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金天,供奉雷坛,列有诸像,气象神合,雷公电母,风伯雨师,执掌雷电,风雨之神;其发赤红,两足三指,略如人形,火衣朱裳,白绸缠腰,双手持镜,云气斗暗,震电闪烁,遂去不见;此名曰:金光电母。——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燕子飞耳朵极聪,听见房顶瓦片发出‘啪’地一声清脆响儿,便知房上有人!
众人抬头向屋顶张望,房上声音嘎然而止。
“莫非是猫上房?”徐司令听了一阵,突然笑道:“众位太紧张了!你们不知道,我这宅子招猫,院里有口老井,夜里附近的野猫都来井口舔水喝!估计是哪只野猫喝饱了,跑到房顶上睡觉,踩瓦松动了……”
“不是猫!”
燕子飞摇头说道:“猫是四脚着地,交叉行走,迈出左前腿时,同时迈出右后腿,声音应该是两下连着的!……而且猫的平衡感及其出色,可不会踩空,发出响声来!”
小桃红听后点了点头,关于猫的事儿,她最清楚!
马五爷说道:“该不会是个盗财的毛贼?”
“毛贼?哪里来的‘地老鼠’,敢在老虎嘴边拔胡毛?”
徐司令一怒,挥手便要叫士兵过来。
“慢着!”
三和尚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剔骨尖刀,插话道:“这等小事,不劳徐司令动手,看我把他揪下来,为徐司令爽心……”说罢,直挺着身子,提着尖刀便要往屋外走。
咳!
此刻,马魁元突然站起身来,身形一闪,挡在三和尚面前,拦住了去路,又是一声干咳,同时向三和尚挤了挤眼睛,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不要强出风头,屋顶上这人不易对付!……刚你说了一个‘爽’字!我掐指一算,此字拆解后,乃为‘凶多吉少’,正是藏有大凶之灾!”
三和尚听后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三和尚就是不信‘南边对过是北’,也不能不信马魁元的这句话!
因为马魁元算的太准了。
“哈哈……”
这时陈啸虎在旁朗声笑道:“没有这金刚钻,咱就别拦这瓷器活!说话前咱先掂掂自己的分量,一句话落在地上,得砸出一个坑才行!……你这是怎么的?话说出来砸在脚背上,就这么踢回去了?”
陈啸虎‘敲缸沿’的本事实在了得。
就这么两句话,把三和尚气的青筋直暴,太阳穴鼓鼓生痛!
马魁元见状,用手拦住三和尚,扭头向陈啸虎呲牙笑道:“你们龙虎道派练得是嘴皮子功夫吗?若是真有本事,施展出来让我瞧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捉住房上这人!”
“不给你露两手,你还真不知道我的虎威!”
陈啸虎转身向徐司令大喊道:“徐司令!对不住您了!”说罢,卯足了劲,抬脚往‘三环大刀’上猛地一踢,‘铛’地一声,大刀被踢过头顶,像是一道惊雷向屋顶急轰了而去……
轰!
屋顶被大刀戳穿个窟窿,碎瓦沙土轰落一地。
与此同时。
一个身影也从房顶洞中掉落进来,却在半空中抖了个翻,稳稳地落在地上。众人把目光注视到这人身上,只见这人穿着件宽肥的褂子衫,挽起白色袖口,手上拎着一个鸟笼,外面用黑纱罩着,嘴上叫道:“大意了,踩个正着!”
这人正是蔡二爷。
原来蔡二爷一直跟在众人身后,在徐司令将军府外等了半天也不见了众人出来,心里急的发痒,便翻身上了房,听见屋中说什么‘青龙棍’,蔡二爷正想侧耳听个详细,却不成想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好他的功夫底子硬,将身子向上一挺,身体成了个弓形,这招功夫全凭着腰劲儿,叫做:铁板桥,桥是搭得稳稳的,可脚上力量没卸下去,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被燕子飞听个正着……
小桃红用手指着他手上的鸟笼,说道:“这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人?”
林九眉毛一皱,扭头向王叔爷问道:“是不是这人?”
王叔爷点头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
白世宝听后向蔡二爷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那个黑罩鸟笼上,然后说道:“这位爷!既然亮了相了,咱就别再藏着掖着了,将手上的东西亮亮,让我们开开眼吧!”
蔡二爷向众人扫了一遍,暗道自己势单力簿,再不将‘血滴子’亮出来镇镇场子,恐怕要扎脖在这儿!于是他‘刷’地一声将黑纱撕开,露出里面的红布,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在厅堂上弥漫着,红布上染有大片血污,颜色比红布本身要黑些,紧接着蔡二爷又将红布慢慢揭开……
唰!
