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武自信满满的带兵一路狂奔赶到掖县城下,本指望那些乱匪刚刚占领城池,兴高采烈的同时一个没注意,自己带兵杀进掖县,掖县之围自解。
可是王敬武来到掖县城下一看便傻眼了,掖县四门紧闭戒备森严看见王敬武来到城下也没有慌张,好像在看猴似的瞧着王敬武。王敬武再看看自己身后的平卢军,一个个长途奔袭累的跟狗熊似的,那里还有平卢军平时威武的气势。
从穆陵关到掖县将近五百里,王敬武只用了六天就赶到了,自己也不想一想如果是一般的军队早就溃不成军了,还用等到王敬武准备偷袭掖县。
偷袭是不成了,手下的士兵都累的像一条狗似的,赶快休息吧!高顺励马上把王敬武请进了自己的大营,好酒好菜的招待一通,然后让平卢军跟自己的士兵挤挤,准备第二天在另行安营扎寨。
这些平卢军实在是累坏了,一顿吃喝后马上倒头就睡,平卢军还真没有担心高顺励,都是官军大家现在在同一战壕里吃饭,还有没有不放心的。
王敬武也累坏了,看见高顺励就像看见自己的亲人,也没有多想,准备第二天再与高顺励商量攻打掖县的事情,自己现在先休息一下。王敬武酒足饭饱之后拍拍屁股就去睡觉了,留下高顺励守卫大营,没有想到自己半夜就稀里糊涂的做了高顺励的俘虏。
兵不血刃没费一刀一兵,王敬武眼睛一睁发现自己五花大绑的躺在牢房里,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再一看这个人自己还认识,这不是刘民顺吗?自己怎么跟刘民顺在一起,王敬武实在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奇怪道:“刘刺史,这是什么地方”。
刘民顺叹了一口气,帮王敬武解开身上的身子道:“这是掖县的大牢,王指挥使怎么也被抓进来了”。刘民顺并不知道王敬武带兵来救掖县的事情,自己稀里糊涂的被人抓进大牢,只问了一句愿不愿意跟随李烨。刘民顺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当然不可能跟李烨造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事情,打死刘民顺也不能做这种不忠不义的事情,结果就在牢房里长住下来。
王敬武傻眼了,自己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掖县,难道就是为了到掖县坐牢的不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王敬武想不通,但是不代表同在牢房中的刘民顺跟王敬武一样想不明白,刘民顺一开始还没有明白整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稀里糊涂的被士兵抓进牢房,在牢房中刘民顺渐渐的清醒过来,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预料的。
刘民顺发现莱州大部分官员都被抓进牢房,然后一些官员陆陆续续的被放了出去,也就是一开始有人问了刘民顺一句,到后来便没有人理睬刘民顺了。刘民顺在牢房中冷静的思考了几天,事情渐渐的清楚了,心事也渐渐的淡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王敬武看见刘民顺一点都不慌张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的纳闷,不过还是把自己怎么接到宋威的命令,自己怎么连夜兼程赶到掖县和高顺励汇合,然后自己就到了掖县大牢。王敬武一边说一边考虑,现在王敬武终于有时间认真把事情的经过理顺了,发现自己接到宋威的命令后,根本就没有把整个平卢藩镇的事情考虑清楚,傻乎乎的钻进乱匪的口袋里。
刘民顺实在不好说什么,莱州、登州出现大规模民变也不是因为王敬武,王敬武到掖县来救自己,反而身陷囹圄,刘民顺除了感激外只有感慨,天未遂人愿。
王敬武呆呆的坐在牢房,想着想着不由得大笑起来,刘民顺看见王敬武傻笑道:“王指挥使因何发笑”,刘民顺郁闷了,王敬武身处牢房还能笑出来,是不是被刺激傻了。
王敬武拉着刘民顺坐下来,小声在刘民顺的耳边道:“刘刺史不必惊慌,虽然某不慎被擒,但是随后而来的刘鄩可是一名难得的大将,只要刘鄩领兵到了掖县我们就得救了”,刘鄩从青州领兵二万,跟王敬武也就差四五天的时间,在王敬武看来,掖县这些叛乱分子是绝对抵挡不住刘鄩的进攻的。
事情如果想王敬武所料,掖县的三四千人的确阻挡不住刘鄩的进攻,可是王敬武好像又忘记了一件事情,领兵的是刘鄩而不是王敬武,凭什么说刘鄩一定就会来救王敬武,王敬武不听指挥的后果还在继续的发酵中。
