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雀从酣甜的深度睡眠中醒来时,已经是艳阳高照了。入眼的是熟悉而陌生的环境,因为阳光被挡在厚厚的落地窗帘之外,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
身上的伤口有些骚动的麻痒,连断裂的骨头都仿佛发痒,云雀尝试着动了动,伤势已好了大半,看来已经被人治愈过了。静躺了会,云雀转过头,看到了一副意想不到的情景。
金发垂落的英灵坐在椅上,左手手肘靠在扶手上,撑着脑袋背倚靠背,闭着眼似乎在浅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上是慵懒的表情,黄色的小鸟同样闭着眼,蜷缩着身子在他腿上。
“……”面对这副情形,云雀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打断。
又静默了会,云雀还是撑起身子,叠了叠枕头,靠坐在床上,紧接着侧过身子从床头柜上给自己倒了杯清水。
作为魔力凝聚而成降临现世的英灵,吉尔伽美什即使不睡觉也是不影响的,但昨夜先是与云豆玩了大半夜,后又盯着云雀回想生前的事情打发时间到晨曦,实在无聊的他也跟着熟睡的一人一鸟阖上了眼,直到听到琐碎的轻微声响才从浅睡中醒来。
维持了半天的姿势,吉尔伽美什没有感到丝毫僵硬,在英灵殿时经常这般陷入漫长的沉睡,他坐直了身子,望向云雀。
两人对视,气氛沉静。
还是吉尔伽美什率先开了口,“从我的时代回来了么,恭弥?”
云雀收回视线,“啊,”他应道,将手中的被子放回柜上,“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是问你离开之后的时间吗?”吉尔伽美什将云豆捧到云雀的床上,站起身走向落地窗,拉开帘幕,阳光便争先恐后地透过窗户挤了进来,“是第二天,嘛,离结束这无聊的游戏就剩两天了,”他突然想到言峰绮礼,恶作剧般地笑了,“说起来好戏就要开演了,恭弥要一起来观赏么?”
见惯了那个还未长成的少年王,对着已经度过几千年漫长时光的吉尔伽美什,云雀还真有点不习惯,好像他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蛊惑人的意味,连那笑容都隐藏着恶意,这个最古的英雄王只是把一切都当作用来愉悦自己的游戏。
这副态度让云雀有种立刻就咬杀掉他的冲动,但他按捺了下来,不仅是伤势未愈,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云雀面无表情地看着吉尔伽美什火榴石色的眸子,“我要参加——”他以一种波澜不惊却不容拒绝的语气对他说,“这个圣杯战争。”
几次三番的穿越时空,云雀却始终没有回到并盛,如果前提条件是那个杯子的话,那么他就去得到它。概念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云雀没有时间再去找其他办法慢慢摸索,最快捷的选择就是眼前这个杂食动物,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他不是还欠着自己一个条件么?
“怎么突然想要圣杯了?”吉尔伽美什对云雀石破天惊的话有些吃惊,“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了,恭弥你来自不同的世界吧。”那天见到诡异出现的云雀吉尔伽美什就有些疑惑,加之对自己毫无印象,他就怀疑了,之后的试探也证实了这点。已经成为踏入神领域的英灵的他,自然知道这世间不止盖亚和阿赖耶所覆盖的世界。
“废话少说,”云雀掀开了被子,站到地上穿起衣服,“告诉我如何参加。”
吉尔伽美什带着云雀去找言峰绮礼,询问已经继任监督者的他自是更方便。
几乎一夜未眠的言峰绮礼回到了自己房间想要休息一下,晚上远坂时臣还要和Saber组在教会晤面,甫一踏进门,房中诡异的富丽堂皇的氛围就让言峰绮礼知道那个Archer又一次不请自来了,果不其然,一身休闲服装的英雄王正坐在沙发上托着夜光杯自饮自得。
“Archer,你又有什么……”话尾消失,走近的言峰绮礼看到了背对他坐着的黑发少年,而对方也转头瞥向他,深色的眼中一如既往的冷然,“云雀恭弥……原来你没死吗?”
云雀没有回应,吉尔伽美什倒是冷嗤,“哼,那些杂种怎么可能杀得了本王的恭弥。”
“那么,你们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言峰绮礼没有选择在被两人霸占的两张沙发,而是在旁边的椅上坐下。
“恭弥想要参加圣杯战,绮礼你不是昨天得到了很多令咒么?”吉尔伽美什代替沉默的云雀开口点明目的。
“……Archer,圣杯没有告诉你参与圣杯战争的只能有七对主从吗?”言峰绮礼语气古怪地说,“即使现在三组已退出,可总量是不变的,令咒只能给现有的Master。”
“本王才不会注意这些无聊的东西,”吉尔伽美什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说三组?又有哪个杂种死了吗?”
……你只注意了什么东西好玩吧?言峰绮礼对吉尔伽美什的语气甚是无语,“Lancer组,Master和Servant都死了。”
是卫宫切嗣做的,与迷茫地停在原地的他不同,那个男人正在不断地战斗,切实地迈向圣杯。言峰绮礼侧头望向云雀,“你想要那个万能许愿机?因为什么?”他的眼神告诉言峰绮礼这个少年是同卫宫切嗣一样有着坚定的目的。
“为了回到我所在的地方。”云雀坦言。
言峰绮礼沉默,这不是他需要的答案。那么卫宫切嗣会在圣杯面前祈祷什么?他的答案,能填补自己心中的空隙吗?
