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让简闵在医院守着盛朗熙,她带着夏夏回总统府。
外面已经黑透,敬业的记者还在医院大门口守着,期待着挖出一些关于总统阁下的猛料。
苏宴的出现,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许多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她。
有人认出她就是前段时间跟总统阁下出现在医院,被人爆料的绯闻“妻子”后,记者们加强了围攻她的声势,里三层外三层,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深陷暴风中心的苏宴懊恼不已,刚才急着往外走,怎么忘了这里还蹲守着大批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
对于记者的提问,她一概不理。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总统府找达达。
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她如一只艰难爬行的乌龟,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这时,夏夏举着手机,拨开人群,艰难的“走”到苏宴的身边,急急的说:“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说达达在他的手里,他要跟你通话。”
周围是不绝于耳的记者们的提问声,还有闪着刺眼白光的相机快门声,苏宴一时没听清夏夏说什么。
奋力朝夏夏移动了一点,大喊:“你刚才说什么?”
夏夏用力的推开挡在他们中间的一个摄像师:“达达小少爷好像被绑架了!”
“什么?!”
苏宴怔愣了片刻,对着喧嚣不停的媒体群大喊:“都他么的给我闭嘴!”
苏宴发起飙来可不是盖的,声音又大有刺耳,连带着还踹了离她最近的几个男记者几脚。
宛如菜市场的媒体群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在此等候的媒体,大多都是国内重量级的电视台、报社,杂志社,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均闪过一丝的愕然,这位总统的绯闻“妻子”难道不知道得罪媒体有什么严重后果吗?
这么嚣张!
苏宴管不了那么多,在人们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接过夏夏手中的电话。
没人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也没人知道通话内容是什么,只见苏宴的脸色又青变白,最后边的漠然。
“萧慕锦,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定会让你死无全尸!”苏宴吼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众人看着她,猜测莫名。
苏宴蹙眉陷入沉思,一秒,两秒……呼呼的夜风吹过,撩起她额前的碎发。
差不多快两分钟的时候,她蓦地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你们想要挖大料,那我就爆给你们一个惊天大料!”
一听“惊天大料”四个字,众人纷纷激动亢奋起来,摄像机高高举起,镁光灯闪个不停。
“我要爆的料是,此次发生政变的主谋叫萧慕锦,男,二十八岁,职业不详,身手了得,是医生世家谈老的外甥。他不止发动政变,袭击了现任总统,还劫持了总统的儿子盛逸凡,现在盛逸凡就在他的手里,刚才的电话就是他打的,他的家庭地址是七九四区桐柏路28号……”
苏宴还没把萧慕锦的家庭地址刚爆完,围堵她的记者迅速撤离,纷纷跳上自家的车,疯了一般的朝着一个方向争先恐后的驶去。
刚才还宛如菜市场的人群,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尽数散去。
夏夏期期艾艾的走到苏宴的身边,迟疑的说:“夫人,您这么做,会不会惹急了对方撕票?”
苏宴澄净的眼眸此刻变得深邃,阴冷,她望着无尽的黑夜,冷哼一声,缓缓道:“我赌他不敢!”
经过苏宴这么一爆料,有关萧慕锦的各种信息陆续的呈现在全国人民面前,他还未夺权成功,已在全国人民面前留下一个坏印象。
这正是苏苏宴爆料的目的之一。
达达还在萧慕锦的手里,萧慕锦未曾再联系过总统府的任何人。
苏宴因为过度操劳,心衰力竭,病倒了。
她虽然对萧慕锦有些了解,他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也不是卑鄙下流的无耻之人,应该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黑手。
但万事都有个意外,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苏宴也是真担心他会情急之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时节已经立秋,白天依旧很热,盛朗熙那边有简闵照顾,苏宴这几天一直都在总统府养病。
她的贫血症又犯了,稍微活动一下就四肢无力,头晕眼花,夏夏安排了营养师给她进补,但还没起什么效果。
苏宴最近的睡眠很差,易惊醒,有时候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只好睁眼到天亮。
她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负责打扫她房间的佣人,在卫生间看到一地的头发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苏宴虽然最近没看电视,没出去走动,但是她无意中听士兵在墙角小声议论,萧慕锦方已经控制了内阁,内阁部长们已经拟好了关于盛朗熙退位让贤的文书。
他们还说,萧慕锦方之所以来势汹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颠倒乾坤,是因为足智多谋经验丰富的六叔做了他的军师。
他们还说,六叔之所以弃盛朗熙投奔萧慕锦,全是因为苏宴这个女人,六叔不喜欢苏宴,盛朗熙非要跟她在一起,六叔一气之下才告老还乡。
说的告老还乡,其实是卧薪尝胆,他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你盛朗熙不是不听我的话么,好,那我就好好教训你一下。
士兵说这些话的时候,苏宴正郁郁的在回廊里面散着步,她与士兵就隔着一堵,墙上面是镂空的雕栏花窗,士兵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但苏宴却听的分明,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
至此,苏宴吃的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虚弱。
“夫人,你就再吃一口吧,看你最近瘦的,都快成纸片人了!”夏夏捧着一个素白的碗,立在苏宴的身边,规劝道。
苏宴摇摇头,不是她矫情,实在是吃不下。
夏夏哀叹一声,把瓷碗放到桌上,刚醒再劝慰她几句的时候,客厅门口响起一阵有欢快的脚步声,楚源拉着达达的手走了进来。
苏宴以为自己眼花,用力的揉揉眼睛,确定是达达后,慌张的起身,朝达达的方向迎了过去。
达达也很激动,小跑着扑进苏宴的怀里,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妈咪!
