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
卡卡西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仿佛置身在思绪的湖水中, 唯一能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倒影,沉入水底,远离而去的, 是无数熟悉的面孔和身影。
浮出水面的, 是心中一直深藏的笑脸, 他忍不住想要伸出手, 抓住她, 却徒劳无功。
小君……
抱歉了,看样子这次……真的是让你失望了……
他知道自己会死,可是当他看着佩恩最后的炮弹射向丁次时, 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牺牲自己,挽救木叶的未来。
将情报留给有用的人, 这一刹那, 卡卡西异常清楚自来也大人的选择, 为什么明明有机会逃走,却义无反顾的选择赴死。
如果牺牲自己一个人, 可以拯救木叶所有人的话……
包括她在内。
明明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回去,这是他给小君的承诺,可是到了最后,却没有遵守。
他相信, 她会理解的。
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
他的眼睛是带土给的, 成为他的眼睛, 替他看清未来的道路, 看起来, 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对不起啊,带土。
对不起啊, 琳。
他总是不断地破坏着与他们的约定,答应带土会保护好琳,他失约了。
答应小君会活着回去,他仍旧失约了。
……真是个差劲的家伙啊……
他看到了带土,看到了琳,看到了四代火影,他的老师。
可是最终,他还是没能拉住他们的手,即使到了现在,仍旧如此。
落到地面上,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背影,以及微微摇晃的篝火。
“卡卡西吗?要不要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呢?”
熟悉的声音让卡卡西略微有些惊讶,又很快释然,缓步走了过去,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向与他有着同样银色长发的男人,“啊,爸爸。”
火光摇曳着,映照在脸上,让卡卡西原本冰冷的身体渐渐变得暖和起来,悲伤的心情似乎舒缓了很多,他有许多话想跟父亲说,包括他曾经的不理解,包括对很多人的眷恋,包括……
曾经的不甘心,曾经的怨恨,到了今天,卡卡西已经可以理解父亲当年的选择。
没有因为牺牲同伴完成任务,虽然受到了指责,可是还有很多人承认父亲的抉择,如今换了他自己,或许也会为了拯救同伴而放弃任务吧。
很多年前,当带土背对他说出‘木叶白牙是真正的英雄’的时候,他原本已经封闭的心,最终敞开了。
就算再多人指责,但卡卡西明白了,拯救同伴的父亲并不是被所有人看做是懦夫,如果连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都可以舍去,又算是什么英雄呢?
所以……
“为了大家打破规矩的爸爸,现在我以你为荣。”
终于说出了多年想要亲口说出的话,卡卡西一瞬间觉得卸下了沉重的心理负担,变得轻松许多。
“谢谢你,卡卡西。”旗木朔茂最初的惊讶很快消退,看着成长的儿子,心里异常安慰,“这样,我也觉得安心许多了,你真的成长了,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忍者了。”
“啊……也不是……只是……”父亲毫不吝啬的称赞让卡卡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视线落在火苗上,内中平添一抹遗憾,“真可惜啊爸爸,有个很想让您看到的人……或许,连我也没这个机会
了呢……”
现在,大家怎么样了呢?是不是已经根据情报打败了佩恩?村子应该已经安全了吧,小君所在的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攻击,她应该没事吧……
鸣人有没有学会仙术回来挽救村子呢,不……那孩子,最好是留在妙木山吧,至少能够保住他,也总算是对的起老师了……
小樱应该跟小君一样留在医院里治疗伤员,希望她们能平安无事,度过这场劫难。
不知道小君现在知不知道他已经……但愿她能坚强一点,不要为了他而哭了……
回头想想,心里竟然还有这么多事情放不下。
他还没有给小君一个婚礼,没有看着自己的儿子出生,没有看到鸣人成为火影,没有告诉那孩子,他的父亲是四代火影,是自己最尊敬的老师……
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太多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啊……这样啊,也是啊,你都已经这么大了,的确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旗木朔茂很轻易地从儿子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不甘,隐约露出了笑容,“真遗憾啊,不能亲眼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爸……爸爸……”卡卡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结巴起来。
“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卡卡西。”旗木朔茂鼓励的一笑,注意到从黑暗的上空中落下的一道绿色光芒,瞬间将卡卡西笼罩在内,欣慰的道,“看来你来这里还太早了些,你应该还有要完成的使命啊,不过,能跟你说话实在太好了。”
“爸爸?”卡卡西惊讶的看着这奇异的光芒,不明所以的看向父亲。
“谢谢你原谅了我,这样我就能安心的离开了。”
卡卡西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能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
爸爸……?!
……终于可以,去见你妈妈了。
…………
猛然睁开眼睛,是依旧蔚蓝的天空,卡卡西有些茫然,耳边响起的是丁次无法抑制的哭泣声,他愣愣的看着四周,村子竟然化为了一片废墟,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刚不是还跟父亲正在聊天吗……?
