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弟子们七手八脚地将姜超抬下擂台,向阳武馆这一方的士气已经陷入了冰点,他们纷纷看向最后的希望掌门云涛身上。
陆远冷笑道,“云掌门,你们也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这三弟修习的是蒙古摔跤术,与中原的沾衣十八跌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哪怕只有一片衣角落在他手中,都无法逃脱被击倒的命运。”
云涛是识得陆远的,这人以前在武林中的名气并不好,喜欢一味的争强斗狠,后来被收服进入武术协会,原本以为他已经改邪归正,没想到今日里却又做了王和宇的打手。
云涛正色道,“陆远,鄙人不才当了向阳武馆的馆主,虽说与师祖在世之时相比,名头弱了一些,但是我守土有责,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武馆的地头上。”
“既然这位陆老三这么厉害,就让鄙人前来会上一会。”
云涛一边说着就已经跳上了擂台。
陆远摇摇头,“不识抬举!三弟,你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不要再拖下去了,速战速决即可。”
“好嘞老大。”陆明乐呵呵地回答道。
刚才姜超给他留下的少许伤害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陆明挺着大肚子,仿佛一座小山一般立在了云涛身前。
刚才姜超败给他的那一幕,云涛清楚地看在眼里。
想要击败这个庞然大物,决不能和他硬碰硬,而是要多利用巧劲。
师祖亲手教授过他的武功,曾提起过该如何面对体型庞大的敌人。
他们的体重既给他们带来优势,却也有不可小视的劣势,也就是一旦他们失去重心,那么他们沉重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也是常人的数倍。
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该如何破坏陆明的重心稳定,让其饱尝自己身躯庞大而带来的后果。
可是那胖子双腿微弯,一副重心很稳的模样。
云涛见了当即就有一筹莫展之感。
理论归理论,一到了实践的环节,就会让人不觉得产生一种手足无措之感。
但云涛之所以能当上掌门,也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当即一个快速踏步上前,整个人就好似一圈夜间城市道路上流转不息的车灯,不停地在陆明身旁腾挪。
每一次向陆老三的攻击都是浅尝辄止,以防止被其抓住机会反攻。
陆明也的确在云涛的攻击之下显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在陆明看来,那云涛就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刚想攥住他,顷刻间就从指缝间溜了出去。
云涛的这一番努力终于在某一刻见了成效。
陆明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扑向云涛的某个残影,而云涛恰恰闪到一边,集中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弯处。
那庞大的身躯陡然间就摔倒了下去,仿佛皮球一般滚到了擂台边上。
但云涛知道,只是这一击还远远不能使其屈服。
云涛的身形立刻跟上,趁他病要他命,一拳再度砸向陆明的腋窝处,想要暂时让他的双臂脱节,失去摆布。
一旦成功,此局的胜负就算是明了了。
“掌门加油!掌门加油!”
憋了好久的弟子们总算是可以放开喉咙叫嚷了。
刚刚二人虽然势均力敌,但显然掌门更胜一筹,一次完美地诱骗,顿时将大胖子击倒在地。
这般重量且体型庞大的对手一旦倒地,想要起身就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了。
云涛心中一喜,手上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
可没想趴在地上的陆明原本还是一副无力抵抗、待宰羔羊的状态,但就在云涛的拳头击打在他白花花的躯干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肥肉就像波浪一般翻滚尔后将云涛的拳头裹在了其中,那股吸力一下子就把猝不及防的云涛拉进了陆明的肥肉堆里。
即便没有双腿力道的助力,陆明只凭借双臂却依然顷刻间将拼死挣扎的云涛狠狠按在了地上,尔后整个身子就像肉山一般压在了他的脊背上。
只听咔咔的声响,云涛就像一只可怜的蚂蚱被庞然大物紧紧压在了身下,压根再也没有一丝可以反制的可能。
弟子们的加油助威声顿时就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吼不出来了。
而对手的拉拉队见陆老三连败二人,嚣张的笑声和加油声几乎冲破了演武堂,武馆的弟子们个个面如土灰垂头丧气,哪里还敢和他们叫板。
“云掌门,你再不投降,我这弟弟没轻没重的,万一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这辈子也就完了。”陆远远远地劝道。
陆明同一时间加重了往下压的力道,云涛瞬间感觉整个肺部的空气全部被挤压了出来,就连呼吸都非常困难,脸挣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这样苦熬下去,搞不好就要当场命丧于此。
被陈安邦扶着的姜超哪里还看得下去,当即高声叫道,“第二局我们败了。”
一听到姜超的话语,云涛顿时紧紧闭上了眼睛,隐约的泪花从眼角流下,一直到陆明离开了他的身子,云涛却依然一动不动,就好像死过去了似的。
武馆内有头有脸的三代弟子,除了他和姜超,就只剩下吴兴一人,可眼下吴兴不在,而他和姜超接连败给了敌人的第一名选手,如此糟糕的战绩,他们武馆哪里还有一丁点希望。第四代弟子就更别指望了。
难道,传承了近百年的武馆招牌就真的要拱手让人了不成?
被弟子扶起的云涛一脸颓丧,哪里还有一点之前意志满满的掌门气度。
姜超和云涛无言的对视了一眼,眼神里的绝望各自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现场的弟子们更是个个脑袋低垂着,如今,他们赖以坚守的武馆还有什么存在下去的价值?
武馆的两位顶尖选手就连人家的一个人都打不过,向阳武馆的八极拳传承似乎也不过如此。
看来,他们也该想一想自己的后路了,总是在这里死撑着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向阳武馆便人心浮动,顷刻间就要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