苏宴高兴的热泪盈眶,抱住他,用力的亲了亲。
“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苏宴慌乱的检查着达达的身体。
达达红着眼睛搂住她的脖子:“对不起妈咪,达达以后再也不逞强了!”
自从得知有人要抢盛朗熙的总统宝座后,达达就暗暗的摩拳擦掌,要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萧慕锦。
他之所以知道对方叫萧慕锦,是简闵跟楚源通电话,他无意中听到的,简闵以为他就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听到就听到,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谁达达就深深记到了心里。
当日看着盛朗熙情况危急,差不多快死的样子,他对萧慕锦恨就增加了一层。
趁着众人不注意,爬进了后备箱,等车停的时候,又趁着人不注意从后备箱爬出来。
拦了一辆出租车,给出租车司机报一个从简闵那听来的地址,单枪匹马的找萧慕锦报仇去了。
除了达达,没人知道萧慕锦当见到达达,并听他说他替父讨回公道时,乐疯了的表情。
达达自以为受到了侮辱,拔出盛朗熙从国外给他定做的当玩具玩的儿童大刀,操着小奶音怒吼一声,驶出吃奶的力气朝萧慕锦刺过去。
萧慕锦大笑着也不躲,任凭那把大刀朝他刺过来,在刀锋马上触到他身体的最后一秒,他直接把达达抱了起来,扛到了肩上。
达达这时才知,他与敌人力量悬殊,他根本不是萧慕锦的对手。
但,后悔已经来不及。
萧慕锦跟他玩闹了一会儿之后,毫不留情的把他关进了一间小黑屋。
虽然被关着,但每日三餐却是格外丰富。
萧慕锦说,他是人质,得好生养着,养好了,才能卖个好价钱。
想起这些,达达别提多羞愧。
他红着脸往苏宴的怀里缩了缩,怯怯的说:“妈咪不要生气,达达再也不敢了!”
苏宴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哪还生气?
她把达达抱了又抱,亲了又亲,亲爱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忘了感谢楚源这个大恩人。
她把达达交给夏夏,让其伺候着去吃午饭。
“楚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苏宴发自肺腑的说。
楚源却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嘲讽道:“一个连孩子都照顾不好的女人,配做什么母亲?”
苏宴羞窘得连耳朵也红了。
“是我照顾不周,太粗心了,我以后一定要看管达达,谢谢你把他救出来,我……”
“人不是我救的。”楚源淡漠的说。
“不是你救的?那是……”
苏宴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简闵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苏宴你个贱人,我今天非杀了你!”
她出剑很快,力道很大,剑缝又快又狠,如不是楚源及时出手制止了她,这一剑下去,非要了苏宴的命不可。
苏宴吓出一身冷汗,她惊魂未定的站在楚源身后,冲简闵低吼:“你又发什么神经?”
最近事情已经够多了,偏偏自己人还不让她省心。
“你才发神经,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精神病,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还配做什么母亲?”简闵仿佛跟楚源串通好一样,说的话跟楚源的如出一辙。
苏宴跟楚源客气是因为他救了达达,却没必要跟简闵这个疯子客气:“达达是我的儿子,丢不丢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