一道阴寒的光,闪的众人眼睛生痛。
白世宝皱眉仔细一瞧,竟是一个铁制的鸟笼子,上面沾着血迹,估计是他杀了令狐道长后,还没来得及擦洗,看上去令人发瘆……
老鬼王叔爷在旁惊道:“这……这是血滴子!”
“血滴子?”
众人心中顿时一惊,这东西听说过,没见过。
“没错!”王叔爷连连点头道:“这个东西可是雍正爷当朝时的暗杀兵器,机关重重,听说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人不知鬼不觉!……当年我有幸见过一次,却看不透这其中的门道,没想到死后这么多年,又在这里见到了!”
“来人!”
徐司令一声令下,院子里的士兵端着枪冲了过来,护在徐司令面前,唰唰唰!子弹都上了膛,将枪口对准了蔡二爷。
“不用你们动手!让我来会会他?”陈啸虎从地上拾起他的那把三环大刀,扛在肩上,向众人挥手说道:“令狐道长这仇,让我来跟他算算,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蔡二爷瞧了陈啸虎一眼,心里暗道:“来的正好!你的人头也算一个!待我取了你的人头好拿回去换鸟……”
众人侧身让开个缺。
陈啸虎和蔡二爷闪到院子中,拉开了架势。此时,陈啸虎后背上的那口三环大刀吸着月光,刀身发亮,锋芒大露!而蔡二爷将手腕一抖,把血滴子端在胸前,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寒气逼人。
蔡二爷见对方人数众多,自知跟他们耗不起,也不搭话,只求速战速决,探手一甩,将血滴子抛在空中。血滴子旋在半空,发出‘滋滋’声响,尖锐刺耳,好似千鸟齐鸣,万宗鬼嚎一般!
突然!
血滴子划空而落,向陈晓虎的头上罩了过来。
“不自量力!”
陈啸虎一声大吼,挥起三环大刀向上猛地一扫,来个‘游蛇甩尾’的开门招式。
铛!
一声巨响。
三环大刀和血滴子搅在一起,火星四射。
蔡二爷一声冷笑道:“自不量力!”说罢,手指在胸前轻轻一动,血滴子在空中银光一闪,众人还未看仔细,只听‘咔’地一声,火光迸射,陈啸虎的那口‘三环大刀’已经断成了两截儿……
陈啸虎身子一翻,抓起地上的的两截三环大刀,端在手上一瞧,刀口断的齐正,看的心疼,连连叫苦道:“我的‘焚天刀’!”
原来龙虎道派‘信道不拜神’,‘佩刀不佩剑’,以刀闻名!这口‘三环大刀’是龙虎道派祖师‘龙彪’用寒铁淬炼而成,光芒锋路,削铁如泥,其名:焚天刀!视为龙虎道派的‘镇派之宝’,代代相传!陈啸虎临来京城前,师兄陈龙风将这‘焚天刀’亲自为师弟背上,并嘱咐道:“刀在人在!刀断人亡!”陈啸虎没有想到,师兄的这番叮嘱,如今成了谶语,刀竟然真的断了……
“老子要拿你祭天!”
陈啸虎面露杀意,双眼似火,挥着断刀向蔡二爷猛砍过来!
蔡二爷见来势凶猛,急忙侧身闪避,不与硬碰。陈晓虎则挥着满腔怒气,将断刀挥舞如狂风卷沙,势气更似恶虎扑食,誓要将蔡二爷生吞活剐了不可!
白世宝瞧着二人缠斗在一起,犹如龙虎争斗,一时难分轩轾,斗得难解难缠,表面上陈啸虎略占上风,将断刀劈砍的快如风行,历如雷切,可每刀落下却都砍了空,刀身紧贴着蔡二爷的身旁劈落,尽数都躲闪过去……
就在此时!
蔡二爷让出个空缺,闪出半个身子来,手指往回一勾,在陈啸虎面前闪出一道明晃晃的光。
“铁丝?”
陈啸虎先是一愣,紧接着听见脑后‘滋滋’响动,急忙回头一瞧,那个血滴子正向他头上罩了过来,顷刻间,陈啸虎来不及做出反应,脑袋已经被罩在血滴子中!
蔡二爷将手指轻轻一勾!
咔咔咔!
血滴子中弹出三口刀片,正卡在陈啸虎的脖子上,顿时将陈啸虎‘锁’在血滴子里面。陈啸虎脑袋钻不出来,三口刀片的刀刃已经划破脖子,一股股的鲜血顺着刀身上的血槽,往外流了出来!
陈啸虎感觉脖子发热,黏黏的,用手一摸,满手鲜红!
蔡二爷笑道:“别动!这东西可是越动越紧!若是你运气不好,在里面打个喷嚏,脑袋可就掉了……”
众人见状,都惊呆在地。
蔡二爷向众人扫了一眼,警告道:“你们谁敢动一下!我就割了他的脑袋……”
三和尚听后,看了看马魁元,朗声笑道:“是嘛?”