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并不喜欢打嘴仗,能用拳头解决的又何必动口,她只是生怕和那些不知死活的娘们说多了,会忍不住直接动手。这万一要是闹大了,岂不是会影响她的入学考试。所以,她这才对她们的讥讽不理不睬,却没料易飞尘会跳出来为她打抱不平。
这样明辨是非的小伙值得培养,如果她能成立新的社团,就把他列为左右护法,专门保护老大的安全。
这么一路想着,林简不时多看了易飞尘几眼。
易飞尘哪里知道林简在考虑收他当小弟,还以为自己之前的表现在这个清水出芙蓉的姑娘心里留下了印记,不由得更加卖力地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了。
林简其实很想说,老子在这里生活快二十多年了,哪片地不比你熟,只不过顶着个现如今女版林简的身份,她也只好硬着头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卖弄。
或许是易飞尘发现了她不耐的表情,还以为她饿了,忙道,“全聚德烤鸭店听起来高大上很有名气,那可都是坑外地人的,本地人谁去谁傻叉,有一些门面不大的小店虽说地处偏僻,但却是正宗的老首都味道,恰巧这附近就有一家,我带你去品尝品尝,绝对甩那全聚德几条街。”
易飞尘拐进了一条**同,带着林简七拐八拐地,在她快要饿晕之前终于来到了一处门面不大的烤鸭店。
“好了,就是这家。”
林简摸了摸尖俏的下巴,总觉得这个烤鸭店的名字似曾相识。
“立峰烤鸭店?”她默默地念了一声。
易飞尘冲着服务员叫了一声,“先来芥茉鸭掌、火燎鸭心、烩鸭四宝,嗯,再来个你们店的招牌烤鸭,椒盐鸭架子。”
“好嘞。”服务员熟练地收起菜单,
趁着还没上菜的空档,易飞尘很勤快地帮林简洗刷了一遍餐具,虽说溅得桌子上都是水渍,但总归自己烫一遍放心。
林简双手撑在下巴处微笑道,“你说,在别人看来,咱们俩哪像是第一天认识的。”
易飞尘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桌子,耸了耸肩道,“那可不,这就叫一见如故。”
“你家里应该是老首都吧,看你一口纯正的京片子味。”
易飞尘笑道,“是啊,打我祖爷爷辈就在首都定居,那时叫北平。我从小跟着我奶奶长大,她是唱京剧样板戏的,来个第三世界的外宾,就要表演一回,当年在大会堂不知道演出了多少遍,本来家里想让我跟着奶奶学一学,可没想,我偏偏对京剧一点都不感冒,反而更喜欢表演,想当一个演员。不过亏得小时候奶奶给我打下的底子,之前还专门给我找了北影的辅导老师,要不然,我恐怕也没有勇气来参加艺考了。”
林简倒是很喜欢易飞尘这种直爽的性格,这样的人才不当她小弟可惜了。
“倒是你,我就说我没看错,真的,如果我是考官,铁定让你入选啊。”易飞尘道。
“别,千万别言之过早。到时要真的没过,我可得找你麻烦了。”
“哈哈,相信我的直觉。”
两人说话间,所有的菜一下就都上齐了。
鸭四件就不用说了,那刚刚出炉的鸭 子外形美观,丰 盈饱满,颜色鲜艳,色呈枣红,皮脆肉嫩,鲜美酥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一下就让林简吃了个满嘴流油,那美妙的口感真的是让人回忆起了当年作为学徒工在烤鸭店打工,尔后饿得饥肠辘辘偷吃烤鸭的那种感觉。
看来,也只有饿了才会刺激味蕾,让它更真切地感受食物的味道。
……等等,烤鸭店……
她当年打工的烤鸭店不正是立峰烤鸭店吗?
不过,工作地点并不在这里,想来这烤鸭店应该是分店。
想到这儿,她的思绪一阵翻滚,但是在易飞尘面前,她还是强压住了想要立刻站起来询问服务员的冲动,尽量装作一个没事人一般。
“我一点也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就是对你有些好奇罢了,按理说,你在一个很偏僻的乡镇中学上学,对艺考这些东西接触的肯定很少,我可是看你今天的发挥,一点也不像是生手,反而比大部分参考的考生要强,包括我。说真的,我易飞尘不轻易佩服别人,可今天集体小品那一招,我是彻彻底底服了。估计除了你之外,谁也压根没想到能这么干,而且就算是想到了,恐怕也不敢啊。”
易飞尘并不吝啬对于林简的夸赞,而且讲得一板一眼。
看来首都的孩子都挺早熟的,要不是他眉眼之间隐约还有一丝稚嫩,听他说话的口气真的以为他已经是个工作多年的职场老手了。
林简笑了笑道,“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可得飘了。更何况就算是初试过了,还有二试三试,竞争压力是越来越大,而且我们的对手也是越来越强。”
“谁说不是呢,而且考生当中还有许多往届生,甚至有一些没有经过正规院校教育的演员打算回炉重造,他们的表演经验肯定要比我们这些小白丰富的多,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机会渺茫。”
林简道,“不管过程多么艰辛,该拼的总是得去拼,我没有后路。”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凝重,易飞尘打岔道,“我们也别估的那么严重,反正按照你今天的表演水平,再过二试问题应该不大。”
“但愿吧。”
林简举起饮料杯和易飞尘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在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易飞尘问道,“大后天才会放榜,这两天你打算干什么?”
林简道,“不打算干什么,随便逛逛吧。”
易飞尘道,“我奶奶帮我请了一个老师辅导二试,要不你一起来吧。”
林简摇摇头笑道,“你就不怕培养出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吗?”
“不怕。反正咱俩一见如故,能和好朋友一起进入三试,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
林简道,“真不用了,谢谢你。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易飞尘的神色不禁黯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