拉拢自己,不过看着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宋太祖,说不动心是假的。只是想到如此一来自己再别想娶到李月萤,慕容秋雨估计也不会高兴,自己的武当派总不能全部投诚官府,这样传出去还怎么混?
还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萧汉无法说出口。自从败于石初阳,一场大雨浇过,一场大病过后,萧汉心性大变,特别是认识到自己武功精进,再不用害怕黑煞之类魔教人物,转而生起与魔教一争高下统一江湖之心。
如果自己现在投靠赵氏,充其量做一个他们兄弟统一天下的马前卒。如果是自己初出江湖之时还能接受,现在想想都觉得憋屈,哪会再给自己找事。
看到赵氏兄弟二人期盼的目光,萧汉微笑躬身道:“感谢皇上厚爱,只是我一向在江湖上散漫惯了,没有礼数,再加之武功低微,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赵匡胤早已想到他会拒绝,虎目精光一闪,大手一挥道:“说得有理,江湖人物也就打打杀杀帮派恩怨那点事,对于一统天下着实无用。”萧汉没想到赵匡胤居然如此看不起江湖人物,心内微凉,躬身道:“皇上言之有理,我们这些人眼界狭窄,过分看重私人恩怨,于国家来讲虽无害,却也用处不大。”
赵光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萧掌门自出道以来,屡败强敌,雷劈不死,已成诸国传奇。不仅如此,江南国传来消息,说他们正在采用新式方法练兵,据说一切就源自于萧掌门独创,不如此事真也不真?既然萧掌门属意江湖,为何会参与江南之事?”
这就带有指责的成分,萧汉马上意识到不妙,今天赵氏兄弟召见他最根本的目的根本不是收拢自己,而是责问江南练兵之事,或者拷问自己对天下大势的看法。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一直以为把大宋的间谍网打了个精光,现在看来还是有漏洞,被人钻了空子,把情报送到了东京。
萧汉目光闪动,心内急转,恭恭敬敬道:“江南练兵是李存嘉之事,与在下无关,我原本出身江南,只是偶然与江南官员谈起一些新式兵法,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军中开始试验,我跟着便到大宋参加比武招亲,以后的事便不知道了。”
赵匡胤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倒是萧掌门提醒了他们练兵?只是不知你可曾指导过他们沿江布阵,以对付我大宋边军?”
萧汉大惊,呀呀个呸的,不会是李从善不知高低,派南唐水军挑衅大宋边军吧?如此可真是找死。再看赵氏兄弟脸色,却不似要打仗那般紧张,马上意识到他们还是在试探自己,心内马上想到了应答之策。
萧汉正色道:“在下虽是江湖人物,对天下大势却也有些看法,特别是雷击数次之后,想法颇有些怪诞,如今说出来却怕惊吓了皇上。”
赵匡胤脸色一怔,跟着笑道:“但说无妨。”赵光义跟着道:“萧掌门与江南国主小妹关系亲密,这已是人所共知之事。我们与江南国亲如一家,大家说来都是自己人,我又与萧掌门旧识相交,还望萧掌门有话直言,就算言语不当,我与皇兄也不在意。”
赵匡胤跟着点头,笑道:“早听光义说过萧掌门之事,还听说你与赵承宗关系亲睦,既是如此,倒真是自己人,有话但说无妨。”
萧汉知道他二人早存了考校之心,就如先前在南唐池州刺史张全约与郑王李从善一样,自己不露点干货出来还真让他兄弟二人小瞧。想至此处,萧汉慢慢挺直身子,扫了一眼笔挺直立的众位开封府官员,朗声道:“皇上名闻四海,素有扫平四海,荡清**之志,只是放眼天下,北汉有强辽为援,不可轻动。想要达成目标,必采取先南后北之策。”
话音刚落,满座皆惊。赵匡胤与赵光义同时变了脸色,此时赵普还未就统一方略与赵匡胤谈话,却让萧汉抢了先机,而且正说到赵匡胤心头之上。
赵氏兄弟互视数眼,赵光义道:“此话听着倒是新鲜,既然先南后北,倒想听听萧掌门有何高见,南方邦国众多,倒要从哪方下手为好?”