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因为王敬武没有返回青州益都,宋威本来的一盘好棋全部被王敬武下坏了,只是王敬武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青州益都作为宋威的大本营,有平卢军三万五千人,其中一万五千人是在沂州收编的起义军,剩下的二万人中有六千人被宋威和王敬武带走,如今宋威的嫡系部队只有一万四千人驻扎在青州。就是这样看不起眼的一件事情,如果是王敬武回到青州益都的话,必然会带领着自己和宋威的嫡系部队前往莱州掖县平乱,可是王敬武却没有返回益都。
北美洲的一只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引起了亚洲一场风暴,王敬武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导致了宋威满盘皆输差点丢掉老命。
刘鄩接到命令后,正要准备点兵前往掖县与王敬武汇合,不想突然葛从周、霍存主动登门拜访。
葛从周、霍存两人生性豪爽,至从被宋威收编后,便一直闷闷不乐,时常找刘鄩喝酒聊天解闷,所以葛从周、霍存的到来,刘鄩也没有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葛从周见刘鄩正在准备行装,便笑道:“看来我们俩来的真不是时候,刘将军这是要出去”。
葛从周、霍存不受宋威和王敬武的待见,所以这次刘鄩带兵到莱州,自然就没有准备带上葛从周、霍存,以免让宋威、王敬武看的别扭。
刘鄩也没有瞒着葛从周、霍存,便说道:“莱州、登州发生民变,占领了莱州、登州大部分地区,宋相下令让王指挥使和某领兵去镇压民乱,你们也知道宋相的脾气,所以这件事情就没有通知两位兄长”,刘鄩和葛从周、霍存两人已经称兄道弟,就差杀鸡头烧黄纸桃园结拜了。
霍存看了一下四周,刘鄩便知道葛从周、霍存有话要跟自己讲,连忙把葛从周、霍存两人让进书房中:“两位兄长今天找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刘鄩已经隐约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
葛从周大大咧咧往榻上一坐道:“某是一个粗人,说话就是一根筋,跟兄弟直来直往心里有什么话说什么话,刘兄弟可不敢怪某说的难听”。
刘鄩一听,眉头一皱,知道葛从周没有讲假话:“葛兄,你我交往有两年了吧,某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有什么话请直说”。
“好”,葛从周拍了一巴掌道:“某来问你,刘将军这次去莱州,是准备助纣为虐还是准备吊民伐罪,刘将军可要想清楚了”。
刘鄩看看葛从周和霍存,想起两人以前的身份就是农民起义军,便猜测到葛从周话中的意思道:“两人今天来可是来劝某不要发兵攻打莱州、登州的乱民”。
葛从周善骑射,胆力出人,谚曰:“山东一条葛,无事莫撩拨”,如果就此认为葛从周不会耍心眼就错了,葛从周在历史上不仅极为孝顺,而且足智多谋为人刚直,善于结交各地的豪强义士,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智将。
霍存见刘鄩有些理解错葛从周的意思,急忙在一旁说道:“刘将军,莱州、登州为什么出现民乱,还不是宋威强征暴敛欺压莱州、登州百姓所致,刘将军这次去莱州、登州难道真要向无辜百姓举起屠刀不成”。
刘鄩眨巴了一下嘴,感觉今天葛从周、霍存怪怪的,疑惑道:“两位兄长是想让某不要出兵镇压莱州、登州的民乱吗?两位兄长可知军令不可违,如果某不出兵,宋相也会让其他人领兵出征”,刘鄩长得七巧玲珑心,已经知道葛从周、霍存想说什么了,但是葛从周、霍存到底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刘鄩还不是很清楚。
霍存有些急了,不想再跟刘鄩打什么哑谜道:“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有些话不妨对刘兄说了,我们兄弟俩是郡王殿下的人,到青州也是郡王殿下的意思,今天我们兄弟俩就想问刘兄一句话,跟不跟郡王殿下干,给一个痛快的话”,霍存双目圆睁盯着刘鄩,只要刘鄩一摇头,霍存就好像要暴怒起来。
刘鄩心中暗暗的吃惊,李烨竟然在两年前就在青州埋下了伏笔,以前一直感觉收编的起义军有些古怪,现在想来一切事情都合理了。刘鄩见葛从周、霍存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两人应该有所准备,便反问道:“那俩位兄长有什么计划需要某来配合,这件事情是不是郡王殿下授意的,如今郡王殿下身在何处,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