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卢府,卢植一阵恍惚,今日皇宫里发生的事,对卢植内心深处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作为一代大儒,卢植秉承儒家处世之原则,怎么也接受不了刘战的做法,可是,他隐隐又觉得刘战的做法似乎也有可取之处,两种矛盾的想法让卢植苦恼不已……
刘战见卢植心不在焉的模样,上前宽慰道:“世伯,如今的朝廷不识人间疾苦、卖官敛财,官员腐化,早就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这种现象的出现,灵帝刘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侄儿是不会跪这种无道昏君的。对待昏君,就要用非常之手段,反之一味地顺从,则是对昏君及庸臣的纵容。世伯还请宽心,侄儿决不是那种不顾“天地君亲师”之道的人。
也不知道卢植听进去了没有,他一言不发,冲刘战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回房了。
刘战告别卢植,来到房间,刚和郭欣、貂蝉二人温存片刻,就听见史阿在外面敲门:“启禀主公,史阿幸不辱命,已经把人带到了指定地点。”
刘战二话不说,抄起环首刀来到屋外,冲史阿一挥手:“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刘战、史阿一人一骑,直出西门,来到西城门外五十里的那个客栈,刘战翻身下马,只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虽然那些狼牙卫把尸体都处理了,但是被鲜血浸透的大地还是散发着阵阵腥臭。
史阿下马立于客栈门前,作了个请的手势:“主公,人就在二楼。”
刘战冲史阿一点头,直奔客栈二楼,来到楼上,只见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人,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柱子上,中年人皮肤黝黑,嘴里塞着破布,一脸阴沉。
中年人见有人过来,阴险凶狠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直勾勾地盯着刘战与史阿,手脚拼命挣扎着,以示反抗。
刘战扭头对史阿说道:“把他嘴里的布头取下来,看他有什么要说的。”
“是,主公。”史阿弓着背上前一步,一把拽下中年人嘴里的破布,退后数步立于刘战身后,一脸戒备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中年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张开大嘴就喊:“岂有此理!你们这些无知的贼子,知道老夫是什么人吗?赶紧放了老夫,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战冷哼一声,一刀砍开了中年人身上的麻绳。
“算你识相!”中年人见来人砍断麻绳,以为对方心生胆怯,不禁胆气大涨,“你们二人,到底是什么人?如实说来,还能留下性命,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聒噪!”刘战抬手一挥,冷冷道。
中年人只觉眼前刀光一闪,下巴一凉,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下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山羊须不见了!赶紧低头一看,只见脚前掉了一撮胡须,正是他的山羊须。中年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公子饶命……公子……老夫愿奉上三千金,老夫的姐姐是当今太后,吾可以为公子谋个大官,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董渊,董大人!”刘战冷笑一声。
“公子识得老夫?那……”董渊一听面前的少年认得自己,心道不好,莫非是仇家来寻仇来了?可是,董渊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前的少年,只得怀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死马当活马医地说道,“公子既然认得在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公子拿钱,在下活命,岂不是一举两得!”
董渊注意到眼前的少年是另一人的主人,那个驼背又看不出实际年纪的家伙,根本没有话话权。董渊觉得只要把面前的少年给忽悠了,就有机会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真是不知所谓,你以为本公子是为了钱财吗?”刘战轻蔑一笑,直视董渊阴鸷的双眼:“董大人还记得本公子吗?”
“公子……公子看着眼生,在下没什么影响。”董渊一愣,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刘战。
刘战抬起一脚踹向了董渊。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响起,董渊滚到墙角昏死过去。
刘战冷眼看着墙角里一动不动的董渊,想起了雪娘,想起了惨死的村民,想起了以前苦命的日子……
刘战恨不得把董渊拉到雪娘坟前,当着雪娘的面手刃董渊,可是在交通极其不便利的东汉,这需要耗费极大的时间成本,眼下,刘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如果有,他肯定会那么做。
史阿见刘战站在原地沉思,也不敢上前打搅,一转身来到客栈外面,接着纵身一跃,手脚并用,如壁虎一般飞快地爬到了房顶之上。史阿立于房顶,手持短剑,戒备地眺望着四周。
史阿是一流的杀手,当然也很清楚如何做一名合格的侍卫。
过了一会儿,董渊悠悠醒来,他缓缓睁开双眼,双手捂着巨疼的部位,脸色煞白,头冒冷汗。董渊忍着痛,吞吞吐吐地说道:“公子……在……在下真的没……没见过公……公子。”
“好好想想!”
