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卢植的问话,郭欣有些犯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她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她不比卢植知道的多。
一旁的貂蝉看出了郭欣窘迫,连忙起身来到卢植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奴婢有罪,请大人责罚!”
卢植一愣:这都哪跟哪啊!抬手示意貂蝉起身,“这……这是为何?你且起来,慢慢说。”
貂蝉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大人,奴婢自知罪孽不轻,不敢起身。”
“你这丫头……可真够让人着急的。那就跪着说吧。”卢植看着貂蝉,既着急,又无奈,只得由着貂蝉跪在地上。
貂蝉瞄了一眼蔡邕,知道蔡邕是卢植的至交好友,算是自己人,她也就没有顾忌什么,缓缓说道:“大人,奴婢被皇上赏赐到府上,实则是为了监视大人。”
卢植抚须而笑:“噢?你这丫头倒是实在!此事老夫早已知晓,说点老夫不知道的。”
貂蝉心中一凛:原来大人早已知晓,那……幸亏没有做出对不起大人的事,要不然估计大人……
卢植见貂蝉不说话,宽慰道:“蝉儿不必多心,老夫既然把你赐给战儿,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把你知道的赶紧说说,不要耽误了时辰,我们还要抓紧拿出对策,否则战儿就危险了。”
听了卢植话,貂蝉宽心不少,于是把月影卫和影舞者的事情如实地交待了一遍。
蔡邕听了貂蝉的话,摇头叹息:“想我泱泱大汉,竟然做出这等龌蹉之事,真是寒心哪!看来我府上也有所谓的月影卫和影舞者……”
卢植一摆手冲蔡邕意味深长地说道:“伯喈不必如此介怀,这只是皇上自保之举罢了。”话音一落看着貂蝉问道,“那日夜里的刺客也是月影卫之人吗?”
“不是。月影卫的刺客全是女子,没有一个男子。”
“那会是谁?”
“奴婢也不知,公子未曾提过。”
“看来战儿连你们二人也瞒着了。”卢植说完抚须沉思片刻,看向蔡邕说道,“伯喈,事不宜迟,我们各带几十名府中侍卫前去西门外,现上已然是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再耽误些时辰,恐怕战儿和琰儿都会有危险。”
按照东汉军制,卢植虽然身为北中郎将,却无权私自调兵,否则就是夷三族之罪。
蔡邕一拍大腿:“子干兄所言甚是!邕这就回府,咱们西门外见!”说完转身离去。
卢植朝二女摆了摆手:“你们二人先行下去,等战儿回来,老夫自会向他问个明白。”
二女施礼告退。卢植虽然没有向二女言明刘战的去向,但是冰雪聪明的二女已经从卢植话中听出了端倪。
刚一退出正厅,郭欣就忍不住一脸担心地说道:“妹妹,听大人的意思,战哥哥现在好像有什么凶险,怎么办?”
貂蝉黛眉微蹙:“蝉儿也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也去西门外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可是,蝉儿不会武艺……”
“没关系,姐姐我可以保护你。”
“那好。”
郭欣见貂蝉同意,一拉貂蝉的小手:“走,咱们去换身利落的衣衫。”
……
洛阳西城门外五十里。
风起尘扬,柳桑摇曳。
一家孤零零的客栈矗立于原野之上,格外显眼。客栈窗门紧闭,四周没有一个活物,破旧的酒幡迎风招展。
刘战骑马飞奔到客栈门前几十步,勒紧缰绳停住骏马,手握环首刀,腰悬倚天剑,眯眼打量客栈内外。
“吱呀”一声,客栈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也一名玄衣劲装的汉子。
那汉子看了一眼刘战,冷冷道:“来人可是刘战。”
刘战睥睨汉子:“没错!你是何人?我的琰儿在哪?”
“好一个少年英雄!好一个多情种!想要见你那美娇娘,须得先问过某手中的云龙戟!”汉子长戟前指,飞奔向前,直取刘战面门。
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李肃。李肃杀人如麻,自负武艺高强,根本就没把刘战放在眼里,虽然董渊把刘战说得神乎其神,但李肃还是不服,誓要会一会刘战。
刘战见来人上来就是来一副拼命的架势,也懒得多说什么,抄起环首刀震开长戟,一勒紧缰绳打马冲入客栈……
李肃被刘战一刀震得虎口开裂,鲜血直流,不敢再上前造次,当即大吼一声:“动手!”
一时间,客栈内响起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刘战骑马在客栈大堂俯视几十名持剑相向的乌色劲装汉子,一脸怒色,大声呵斥:“你们抓的女子现在何处?”