萧汉本想顺着真实历史进程一一讲来,跟着想到现在魔教已经大举进入中原,目标直指南平小国,如果自己推波助澜,便会出现魔教、三宗三十六派、大宋、南唐四方势力角逐之势,这样对自己大为不利,不如把祸水西引,只要自己能把住不让南平、武平出现原先那般变故,大宋第一目标肯定会西指大蜀,这样正好对自己也有利。
真实历史上,先是割据湖南的周行逢病重,传位与其子周保权,结果衡州刺史张文表反叛,周保权兵微将寡,急忙向大宋求援,另一方面紧急派大将杨师璠平叛。
大宋得知消息喜出望外,马上派慕容延钊率大军南下,采用假途灭虢之计先灭割据湖北的南平,进而不顾武平平叛成功,强行进军一举荡平荆湖,拉开了统一的大幕。
自己在离开南唐时已跟李从善交代过,并让他警告自己的特种部队“战虎”指挥使金秋平与“潜龙”指挥使葛少丰严密监控事态发展,必要时南唐出面干掉张文表,绝不可让武平生乱,武平不乱,南平自然安定,正好方便自己行事。
眼看赵氏兄弟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萧汉镇静一下心神道:“放眼天下,四分五裂已经五十多年,分久必合,天下一统迟早之事,皇上雄材伟略,目光远大,自当知道诸国形势多有不同,下手自当有先有后。”
赵匡胤目光微缩,盯着他道:“依你之见,朕当先对谁下手?”赵光义跟着道:“江南国力衰微,且与我大宋隔江而立,选它如何?”
萧汉看一眼正厅之内,这才发现那些人并非是开封府普通官员,而是好多自己根本没见过的生面孔,想必都是赵匡胤的亲信。今日之事自己随便怎么说,估计无人敢传出去。
萧汉吐出一口气,镇静道:“江南并非首选,且不说大宋水军新立,战力不行,而今李存嘉还未即位,李景远避洪州,如果皇上要对江南下手,一是长江天险不可逾越,二是李景手下还有一大帮忠心耿耿的将军,如果一战不力,西蜀、北汉趁机夹击大宋后方,形势危矣。”
众人面色大变,默然不语。赵匡胤若有所思道:“南平与武平蕞尔小邦,灭之如何?”萧汉摇头道:“南平与武平一向事中国甚恭,师出无名,必然招致天下怨望。”赵匡胤点头道:“此言有理,北汉打不得,江南动不得,吴越又如何?”
萧汉微笑道:“吴越钱氏一向恭顺事奉中国,打它一向师出无名。”赵光义插话道:“你的意思就是要攻打西蜀孟氏?”
萧汉心内暗道:孟姑娘,对不起,谁让你的哥哥不争气,侄子也是草包一个,为了我的目标,说不得提前让你们受苦了。收起愧疚之心,萧汉正色道:“西蜀国王孟昶信任屑小,宠幸奸佞,民怨沸腾,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宋正好出兵解民倒悬之苦,只要派出得力人手,必能一鼓而下。”
赵匡胤皱眉道:“蜀道易守难攻,攻打谈何容易?”萧汉摇头道:“自古立国在德不在险,孟氏人心丧尽,就算天险又如何?以皇上百战之师的威名定可一战而下,大蜀一灭,江南便会望风而降,到时再倾全国之力对付北汉与大辽,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萧汉说得慷慨激昂,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赵匡胤与赵光义目光灼灼,若有所思。赵光义突然道:“萧掌门虽在江湖,对天下大势却是如此清楚,不若留在东京,却强似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四处漂泊。”
萧汉笑道:“人人皆知我与李月萤关系亲密,如果呆在东京,一旦双方失和,于国于我都不好,再说我习惯了四处漂泊,更不是忧国忧民之人,国家大事还是诸位大人操心为好。”
赵匡胤微笑道:“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萧掌门好气度。”跟着话锋一转,呵呵笑道:“朕帮你做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