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和曲洋自知命不久矣,便决定找个风景秀丽的所在,共奏一曲。
逃了一会,刘正风说道:“曲大哥,是我连累你了,若是我听了你的建议,咱们连夜离开,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曲洋潇洒的笑了笑,劝慰道:“贤弟休要如此,若不是我的身份,你又怎会有此灾难,我七老八十老头子,本就没有几年好活,你年富力强,功力深厚,活个三四十年绝无问题,算起来,是我连累你了。”
刘正风是本地地头蛇,极为熟悉各种小路,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所在,这里是两人平日里弹琴吹箫的地方,有瀑布掩盖,声音传不远,在此演奏,当无问题。
曲洋摆好了瑶琴,刘正风拿起了洞箫,两人对视一笑,略一平复气血,便开始琴箫合奏。
当生死都不是问题的时候,那就没什么好在乎的了,琴声和萧声相互融合,演奏出了世间难寻的美妙。
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忽然,琴音渐渐高亢、萧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秦寒听得兴起,魔星真身的功法不由自主的就运转了起来,识海星辰和身上的窍穴交相辉映,寻好了声调,秦寒放声高歌。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若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秦寒的唱功自然比不得许冠杰,黄霑,但是秦寒经历了隋唐和水浒两个满是豪情的世界,手下数千上万,再加上炼体功法的修行,心胸开阔,放声高歌,也别有韵味。
曲洋和刘正风听着秦寒的歌声,初始之时,还以为是故意捣乱,但是只听了两三句,便懂得了其中豪情,琴声和萧声也随着秦寒的歌声百转千回。
两人是天下顶尖的乐手,虽然仅有一支洞箫一张瑶琴,但是在他们高超的技法的作用下,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秦寒的歌声也停下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曲洋大笑着说道:“身死之前,还能得一知音人,实乃人间幸事,还请兄台出来一见!”
“我这歌词来自于一名为‘黄霑’的高人,创出之后无人可为之配乐,今日听得这般琴声萧声,忍不住就唱出来了,两位前辈勿怪。”秦寒走了出来,对着曲洋和刘正风各自施了一礼。
刘正风说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是两个知音人,不过听了贤侄的话,倒是真的觉得有些遗憾,若是能多活一些时日,定要去拜访那位名叫‘黄霑’的高人。”
嵩山派的嵩阳真气威力自不必说,两人的心脉都被打断了,不过是靠着深厚的内力强撑着,最多还能活半个时辰。
“前辈无需可惜,那位高人早已仙逝,二位可以和他在九泉之下,共同演奏新的乐章!现在还有时间,不妨把曲谱写出来,给后人留个念想,前辈觉得如何?”
两人虽然已经合奏过数次,谱写了曲谱,但是哪里比得上这生死之间的洒脱,反正还有半个时辰的寿命,以这两人的造诣,写个曲谱却是足够了。
“大哥哥,爷爷没救了么?大哥哥救救爷爷好不好。”一个小小的人影跑了出来,抱着秦寒,不住地哭求。
“我告诉过你此地鱼龙混杂,你怎么还没把孙女藏起来?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么?”秦寒怒视曲洋。
“没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刘正风把家眷藏起来了,我本来还在发愁,没想到,曲洋你竟然把家眷送过来了,费某人真是好运气!不仅能杀邪魔外道,还能斩草除根。
小子,算你倒霉,看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下辈子长点眼力,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掺和的,那边两个小虫子,你们也别躲了,你们跟这个小子一样,自认倒霉吧!”
费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语气有说不出的古怪和傲慢。
“你!在!找!死!”秦寒看着费彬,一字一顿的说道。
费彬满脸都是不屑,走近两步,身子跃起,居高临下,一掌对着秦寒就拍了过来,费彬这人虽然楞,但是武功一点不差,莫大若不是占了偷袭的便宜,想要击杀费彬纯属妄想。
秦寒气血之力凝聚,一个标准的弓步冲拳迎上了费彬的重掌。
这一拳没有半点留手,和费彬重掌轰然对撞。
费彬只觉得一股阳和的真气冲散了自己手上的真气,与此同时,排山倒海的巨力顺着肉掌传到手臂之上,手腕顿时麻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三步。
秦寒也被这一掌大嵩阳神掌打的后退了四五步,不过秦寒身体素质强大,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拔出背后的双锏,冲向了费彬。
看着手持双锏的秦寒,费彬想都不想就拔出了随身的宝剑,嵩山派是五岳剑派,大嵩阳神掌名闻天下,但是最厉害的,还是左冷禅整理完善的嵩山快慢十七路剑法。
当年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两次大战于华山,高手损失惨重,失了很多传承,左冷禅汇集本派残存的耆宿,将各人所记得的剑招,不论精粗,尽数录了下来,汇成一部剑谱,去芜存菁,将本派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的招数,不够堂皇的姿式,一一修改,使得嵩山剑法近乎完美无缺。
费彬手中长剑自左而右急削过去,奔腾矫夭,气势雄浑,这一招,正是嵩山剑法里面的妙招——天外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