无人应声!
却有几名汉子下意识地往楼梯口挪了挪脚步。
刘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当即飞身下马,抽出倚天剑,刀剑在手,左右开弓。
汉子们见刘战欲往楼上攻去,一拥而上,全都聚到了楼梯口附近。
刘战担心蔡琰,心急如焚,见这些阻挡自己的汉子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向自己扑来,当下心一横,发起狠来,大开杀戒。
顷刻间,客栈大堂就变成了修罗场,刀剑入肉之声不绝于耳,残肢横飞,鲜血横流,尸体横陈,血气弥漫……
那马儿似乎被血气所慑,长嘶一声,夺路而逃。
解决了众汉子,刘战面色冷峻,一袭白衣血迹点点,他推开楼梯口的几具尸体,举步欲往楼上而去,只听背后传来风啸声,他往左一侧身,“砰”“砰”两声,两支箭矢钉在了楼梯台阶之上。
紧接着,更多的箭矢从客栈四周破窗而入、破墙而入,密密如织……一时间,酒坛碎裂之声、案几断裂之声、窗烂墙破之声、箭矢呼啸之声……交织在一起,嘈杂纷乱……
刘战还倚天剑入鞘,舞起环首刀打落一地飞来的箭矢,他一边格挡箭矢、一边向楼上摸去。
客栈四周,近百名乌色劲装的汉子,动作整齐划一,扔掉长弓,拔出长剑,鱼贯进入客栈,越过满地的尸体,直奔二楼而去。
李肃手持他所谓的云龙戟,站在客栈外面,冷眼旁观,似乎在等待胜利的果实。
……
来到二楼,刘战举目一望,只见两名彪形大汉举着长刀向自己砍来。
刘战向下一矮身子,向后一仰,双脚轻点,斜斜地飞掠至两名彪形大汉中间,环首刀像灵蛇吐信一般往两边快速刺出。
“砰”“砰”两声,整个客栈剧烈一颤,两个彪形大汉双目怒睁,同时倒地。
两名彪形大汉倒地,刘战越过楼梯口,三两步越过屏风冲到里面,只见莲儿被结结实实地捆在柱子上,耷拉着脑袋,秀发凌乱,双眼紧闭,衣衫不整,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上布满血红的伤痕,再往后看,蔡琰受惊的小鹿瑟缩在墙角里,双手抱膝,衣容端正,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看到这一幕,刘战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他快步上前来到蔡琰身侧,揽住蔡琰的香肩,柔声道:“琰儿……”
蔡琰猛地往墙角里一缩,抬头惊恐地看向来人,见是刘战,一下扑见刘战怀里呜咽不止……
“琰儿不怕,有我在,没事儿了!”
“嗯……”
安抚了一下蔡琰,刘战把莲儿从柱子上解下来,把她扶到蔡琰身边坐好,掐了掐莲儿的人中。
莲儿悠悠醒来,看了一眼刘战,挣扎着欲下跪:“公子!对不起!是莲儿的错……”
刘战轻按一下莲儿,说道:“莲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刘战不等莲儿答话,起身冲向楼梯口:“莲儿,看好琰儿,不要过来!”
楼梯口。
一名汉子举着长剑冲了上来,被赶到的刘战飞起一脚踹了下去,把后面的汉子压倒一串。
刘战手握环首刀,立于楼梯口,一身的杀气。
汉子们爬起来再次发疯似的往楼上冲。
刘战双眼一眯,舞起环首刀,刀光闪闪,裹挟着冷冽的杀气,砍向冲在前面的汉子,顿时“噗噗”这声不绝于耳,往上冲的汉子一个接一个地跌落下去。
刘战手脚并用,连砍带踢地守在楼梯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汉子们前赴后继往上冲,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同伴的死而有丝毫的退意。
双方就这样用各自的方式消耗着,一方把刀舞得密不透风,一方飞蛾扑火般向上冲……
一盏茶的工夫,客栈内满地鲜血,堆满了尸体,如一座小山一样矗立大堂,直插屋顶,楼梯上横七竖八地满是尸体……
此刻,往上冲的汉子仅剩一人,他刚往上冲了几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双腿直颤,愣了下神,扔下长剑向外跑去。
刘战体力消耗过半,也不去追那汉子,转身向二女走去。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奸笑传来:“哈哈!刘战公子果然了得,这么多人都杀不死你。刘战出来受死!”
刘战紧了紧手中的环首刀,对惊慌失措的二女说道:“在这好生待着,等我回来!”说完提着环首刀直奔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