“到现在为止,你还在疑惑吗?”吉尔伽美什睨着言峰绮礼,红色的双眸里是欣赏别人彷徨与烦恼的愉悦。
“不……自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在探寻一个问题,荒废着时间,忍受着痛苦,但一切都是在徒劳中结束。”仿佛诉说着心中的黑暗,言峰绮礼缓缓道,也不管云雀在场,“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从没有如此接近过答案……我所求的东西,一定就在冬木,就在战争的尽头。”
“哦?既然反省了那么多,又为什么迷茫呢?”吉尔伽美什冷冷问道。
言峰绮礼低头注视着摊开的手掌,随后像是叹息一般地捂住脸,“我有不祥的预感,在得到全部答案的时候,我会走向灭亡。”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去面对,面对从父亲和妻子的死亡中发现的某种东西。或许应该放弃吧,离开这些纷争,如同草木一样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这样至少能得到安息。
“别想那些无聊的事情,蠢货,”吉尔伽美什打断他差点要实行的想法,“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地改变生存方式,你也不会烦恼至此了。习惯了边活边问的你,到最后也会带着疑问死去。你得不到答案,也无法安息……或许我该祝福你,在经历了漫长的巡礼之后,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你居然也会祝福别人?Archer。”
吉尔伽美什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温情,反而就像是个在观察蚁穴的孩子一般闪烁着天真而喜悦的光芒。
言峰绮礼陷入了苦闷。
“好了,恭弥要不耐烦了,”吉尔伽美什看了看垂眼静坐的云雀,“既然不能从你那里得到多余的令咒,那么其他人那里?”
“Archer,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告诉你答案?既然我要参加圣杯战争,我们就是敌人不是吗?况且还是云雀恭弥这样的敌人。”言峰绮礼反问道。
云雀闻言瞥了他一眼。
“哈哈!”吉尔伽美什笑出声,“绮礼,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找到答案,虽然我很期待你的表现,但是恭弥对我来说更重要呢,身为监督者的你不能给恭弥令咒,那么身为Master的你呢?”
言峰绮礼听了这似是而非的威胁并不恼,“听起来好像是没有选择了,”他平静道,“既然我现在已与时臣老师敌对,那么我也就没必要为他的谎话隐瞒了。吉尔伽美什,我来告诉你所不知道的圣杯战争的真相吧。”
“什么?”吉尔伽美什疑惑。
言峰绮礼将从远坂时臣得知的圣杯战争的真相一一说了出来,想要召唤圣杯就必须集齐七个英灵的灵魂,这也意味着吉尔伽美什的最终结局是死亡,远坂时臣留着令咒的原因也是让这个英雄王去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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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远坂时臣对我展现的忠义,都是在欺骗我吗?”吉尔伽美什沉默地听完,低沉地询问道,表情异常冷漠。
言峰绮礼点了点头,“他确实对‘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带着无上的敬意。但对身为Servant的Archer,就完全不同了。也就是说,你只不过是个象征,和雕像以及肖像画的意义差不多。如果放在画廊最为显眼的位置,那么经过的所有人都会报以恭敬的注目礼——但如果更换藏品时将这个象征物撤了下来,那么它就会遭到唾弃。”言峰绮礼缓缓叙说道,“也就是说,时臣老师说到底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术师’,Servant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道具。他冷静地对我说过,就算自己崇拜英灵,也不会对偶像抱有任何幻想。”
“哼。”听完他的话,云雀冷笑出声,不知是对远坂时臣还是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恍然大悟地颔首,之后又露出了微笑,宽容而又残忍,豪放而又绝对,“时臣啊,事到如今我终于发现了你的价值。那个无聊的男人居然也能让我这样愉快啊。”隐藏话语之下的深意足以让人血液冻结。
云雀在这时站了起来,“既然得到答案了,那就走吧。”
目视两人的离开,言峰绮礼的神情毫无变化,无神的眼睛宛如深渊。他并没有说转移令咒是需要对方发自内心同意的。
看来得先想个办法得到一个Servant,他默默地思考着。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麻婆和闪闪的对话大多摘取原著。假设闪闪是真不清楚这些,私以为他事实上也大概可能不会很清楚……换主人之类的是知晓的,但是具体细节和他人半途加入能否用麻婆的一手臂令咒就不确定了……好吧Orz有点牵强……无视吧,不过找麻婆是必要的,什么咒语啊都得问,总不能直接问时臣说云雀这个强到逆天的人要参加圣杯=。=
上章留言多了好多,表示很开心~\(≧▽≦)/~虽然都是讨论攻受问题的=。=
其实这两人性格真难定啊= =总觉得不可能永远屈居人下,会可能为这种问题而打起来的人……所以,我还是顺其自然吧,看写到后面的发展,TuT情节不受我控制,我是个写文没大纲的作者……最‘差’的情况就是互攻,然后18受多点,但是180攻多点……TuT强强的时候互攻最方便了(喂!)
不过我是一个很容易受读者影响的银……Orz
呃……大家是不是很在意攻受的问题,然后会对阅读产生影响的?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尽快定下来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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