“让我来说明一切吧。”纲手的通灵兽蛞蝓及时让混乱的卡卡西回过神,开始详细的解说发生的事情,包括木叶是如何被佩恩用神罗天征给毁掉,鸣人是如何回到村子击败佩恩,甚至如何说服了佩恩本体长门,将所有被害的村民全部复活的事情。
卡卡西惊讶的瞪大眼睛,听着蛞蝓缓慢的解说,有些难以接受。
鸣人……是鸣人吗……鸣人救了他们……?
那个孩子,果然是预言之子吗?
还有……
“小君……小君她在哪里?!”卡卡西猛然想要起身去寻找木叶医院,但是身体略有僵硬,顿时又跌坐了回去。
“你放心,石田小姐没事,现在小樱正陪在她的身边呢。”蛞蝓急忙阻止他的冲动,好言相劝。
定了定心神,卡卡西总算松了口气,觉得身体恢复可以行动自如了,才在蛞蝓的带领下前往木叶医院的方向,想要尽快见到她。
可是当他看到变成废墟的木叶医院时,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惊吓。
只见废墟上,小樱正在为昏迷中的石田君做着治疗,她们的身旁,蛞蝓的数量正在不断减少,这让卡卡西忍耐不住担忧,猛然扑到了石田君的身旁,“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君她……?”
“放心吧卡卡西老师,石田前辈没事的,只是在医院塌陷的时候用自己的忍术保护了身旁的伤员,一时间消耗了过多的查克拉而暂时昏迷,她没有受任何伤害,修养一段时间就会清醒过来的。”小樱连忙向卡卡西解释,“既然您来了,那前辈就交给您了,我先去那边为鹿丸治疗一下,他的脚似乎骨折了。”
卡卡西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托起石田君的头,将她搂在怀里,冲小樱点头,“嗯,你去帮鹿丸吧。”
太好了,小君没事就太好了,否则……
眼见着周围的忍者和居民都慢慢的走出了废墟,卡卡西明白剩下的工作就只有重建村子了,他暂时将石田君交给后赶来的丁次父子,自己在蛞蝓的引路下准备去接回鸣人。
小君醒过来,应该会很高兴吧,鸣人那孩子,终于得到了村民的认同,以自己的力量,让大家认同了他的努力。
或许,这个孩子真的会超越四代火影和自来也大人,成为新的英雄。
太好了呢,老师。
看着被村民和忍者们包围欢呼的鸣人,卡卡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转身前往石田君所在的方向。
现在,我来接你了,小君。
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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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重建还需要很长时间,村民们被暂时安置在近郊的平地上,大家纷纷支起了帐篷,从废墟中捡出能用的物品,一边计划重建,一边继续生活。
忍者们也不例外,受伤的忍者们在医疗班的照顾下都在慢慢恢复,唯一遗憾的是,五代火影纲手却因为过度消耗了查克拉而陷入了昏迷不醒,木叶一时间群龙无首,火影的位置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不过卡卡西没时间去担忧那些,他更担心的是石田君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无奈之下只好趁静音为纲手准备药剂的时候将她请了过来。
听说石田君情况不太好,静音二话没说就冲向了她的帐篷,细细的为她检查起来,一旁的卡卡西焦急万分,生怕她有什么意外,忧心不已。
反复检查了几次,静音的表情显得十分微妙,瞄了一眼卡卡西,又看了看一直沉睡的石田君,欲言又止,让卡卡西不禁着急了,“到底怎么样了,不是说查克拉消耗过度休息几天就能醒过了
吗,可是都已经两天了,怎么……?”
静音动了动唇,脸色不是很好,看了看帐篷里蹲着同样守候的鸣人和小樱,目光一敛,小樱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拖起鸣人就往外面走去,“走吧鸣人,我们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顺便为石田前辈烧点热水过来。”
“哎??不要,我还要听静音桑说结果呢,小君姐姐会不会有事啊,不会像纲手婆婆一样吧唔……!”
“你给我闭嘴啊笨蛋!!”
“好痛!!小、小樱……”
两人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卡卡西这才将注意力转向静音,认真的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小君她到底怎么了?”
静音嘴角抽搐了起来,她现在真希望自己是纲手大人那种个性,这样就狠狠敲醒眼前的笨蛋,“她没事,只是身体比较虚弱而已。”
直觉告诉卡卡西不会这么简单,尤其静音难得露出一副要抽人的表情,更加让人奇怪了,
“那……”
叹了口气,静音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虽然现在村子的情况内忧外患,不过有了喜事也是让人开心的,“放心吧,她的查克拉恢复的慢是因为她怀孕了。”
………………
“……啥?”卡卡西愕然,瞪大眼睛,用露在外面的右眼死盯着静音,以为自己幻听,“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静音抚额,不过他这种表现也是正常的,扬起唇角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君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