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带着游坦之走到一个宽阔的石室中。
借着昏暗的灯光,游坦之清晰的看到对面石床上,坐着一名灰衣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低垂着眼睑,脸上尽是深深的褶皱,整个身体看起来极为僵硬。
眼前这位暮气沉沉的老者,就是逍遥派现任掌门——无崖子。
苏星河走到老者近前,躬身行礼道:
“师尊,有位青年才俊破了珍珑棋局,弟子已经将他带来了”。
“星河,辛苦你了,为师有些事情要与这少年说,你就先退下吧”。
无崖子缓缓睁开双眼,语气中充满了疲惫感。
“师尊言重了,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弟子告退”。
苏星河连忙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深深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游坦之,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游坦之与苏星河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随着苏星河的离去,石室内再度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崖子沧桑的声音响起: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见到老朽这幅模样,你难道一点也不害怕?”
闻言,游坦之淡然一笑,躬身抱拳道:“回前辈,晚辈聚贤庄游坦之,家父与薛神医是好友”;
“能教出薛神医、苏星河前辈这般贤明之人,前辈自然不是什么恶人,晚辈又岂会害怕?”
“哈哈!你这少年倒是聪慧,怪不得能破解老朽的珍珑棋局,不错,不错!”
无崖子自然听的出,游坦之这是变相拍自己马屁,他畅快的大笑起来。
此刻,游坦之在无崖子眼中,是聪慧、沉稳、胆大,最主要的是游坦之长得还不错,这非常符合逍遥派的收徒标准。
无崖子顿时觉得眼前的游坦之,委实是越看越顺眼。
逍遥派的创派祖师逍遥子,有过明文规定,凡是长相丑陋、普通之人,皆不可成为逍遥派弟子。
原剧中无崖子就很是嫌弃虚竹的长相,要不是丁春秋就在谷中,恐怕无崖子还不会那么快对后者灌顶。
“少年,老朽观你一身内力深厚异常,不知你师承哪位高人?”
无崖子紧紧盯着游坦之道。
无崖子是何等人物,哪怕他已成为一个废人,但他的五感是何等强大,游坦之周身散发的气机,自然逃不过他的感知。
游坦之心中蓦然一惊,想不到无崖子感知竟如此敏锐。
他微微稳了一下心神,面不改色的抱拳道:
“晚辈资质愚钝,目前还未有高人收晚辈为徒,晚辈修炼的乃是家传武学”。
游坦之一身内力都是来自系统签到,不过,他可不会告诉无崖子,再说,就算告诉无崖子,相信他也听不懂。
“哦,想不到你这少年天资竟如此卓绝!老朽欲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无崖子满脸期待的凝视着游坦之,浑浊的双眼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特么的,好个狡猾的老家伙,居然不告诉本公子要对付丁春秋,是怕老子知道后不敢拜师么?难怪虚竹那家伙一进来,无崖子就化去他身上的内力,这是准备先斩后奏啊!”
游坦之脸上故作思考之色,其实心中早就对无崖子的行为吐槽不已。
逍遥派之人,果真是做事随心所欲、为人亦正亦邪!
“前辈,晚辈如若拜您为师,那岂不是与苏星河前辈同辈了,这样晚辈该如何面对薛神医?”
游坦之满脸为难的道,实则内心深处早已乐开了花。
那可是整整七十年功力啊!游坦之早就眼馋已久,但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一下。
果然,游坦之说出自己的难处后,无崖子眼中的赞赏之色愈浓,如此识礼数之人,无崖子简直越看越喜欢。
“哈哈,我们逍遥派讲究随心所欲,不过是个辈分问题,吾徒大可不必太在意!”
无崖子笑的极为张狂,口中已经称呼游坦之为徒儿,由此可见他对游坦之的喜爱。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游坦之也没必要再客套了,他急忙跪在无崖子面前,磕了三个响头道:
“徒儿拜见师尊!”
“好,好,好!立即将为师手指上的七宝指环取下来!”
无崖子兴奋的连道三声好,然后吩咐游坦之取下自己手中扳指。
游坦之没有做声,而是默默取下无崖子手中扳指。
这一刻,他的心情不再是那般激动,反而还有一些沉重,因为眼前这个便宜师父,马上就要结束生命了!
纵观无崖子的一生,看似逍遥自在,实则是凄凉的,先是弟子的背叛,导致他变成了残疾人。
而后妻子李秋水嫁入西夏,导致他又是妻离女散,最为可惜的是,无崖子真正爱的却是李沧海,可他却爱而不得。
“过来!”
无崖子见游坦之戴上了七宝指环,口中大喝一声,周身内力猛然爆发。
只见游坦之整个人悬空而起,二人头顶紧紧贴合在一起。
“好徒儿,不要害怕,为师现在就化去你身上的内力,然后将我这一身七十年功力灌顶与你!”
无崖子怕游坦之抗拒,他连忙解释道。
“唉,师尊,真要如此吗?”
游坦之微微叹息道,他知道无崖子早就油尽灯枯,能拖到现在也是心中的执念所至。
“好徒儿,无需多言,为师先化去你的内力!”
无崖子语气决绝的道。
“师尊,既然你心意已决,就直接灌顶吧!徒儿这身内力没有属性,不会与您的内力发生冲突”。
游坦之闭上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悲意。
“好,紧守心神、抱元合一!”
无崖子话音刚落,游坦之便感觉一股强大的真气,游走于他的全身经脉,然后进入丹田之中。
游坦之丹田中的真气,犹如沸水一般翻腾了,两股真气似两只脱缰野马,重重的撞击在一起,霎时间,游坦之觉得经脉一阵胀痛,好似要撕裂了一样。
好在真气爆炸之事未发生,两股真气碰在一起后,竟然开始慢慢液化形成真元。
游坦之顾不得丹田中的变化,紧紧守着心神,不敢有丝毫大意。
其实灌顶是非常危险,如若发生意外,轻则武功尽废,重则经脉寸断而亡!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无崖子体内功力殆尽,游坦之也被他用最后一丝真气弹开。
稳稳落在地上,游坦之缓缓睁开眼睛,他赫然发现无崖子此刻竟面带红润,一双眼睛满意的注视着自己。
游坦之知道,无崖子这是大限将至前的回光返照。
“徒儿,很好,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吸收得多,现在你的内力只怕已经化成真元了吧?为师未完成的心愿,恐怕已经对你没有任何难度了……”
旋即,无崖子说出了他这一辈子的遭遇,他最后的遗愿,就是要游坦之手刃叛徒丁春秋!
砰砰砰!
游坦之看着微笑而去的无崖子,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师尊,您放心去吧,丁春秋这个狗贼,弟子会亲手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