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队注意,不要慌乱,迅速摆开阵形!”
莫玉麟脸色坚毅,有条不紊的在行进中下达各条指令。莫家阵法之威,不容小觑。对上突如其来的回鹘兵,莫玉麟不敢小瞧,迅速传令摆出了阵势。
双军互相进入彼此视线中的时候,李昊天一方已经由刚开始出发时的散乱变为了有规律的阵形。而甘州回鹘,依旧是草原骑兵的标准作风,一团散乱,各自向前狂冲。
还是老规矩,对上敌人前,李昊天下令先来上了一阵箭羽。但这一次,出乎李昊天的意料,这群甘州回鹘人竟然也是这个作战习惯,紧接着就给李昊天还上一阵箭羽。好在甘州回鹘人的制造工艺并不高明,弓箭张力不够,所射箭羽的威力远不如李昊天一方。
“该死,给我快点冲上去!”
乞儿哈扎一声怒骂,指着前方敌军,下了死命令。甘州回鹘在河西地带也是称霸近五十年来,不说打遍河西无敌手,但至少也是战力排得上前几号。第一轮对射,甘州回鹘落了下风,这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一个个打了鸡血般的使劲冲上前去。
“这群回鹘人,到底是草原出来的!”
李昊天军中随行的奚人统领阿穆尔对回鹘人表现出来的勇猛很是欣赏,但这也激发了同为草原人的他的好胜之心。虽然奚人历来在草原上被其他部落奴役,但自此李昊天这狼神的使者到来之后,奚人随他是屡战屡胜,长久以来为奴的自卑感一消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奚人骨子里作为草原人的勇猛与骄傲。
“奚人部落的勇士们,让神使大人看看我们奚人的厉害!”
阿穆尔高举大刀,在奚人部队中四处奔喊。这一喊,彻底激发了奚人部的战意。没等李昊天下令,奚人们纷纷主动出击,对着冲的最凶的回鹘人就迎了上去。
两军交接,战况惨烈。先是接着战马的冲锋在马上拼刀,被打下马后,又开始在陆地上四处劈砍。回鹘人与奚人的血性都被激发,打起来已经是舍生忘死。
一个回鹘人将奚人砍于马下,而他还能不急喘口气,一颗大好头颅立马被从侧面蹿出的奚人收走。更有甚至,被砍断了手,便用腿踢,腿也被斩断,就用牙齿使劲撕咬对方。
战场上,随处可见扭打在一起的士兵,鲜血四溅,然后了黄色的土地。
李昊天眼见奚人如此拼命,心中也是感动,不再犹豫,直接把护卫自己的千余骑霸卫营骑兵派了出来。自从京城脱逃,一路征伐,当初三千余人的霸卫营骑兵如今只剩了一千出头。但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这一千出头的霸卫营骑兵所爆发出的战力,丝毫不比当年三千霸卫营骑兵差。
依旧是那身黑漆漆的重甲,跨着高头大马,千余霸卫骑兵像死神附体,散发着浑身杀气奔入了甘州回鹘骑兵中。一路所过,所向披靡,甘州回鹘骑兵中不断有人出来阻挡,但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便是被这群死神带走性命。
“大王,再这样打下去,咱们怕是损失惨重,就算得了瓜沙二州也是得不偿失啊!”
乞儿哈扎的一员大将眼见得己方损失惨重,再也忍受不住,慌忙向乞儿哈扎进言。乞儿哈扎环顾四周,发现对方的攻击的确凌厉,再打下去怕是要与对方两败俱伤。那样,自己就算得了沙州、瓜州,又拿什么来守卫?
“撤,全军撤退!”
乞儿哈扎果断的下了命令,甘州回鹘军开始迅速撤退。
“追!”
杀红了眼的李昊天忍不住要追上去,但莫玉麟却拦住了李昊天的去路。
“大人,后方传来消息,曹议金令人率兵一万出城,咱们那五千人怕是受不住,还是赶紧回去稳固局势,免得被回鹘人知道而杀了回来,如此一来,两面受敌,那可是大大不妙。”
曹议金到底是老狐狸,看准时机,立马令人带兵出击,想把李昊天包了饺子。但他却没想到一向凶悍的甘州回鹘这次也遇到了硬茬子,战斗没有进入白热化就先行撤退。想着后方五千人可能被曹议金吃掉,李昊天听从了莫玉麟的话,一咬牙,不再追击甘州回鹘,掉转马头回奔沙州城下。
李昊天赶到沙州城下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曹议金的军队。原来,对方带队的将军一发现李昊天大队发挥,心道没有便宜可捡,便立马率军撤回了城中。
“这个老狐狸!”心中暗骂一声,李昊天再次将大家召集,这一次,他们得想个办法解决甘州回鹘的问题。
应对甘州回鹘,李昊天觉得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所以不想调集所有兵力去攻击甘州回鹘。而且,甘州回鹘战力不弱,曹议金又随时可能从后面捅李昊天一刀,李昊天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攻克沙州。
但是甘州回鹘在此,若是李昊天集中力量攻击沙州,甘州回鹘又可能从背后捣乱,李昊天又得面临两面夹击的危险。似乎无论怎么做,李昊天都得面临两面夹击的风险。而分兵迎敌,两面作战,一时之间又难以取胜,只能与甘州回鹘和曹议金僵持不下。天下的局势已经越来越乱,想取得最终胜利,李昊天现在就得抓紧时间抢占先机,李昊天必须速战速决。
“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分析了一遍自己的处境,李昊天把问题抛给了大家。
王周犹豫了一下,眼见的其他老资格都没人说话,最终还是站了出来道:“禀大人,王周有个办法。甘州回鹘其实与这归义军一样,也是四面受敌,只是其全民皆兵,战力凶悍才能生存。此次甘州回鹘出击,原先的防备力量肯定弱上许多,其周边势力肯定还不知道甘州回鹘虚实才没有动作。我们不妨将甘州回鹘主力进军归义的消息告知其四方邻居,尤其是那党项人,想必他们自然会帮我们解决难题。”
王周话一出口,帐中一片安静,众人思考了一会儿,觉得王周这个主意,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甘州回鹘出击,本打着与曹议金两面夹击李昊天而速战速决的主意,对于自己的四周强邻,只是留下必要兵力预防而已。若是党项人主动大规模来攻,这些兵力可扛不住太久,甘州回鹘必须迅速回防。
“好,就这么办!谁愿意往党项诸地走一遭?”
李昊天一握拳,下定了主意。王周一拱手,上前道:“属下愿往!”
王周的使者队伍已经星夜离开,之后,李昊天将战略重心由进攻转为了防守。将部队按轻重化为两部分,李昊天打算先与甘州回鹘与曹议金相持几天以静待王周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