“真的没见过,公子……公子肯定是记错人了!”董渊似乎一下子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借口,当即紧紧地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不肯松开,“公子是不是痛恨贪官,才把在下抓到这里的,那公子可真的是弄错了,在下可是大大的清官哪!还请公子明察!”
“啪!”
刘战挥起环首刀,在董渊的嘴上敲了一下。
“啊!”董渊又是一声惨叫,右脸肿起老高,牙被打飞了好几颗,满嘴是血,嘴里开始漏风,“棍(公)子可不能树(受)人蒙蔽啊,在下真的是清宫(官)。”
“啪!”
“啊!”
董渊左脸又肿起一座小山丘,又有几颗牙光荣下岗,董渊一阵胆寒,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连连摆手道:“让在下好好想想!”
董渊双手捂嘴,颤颤巍巍地打量了一会儿刘战,越看越觉得面前的少年看着有些眼熟,迟疑道:“你……是……难道……”
刘战冷冷道:“想起来了?怎么?追杀了本公子十几年!却不记得本公子是谁?”
董渊的大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得老大,几乎能塞进一只斗大的拳头,鲜血直往下流,当真是一张血盆大口!他双眉拧成疙瘩,阴鸷的双眼瞪得滚圆,一脸的惊恐:“啊?!……你……你……”董渊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漏了一地的血。
“还算你这狗东西有点记性!”刘战冷笑一声,从怀里取出腰牌,低声问道,“认得这个吗?”
董渊定睛一看那腰牌,一个鎏金的“董”字映入眼帘,顿时心中一突——这不正是我府上的令牌吗!
但是,强烈的救生欲望,让董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左右权衡了一番,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表情:“在下怂(从)未见括(过)这种令白(牌),不……不认得。”
刘战冷眼看着睁眼说瞎话的董渊:“真是冥顽不灵!看来本公子刚才下手轻了!你以为本公子那么好糊弄吗?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本公子会抓你一个朝廷官员吗?”
“棍(公)……棍(公)子,天下姓董的不少,公子可不能冤枉好人哪!”兴许是说谎能提升人的胆气,董渊在扯谎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大有不走到头誓不罢休的势头。
“也好!既然你死不承认,那本公子就不废话了。”刘战显然失去了耐心,抽出环首刀,在董渊面前晃了晃,悠悠说道:“这把刀就是三年前你们找的那伙山贼的,今天本公子就用这把刀结束你的狗命!”说着就举刀向董渊砍来。
“别——别别别!棍(公)子请听在下一言,再动手不迟!”董渊吓得面如土色,档下湿了一大片。
“说!”
“在下只是执行者,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只要棍(公)子不杀在下,在下可以告诉公子。”
“哦?你这是承认喽?”刘战收势放下环首刀,好整以暇地看着董渊。
“在下一时扶(糊)涂,做了错事,还请棍(公)子给在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飞(会)。不如在下现在就领棍(公)子去找那幕后之人,如佛(何)?”董渊似乎寻到了一线生机,赶紧说道。
“不就是董太后那老女人吗!”
“啊?!棍(公)子怎飞(会)清楚?”
“少废话!去下面向雪娘和那些冤死的村民忏悔吧!”刘战说着一刀刺进了董渊心窝。
董渊“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你……你……”头一歪气绝身亡。
刘战抽出环首刀,擦拭着刀身上的鲜血,缓步还到客栈外,冲房上的史阿一挥手:“弃尸荒野,让这狗东西为自然界的动物做点贡献。”
史阿飞身从房顶下来,直奔客栈之内。
解决了董渊,刘战朝那个生活了十几年村子的方向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雪娘,村民们,谋害你们的贼人又被我杀了一个,现在,就剩那罪魁祸首还活在世上了,我定会取了她的狗命,请你们安息吧!”
等史阿处置完董渊的尸体,刘战领着史阿往城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